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逛青楼,这事自古有之,谈不上好不好,反正朝廷并未明令禁止,
千百年来,倒是流传出不少风流佳话。
当了官就不行了,至少不能在明面上逛。
比如方觉和秦寿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好几个面熟的,都是在客栈和考场打过照面的赶考秀才,
对方也看见了他两,众人都毫无半点尴尬之色,反而遥遥抱拳,一脸嘻嘻哈哈的样子。
一个绿帽小厮哈着腰陪同,介绍各种消费。
例牌席面有三等,最便宜的三等席,一桌五两银子,只能坐大厅,最贵的一等雅座席面三十两。
席面都是例牌菜,若要自己加菜,山珍海味也应有尽有,只是价格奇高,同样的菜,比外面大饭庄子贵几倍。
至于伺候的姑娘,身价各自不同,打赏什么的,倒是全凭客人心意和姑娘自己的掘金本事,抠门的一毛不拔,富裕的,一顿饭下来赏个几十两很正常,
那些红姑娘,自然不会去陪三等席,即赚不到钱,更丢面子失身份。
通扯下来,来眠月楼吃顿花酒,少说也要十几两银子,没这个钱,大门都进不了。
农业社会的贫富差距和消费水平,大得吓人,穷的穷死,富得流油,大城市里公子哥们一顿普通花酒,足够穷乡僻壤一户老百姓丰衣足食过上一年。
天降横财,花起来丝毫不心疼,方觉偶尔会心系百姓,但也不会苦了自己,开了一桌三十两的头等席面,又赏了带路的绿帽小厮一两银子,让他叫两个会来事不装样子的姑娘来陪。
“爷们来玩,就图个开心,若是姑娘唧唧歪歪,装模作样惹得爷们不痛快,莫要怪我掀桌子骂娘。”方觉笑骂道。
“大爷放心,咱家姑娘就没那样的!保证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
绿帽小厮八面玲珑,阅人无数,看方觉腰上那把嵌着两颗火钻的剑,和他出手牌面,就晓得这绝对是位‘真大爷’,满脸堆笑,马屁拍得十足,弓着腰退了下去。
“方兄,这个地方,是真好啊,一进来,我这魂儿就飘了……”
丝竹阵阵,靡靡之音,秦寿一脸痴汉状,眼神迷离的望着在大厅中起舞的几个歌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和进青楼之前,判若两人。
“是好。”
方觉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秦寿上次来,一次性糊里糊涂的就花了几百两银子。
雅座的墙壁上,挂着一张上品的欢好图,一眼看去,就心神动摇,色迷心窍的,可不是得玩命花钱吗?
青楼里挂图,在大昊并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有点类似前世在夜总会里卖酒,对于商家,能起到促进消费作用,对于消费者,可以助兴,两好成一好,
至于像秦寿这样不懂行的外地肥羊,宰了也就宰了。
眯起眼睛,盯着墙上的画看了一会,真别说,效果是有的,配合起眠月楼里的绵软丝竹乐器,痴男怨女的浪荡笑声,比起一般上品图‘潜移默化’的功效,居然要强许多,
方觉看着看着,只觉得身子微微燥热起来,脑子里,只想着把意大利炮拖出来,狠狠干他娘的一下。
“两位公子久等了。”
一阵香风,两个穿着粉色薄纱,莺莺燕燕的姑娘,带着银铃一样的笑声,出现在雅座里,很自然的一个挨着方觉一个搂着秦寿坐了下来。
一个叫做月玲儿,一个叫做星怜儿,
果然都极会来事,坐在方觉身边那个叫做月玲儿的,先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然后把带着红唇印的酒杯,碰倒方觉面前,眼波流转,笑吟吟的说:“看公子爷打扮,想必是来应考的,奴家敬你一杯,祝公子金榜题名。”
方觉哈哈一笑,接过杯子,滋儿一下干了,亮了个杯底,把月玲儿小手握在掌心轻抚,望着她笑吟吟的说:“金榜题名嘛,倒是未必,不过洞房花烛,却是跑不了的。”
被这年轻公子一双狭长的眼睛一看,月玲儿只觉得浑身就有些发软发热,顺势就化身液体动物,腻在了方觉身上,娇滴滴的说:“奴家身娇体弱,还望相公多多怜惜。”
“身娇体弱,更要多多运动,我有秘术三十六式,待会逐个教你,包教包会。”
方觉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冲秦寿一晃杯:“秦兄,这两位姑娘,你看可还使得?”
“公子爷坏死了,什么叫做使得,奴家姐妹又不是器皿。”另外那个叫做星怜儿的姑娘,也是面带潮红,粉拳轻锤。
秦寿都看呆了,这位方兄也太会了吧,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还他娘的动不动耍剑,怎么来了这个地方,比回家还自在?
也不晓得怎么的,刚才姑娘没来的时候,心里千抓百挠,猴急猴急的,可这两位一出现,忽然之间,就和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上下的燥热火气,刷刷刷全褪得一干二净,
就剩下紧张了,手都不晓得该朝哪里放,学着方觉的样子,去搂星怜儿的小腰。
紧张嘛,动作就有点变形,本来就不是熟练工种,动作再这么一变形,看上去,就不像是在吃花酒,
“呦,这位公子,是把奴家当女儿在抱啊。”星怜儿倒是也真放的开,吃吃笑了起来,“可要奴家喊一声阿爹?”
秦寿闹了个大红脸,方觉却觉得这味儿就越来越对了,
心想,要不再给秦寿叫一个,自己能者多劳,一个喊爸爸,一个喊相公,重温旧时青葱岁月。
就在此时,大厅中光线忽然暗淡了下来,
眠月楼的大厅空间极为宽敞,便是容纳二三十桌也绰绰有余,中间还有个跳舞的高台,顶上挂着硕大宫灯,四面都点着许多儿臂粗细的蜡烛,照的灯火通明。
许多小厮拿着红色纱罩,将蜡烛罩上,光线虽然暗淡下来,却变成一片温暖旖旎的粉红色,让人更多遐想联翩,气氛烘托的十足,不愧是江陵天字第一号青楼。
一阵鼓乐,原本在台子上跳舞的姑娘们,有序的撤了下去。
“这又是怎么个路数?”方觉眼睛里继续放电,欢好图里有男有女,气息男女通杀,过期作废,不用白不用。
月玲儿紧紧的蜷着两条长腿,整个人腻在方觉肩头,凑在他耳朵边轻声开口,声音都带着湿润滑腻,
“公子爷好福气,今日为了预祝各位秀才高中,旖烟姐姐亲自下场一舞。”
话音刚落,就听到全场一阵轰天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