张扬很想告诉应新瑶，成年人不作选择题，但又不能教坏孩子，只好说道：“新瑶，考完了，写的怎么样。”

“写是写完了，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应新瑶显得十分轻松，能够来参加比赛她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比赛结果，她没有什么奢望。

“算我没问。回去等结果吧。咱们抓紧时间去书店给新瑶买书，要不然赶不上下午回去的车了。”张扬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又不是数学竞赛，没有标准答案，大家都能写，至于好坏只是评委的一种感觉。

比赛结束了，三个人感到无比的轻松，有说有笑的直奔省城的新华书店。新华书店作为早期的连锁商店无疑是很成功的，它的名字几乎与书店等同，其他书店直接被人们忽视。

第一次来省城的应新瑶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她与张扬已经混熟了，不时的追着张扬问这问那。

张扬虽然努力用衣服打扮把应新瑶融入省城的人群，不想被省城的人小瞧，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乡村的生活条件，信息获得的途径比省城要差很多。

“这书店真大，好多的书啊，真想把这里的书全都搬回家。”应新瑶面对书店发着感慨。

“自己随便转转，别跑丢了。”以孩子活泼的天性，即便是变年青的张扬也不知她想要什么，张扬只能让应新瑶自己找。

“我跟着她吧。”李莹不放心，跟着应新瑶走了。

“孙老师喜欢什么书，我买了送你。”本来这次竞赛跟孙爽没有关系，孙爽却专门跑过来帮忙，张扬心存感激。

“不用了，我经常来书店，买的书还没有看完。”剩下两个人时，孙爽反倒感觉有点儿拘谨。

“在省城生活还是方便。”此时省城的道路还没有被车流堵死，便宜的快递没有到达每个角落，省城的地理位置确实有着巨大优势。

“张老师有没有想过到省城来工作？”孙爽故作随意的问道。

“这个真没有想过。我们从学校毕业的时候还真有留在省城的机会，比如咱们见过的王绿蕊，她也不是省城人，最后就留在了这里，当然要留下也得付出代价。现在分配完了想再调动更是不可能了。”张扬十分客观的回答，九十年代的正式工作被称为铁饭碗，工作确实稳定，想从一个地方调到另一个地方是很困难的。辞职换工作则要无与伦比的勇气，而且找到新工作的可能性很小。

“张老师如果想来省城的话我家倒是能够帮忙。”孙爽说话的声音没来由的变小了。

“多谢孙老师的关心，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张扬真的是不喜欢大城市人山人海的样子。

“走，去把我以前舍不得买的几套书都买下来。”孙爽不高兴了，决心让张扬出点儿血，至少不能比给李莹买裙子的钱少。

“孔老师，您也来买书喊。”这么大的省城，张扬在书店竟然能遇到为数不多的熟人，这也算是小概率事件了，正在那里找书的是张扬在大学的古汉语老师孔兴文。

“张扬啊，带女朋友到省城来玩啦。”孔兴文推了推鼻梁子上的眼镜，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张扬和孙爽。孔兴文已经快到六十岁退休的年龄，对作学问仍然很痴迷，张扬的古汉语学得很好，孔兴文对张扬印象深刻，当然也包括张扬没毕业就在老家找了女朋友的事情。

“我们只是随便转转。”张扬懒得向老师解释与孙爽的关系。

“难得啊，毕业之后还想着看书，出来玩都到书店。张扬你的古汉语学得不错，如果继续学习的话，会有一定发展的。”孔老师称赞着张扬，老师们都习惯忽悠学生在自己所教的课程上多用功。

“我现在最想的是先把养老婆孩子的钱赚够。”不是张扬不给孔老师面子，而是张扬知道如果真去一门心思研究古汉语，将来吃饭都会成问题。当然有几个表演型的学者发了大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那种机会的。

“学校方面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你们玩，我再看看。”孔兴文对张扬的话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张扬还是那种很少说话，说一句话就噎死人的样子。孔兴文继续看书了。

“你说到大学当个老师是不是也挺好的？”孙爽像是在问张扬，又像是对自己说。

“那当然好，工作轻松，又受人尊重，我要是有机会肯定不会放过的。”张扬随口说道，虽然后来专家学者坏了名声，现实生活中大学教授的社会地位还是很高的。

“明年支教结束后，我有可能就去美院教书了。”孙爽以前从未同集贤中学提过支教结束后她的去向，怕给人以炫耀的印象。今天不知为什么，特别想提前把这事告诉给张扬。

“恭喜你了，孙教授。”张扬真心为孙爽高兴，女孩去当大学老师，以后就可以轻松优雅的过完一生了。

“祝你早日赚够娶媳妇的钱。”孙爽觉得张扬被李丽甩了之后有些魔怔了。

“哥，过来，书我们已经选好了。”李莹跑过来拉住张扬的一只胳膊。在来的路上已经说好了，买书由张扬付账，张扬不能让应新瑶为了买书还负了债。

李莹抓着张扬的胳膊没有松开，拉着他向前走。从在第四中学开始，孙爽就挽着张扬的手臂，而且十分自然的样子，这令李莹很不爽，这孙爽肯定是还没有从扮演张扬女朋友的角色中退出来。

三个人在书店里转了半天，最后满载而归，张扬由气势大哥沦落成背包的苦力，在三个姑娘后边亦步亦趋的走着，他再次明白了一个真理，不要跟姑娘逛街，即便是书店也不行。

返程的路上，李莹再次坐在了张扬的身边，抓着张扬的胳膊，靠在张扬的肩膀上睡着了。

奔波了一天的人们都没有了早晨时的精神，旅客们没人说话，整个车厢变得安静起来。

“希望，能够拿到个名次。”张扬盼着几个人的奔波不好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