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说是梦雨姑娘出来了,其实也就是出现在二楼一处帘子遮住的屏风后面。
“我家姑娘说了,今天的诗歌比赛分为两个环节,第一次选出前五名,然后再出题考第二次,五个人中谁的诗最出彩,便能上小楼方面听她弹奏一首曲子。”
一个丫头模样的女子站在二楼高声说着,虽然是在青楼,人家也不会把疏弄这样的东西摆在台面,而是说有机会见到人家的真身。
至于见到之后是不是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这就是见面之后的事情了。
如果梦雨姑娘觉得这人不错,那就是“相逢即是缘”,如果看不上眼,那就是真的弹琴一曲了。
这种套路,想必是这个时代各家青楼惯用的,现场密密麻麻的一百多号人居然没有起来反对。
“没问题!”
“可以啊,赶紧开始吧!”
“梦雨姑娘果然是一丝铜臭味也不想沾染,我支持!”
大家今天都是冲着同一个目的来的,自然是比赛越快开始越好,以便尽早见到梦中人。
小丫头很快就把今晚的主持角色交给了一个妈妈桑的手中,一个三十来岁,长相妩媚的成熟女人宣布了今晚的第一个题目,“今天,各位郎君能够来到怡红楼,奴家楚晶在此替东家谢过大家了。长话短说,我知道大家都不想我在此浪费口舌,今晚的第一个题目就是以怡红楼为主题,在一株香之内写一首诗。”
“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题目?”
“从来都是以花草树木,人物景色等为主题的,以青楼为主题怎么写?”
“不是吧,这么刁钻的主题?”
熟女楚晶一公布第一题的诗歌主题,大家就叫起来了。
“公子,我看这题简直就是专门为你而设啊,上次我们聚会不是专门以各自的风流韵事为主题写过好多诗词嘛。”
有人叫苦自然也就有人欢乐,很显然,杜荷认为自己和长孙冲这边是即将收获胜利果实的一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对于杜荷的话,长孙冲也是认可的。
“公子,开始点香了,我们开始吧,最好我能把前五名都给占了,让那帮莽汉直接淘汰出局。”
长孙冲作为文官系统二代的领袖人物,身边的跟班自然不会少,愿意捧脚的“聪明人”也是有的。
就在长孙冲这边兴高采烈的讨论着的时候,程处默这边大家就有点发愁了。
“这下麻烦了,张大哥是第一次逛青楼,这次出的题目这么特别,怎么办才好?”房遗爱一听要以怡红楼为主题写诗,心就凉了。
要是以茶、花、山水等为主题,他倒是相信张华可以写出不错的诗出来,但是以青楼为主题
“张兄,你真是第一次逛青楼?”听了房遗爱的话,程处默也有点着急了。今天他可是满怀期待的要压长孙冲那帮文官子弟一头的,现在第一关就
“确实是第一次,有什么关系吗?”张华气定神闲的吃了一口“茶”。
麻蛋,要不是为了装点从容的气度,张华差点又想把嘴里的“茶”给吐出来了。
一时不察,居然拿起了桌上的茶往嘴里送!
“怎么会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
“你都没来过怎么写?”
张华的声音刚落下,几个担忧的反问就出来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对于程处默等人的忧虑,张华显然是觉得没有必要的。在贞观年间,要找出一个诗词写的胜过多啦库存的,还真没有。不像是今后几十年,初唐四杰先后展露出自己的才华,好的诗歌一首接一首,和批发似的。
在程处默和房遗爱的耳中,张华的话只是无谓的挣扎,是放不下面子不敢直接认输,也就懒得和张华再说什么,低着头喝着闷酒。
“只剩下半柱香了。”
“啊,有人写好诗了。”
“我的爱妾就要这样和我失之交臂了。”
时间过得很快,长孙冲那边在半柱香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诗,而张华还没有动手。
“大哥,其实和这些纨绔之地争风吃醋没什么必要,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担心张华一会什么都写不出来感到尴尬,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薛礼也发言了。
“不着急,帮我把纸铺好。”张华看着还剩一节手指长的香火,准备开始出手了。
“遗爱,我怎么觉得有点后悔呢。早知道就不应该叫张华来的,那样即使输掉也不会输的这么惨啊,你看香都要点完了,张华还没有动笔。”程处默喝了一杯闷酒,幽怨的看着房遗爱。
房遗爱难得的露出一丝尴尬:“程大哥,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爹一直夸奖张大哥的才华来着,我对我爹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哪知道”
“快看,张华动笔了。”张大素坐在程处默旁边,一转身看到张华在纸上写着什么。
“真开始写了啊,那也晚了,香火都就要灭了。”程处默继续喝着闷酒。
“好了,搞定。”只见张华吹了吹纸张,对着薛礼说道:“二弟,帮我交过去。”
“时间到了,我这一共收到众位郎君工二十二首诗,请大家稍微等候,我这就把诗都给我们梦雨姑娘评评。”
二楼帘子后面。
“姑娘,今天可是来了不少长安城的公子哥呢。”刚刚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一次的丫头站在梦雨的边上,看着自家主子在翻阅着刚刚收上来的诗。
“那又怎么样,有几个有真才实学的呢?”
“那个长孙公子,我听说就很有才华啊,并且他一向仰慕姑娘,上次可是花了一百贯钱,就为了让姑娘单独给他弹一首曲子呢。”
“长孙冲作为长孙家的嫡长子,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在他眼中算什么呢?无非就是玩物而已,只不过现在这个玩物还没有到手,人家还在展示自己的风流倜傥而已。”
“那姑娘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人呀?这些年你一直卖艺不卖身,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私房钱,足够把自己赎出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让妈妈放出风声出去说想要梳弄。”
“阿珠,我已经十九岁了,我还能在怡红楼待多久呢?再过几年还有几个人愿意再捧着我呢?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出去了又能怎么办?”
“哎,我也搞不懂,反正姑娘去哪我就去哪,怎么样,这次有发现什么很有才华的人吗?”
“无非就是用各种浮夸的词汇堆砌出各种诗,偶尔一两首好一点的,也就那样。”梦雨一边翻着手中的纸张一边说着,“咦?”
“姑娘,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