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父亲，父亲从来没有关心过姑娘的长相，今天怎么会出这样的问题。但张扬还是实话实说：“表妹长得挺漂亮的。”

“你看着漂亮就好。”父亲开心起来。父亲其实也在不断研究张扬的心思，发现张扬挺喜欢漂亮姑娘的，跟张扬关系不错的姑娘长得都特别漂亮。

“找店员只是长得漂亮是不行的。”张扬提醒父亲，“淘宝商店”相对别的店铺是比较混乱的，除了买东西的，还有各色人等到店里玩游戏，有时长得太漂亮反而会惹麻烦。

“这个你放心，我看安然这孩子比较自重，而且能干，今天的晚饭就是她做的，样子看上去就不错，你尝尝怎么样。”父亲把盘子推到了张扬的面前，父亲吃饭比较随便，反而发现张扬毕业回家后对吃挺有研究的。

“味道还不错。”张扬吃了一口菜，继续问道：“这姑娘是您从哪里找来的？”

“她就是这镇上的，今年刚高中毕业，高考落榜了，家里不支持他复读。我通过亲戚找来的，给他每月二百元的工钱。”父亲简单介绍了一下赵安然的情况。

“您可够下本的，开的工钱比我当老师还多。”张扬感觉父亲这次真的很大方。

“账不是那样算的，安然每天要从早晨干到晚上，一天顶两天的时间，而且还要帮咱们做饭。咱们不能亏待了人家孩子。”父亲一辈子都坚守着为人要善良不占别人便宜的底线。

“您说的对。”张扬并不是心痛钱，只是初听到二百元的工资比自己挣的还多不适应，听父亲一说又觉得这个价格有道理。

“有时间和安然多接触一下，我看你跟那些女老师也没什么进展，在以前给你找对象总是想找一个老师或者公职人员。现在咱家‘淘宝商店’的收入顶好几个老师。你找一个不挣钱的都行。婚姻大事还是要早作决定。”父亲看张扬今天的心情不错，借机对张扬多说几句。

“您说赵安然是我表妹，这亲戚是怎么论来的。”现在的张扬已经明白，亲戚关系不理清楚，有时说话会得罪人。

“她就别人介绍的，跟咱家没什么关系，这么叫着不是显得你们两个亲近一些吗，以后要与安然好好相处。”父亲脸上满是笑意。

“我记住了。”张扬作出十分听话的样子回答。心里却在想父亲越来越厉害了。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开始准备B计划了。

“每天店铺关门后你要负责把赵安然送回家，虽然这里离她家不远，但一个姑娘走夜路还是不安全的。”父亲给张扬安排了任务，同时也是为他提供了机会。

游戏厅关门很晚，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钟张扬才强制把还想继续玩的玩家赶走。

“安然辛苦了，我送你回家。”张扬没有忘记父亲交给的任务，喊正在打扫的安然一起走。赵安然的家就在镇上离得并不远，走路一会儿就可以到家。

“表兄是今年刚大学毕业回来当老师的吗？”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两个人走在黑暗中，赵安然出于礼貌同张扬搭着话。

“是的。安然你今年为什么没有复读啊？”乡村的孩子上到高中毕业很不容易，如果放弃了高考，就失去了一辈子唯一一次跳出农门的机会，张扬感觉很可惜。

“家里的条件不好，能供我上到高中毕业已经很不易了，可惜我不争气，今年差一点儿没能考上。我一个女孩子家里不想再搭钱了。”赵安然用很无奈的口气说道。高考落榜对他的人生来说是一个重大打击。

“其实你要是愿意可以利用在店里的空闲时间自学，上大学也花不了多少钱，我上学时一个月家里给五十元钱，完全够用的，你在咱们店里干一年，完全可以攒下一两年上学的花销，等在学校熟悉了还可以出去打工，也可以向学校申请救济，上完大学并不是什么难事。”张扬通过上学见识了外面的世界，总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接受大学教育。

“在店里看书不合适吧。”赵安然刚到店里还不太了解张扬父子的脾气。

“没关系的，店里的事只要耳朵好使机灵点儿就行了，能够听到顾客喊，就不会耽误事。”玩游戏的人大多沉浸在游戏世界并不需要店员干更多的事情。

赵安然没有再说什么，她此时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接下来怎么走心中也是一片茫然。

两人默默的走完了余下的路，把赵安然送回家，张扬独自一个人往回走，看着周围一片黑暗，只有自己手中电筒的光不停的晃动。张扬体会到了三十年国家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如今的乡村开电灯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许多家庭为了节约电费，天一黑就关灯睡觉。与三十年后夜晚无人的道路上都被路灯照得如同白昼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接下来的几天集贤中学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老师与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历来把自己的工作看得十分神圣，把学生的成绩看得十分重。即便是没有任何奖励，总有着一颗争强好胜的心，学校实行月考制度把老师们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

初三年级的老师们更是一个个把神经绷得紧紧的。相互之间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对了。刚开学时校长汪双庆提出的聘任制改革成为压在每个人心头沉重的负担。

评判学校老师最明显的标准就是学生的成绩，每一次考试都关系到老师的脸面。

初三一班、二班的语文老师李阳德这几天心中并不踏实。

这学年开始时李阳德觉得自己顺风顺水，校长汪双庆一改以往尽量保持各班学习成绩差不多的分班办法，把好学生全都分到了一班二班，李阳德凭借与汪双庆关系不错成为了一班二班的语文老师，有了这样的学生，李阳德随便一教就会比其他四个班的成绩好，考试成绩出来后人们只会记得哪个班成绩好，没有人会想班级里是什么样的学生，其他班的两个语文老师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可是其他班的语文老师张扬与李莹关系有点儿过于密切，他们俩个要是光卿卿我我也就罢了，李阳德怕从师范大学毕业的张扬在教学上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怀着这样的心思，李阳德装作不经意间走过张扬正在上课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