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需要我帮你!”
裴允之点了点头,“是,本想着到了北羟后,也能买通一些巫者,虽不常见,但也是有的。”
见拓跋展不语,裴允之又说:“在这里施术,只能让阿应暂时恢复,如果想要她永远恢复,还需要去一个地方才行,那里也许会有你想知道的事!”
“你这么确定?”拓跋展看着奄奄一息的裴允之,感觉他随时都会……
裴允之看向一旁的应如意,缓缓开口:“我说过,我有一故人,与你有一样的异瞳!”
语罢,裴允之也沉沉的睡去,韩世修看着怀里对我裴允之,有些担忧,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裴允之这样了,上次裴允之昏迷,还是自己被关在了宫里出不去的时候。
韩世修对那次记得格外清楚,朝中大臣对他在将军府常住的事情议论纷纷,终有一日,谏官于早庭递上了奏章,美名其曰为了二皇子好。
随后,韩世修便被关在了他母妃的住所,不管他怎么闹,都无济于事!
就在韩世修撑不住的时候,他大哥跑来将他带出了来,他们走了宫中小道。
“裴将军在殿外跪了一夜,父皇才准你悄悄出去,千万记得不要声张。”
韩世修被他大哥拉着跑,他几乎要跑不动了,喘着粗气问:“大哥,允之~允之如何?”
韩世贤忽的停下了,韩世修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如今那个时候,正值深秋,小道上零零碎碎的落叶被被风微微吹起,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的特别长……
那时,裴允之昏迷了好久好久,等他再醒来时,钰国已无二皇子!
韩世修和拓跋展二人一夜未眠,二人的脸上多少填了几分憔悴,眼里填了几分血色。
第二日午时,拓跋展去来时的村子里找了一口井,有找了俩个装水的瓢。
拓跋展在村子里转悠了一阵子,发现这里还是有人住的,可当想上前询问的时候,那人却急急忙忙的跑了,看他像是看‘瘟疫’一样。
等拓跋展回来的时候,裴允之已经醒了,只还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拓跋展把水递给了他们。
“你这身子骨,怕都是不如阿应姑娘!”
裴允之苦笑道:“无碍,”裴允之接过水,喝了一口,“世修说你去村子里了,当时路过的时候就感觉有异样,你可有什么发现?”
拓跋展点了点头:“的确,我绕了一阵子,没发现几个人,但是还是有人住的,我觉得我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先去村里找个落脚地?等阿应姑娘在考虑其他!”
裴允之示意韩世修扶他起来,用手指着应如意,对拓跋展说:“阿应就麻烦拓跋兄了!”
拓跋展一惊,他也不是傻子,明显看的出来应如意与裴允之的关系不一般,而且这不还有个韩世修呢,怎么也轮不到他。
“这不太好吧,我来扶你,让他来吧!”
说着拓跋展就要扶着裴允之,韩世修一把将裴允之拉倒后面,将他背起,臭着一张脸瞪着拓跋展,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留下拓跋展一人在沙漠里飘零……
无奈他只能上去抱起来应如意,追赶韩世修。拓跋展一路都愁眉苦脸的,难不成他俩才是一对儿?看着前面的俩人,忽的觉得好像毫无违和感!
韩世修找了村头的一家无人住的房子,将裴允之放在了院里,推开了门,灰尘呛的他直咳嗽,一边摆手驱赶灰尘,一边向里面走去。
“里面灰尘较太多了,像是很久无人住了,你和阿应先在外面呆着。”
说罢韩世修便进了屋里打扫,里面发出框框当当的声音,从外面看去灰尘扑扑……
“啧啧啧,堂堂钰国安政王竟也会干这等粗活!”拓跋展抱着应如意走了进来,看见裴允之站在门外,房里则是另一番景象,他实在是想不出,白白净净的韩世修,干着粗活会是什么样的。脸上憋不住的笑意!
“世修——该是这世间最难得的!”裴允之说完又咳嗽了几声,看着应如意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拓跋展不解,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裴允之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那时已物是人非……
“等一会儿再进去!走走灰尘!”韩世修就走就拍着身上的尘土,乌黑素衣都沾满了灰尘。
裴允之冲韩世修一笑:“你们俩也一夜未休息了,”裴允之指着院里的木椅“先坐一会儿吧!”
等裴允之入座后,拓跋展才将应如意交给了他。裴允之将应如意环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滴了一滴血,抬头时刚好对上了韩世修明显有些慌张的眼神!
“阿应,什么时候能醒来?”韩世修竟说的有些结巴。
“不好说,”裴允之摇了摇头。
这个村落似曾相识,虽然裴允之只是刚刚进了村,就感觉这里有些熟悉……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这村子奇怪的很,没想到我北羟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拓跋展在院里绕了一圈,他发现这里东西不但老旧,可以说是落后了。
“这里的东西,倒像是些古物了,破的离奇!”
拓跋展拿起了地上一把斧子,斧头坑坑巴巴的,钝的很,估计也砍不了什么东西,斧柄也有好几道裂痕。
“你刚刚说,你看见这村子里有人?”裴允之看见着拓跋展手里斧子,竟有一丝恍惚。
“是了,”拓跋展将斧子丢到一边,拍着大腿道,“将他们找来问问可好?”
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快到门外时,回头看着韩世修道:“你不去?那些人狡猾的很!”
韩世修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就被裴允之打断。
“世修,你也去吧,在找些吃食。”裴允之朝韩世修点点头。
“你小心些!”
语罢,韩世修健步如飞略过拓跋展留下一句“我去东面!”便消失不见了。
“那我去西面,公子爷的脾气可真是不小!”
拓跋展由西面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连野狗夜野猫也没看见。拓跋展慢慢悠悠的进了一户,先是敲了敲门。
“有人吗?有人在吗?”
忽的他感觉身后有人跑过,猛然他回头,只见韩世修落在对面屋顶上,左脚一点又向前飞去。
“傻子还不快追!”
拓跋展也急忙朝着韩世修的方向追去,等他追上韩世修的时候,只见他直直的杵在原地不动,拓跋展急忙上前。
“你……”
拓跋展刚想说什么,就被韩世修用扇子挡住,韩世修另一只手则指了一个方向。拓跋展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屋里面一动不动,双目无神。现在看来,这里像是一个祠堂。
“她极易受惊吓,我们小声些。”韩世修向拓跋展身边靠了靠,悄声说:“想让她动是不可能的了,我看着,你去接允之和阿应。”
拓跋展没有说话,盯着远处的女孩,眉头紧皱。
“天快黑了,你应该能碰阿应姑娘了,这女孩怕是中了什么巫术,我留下吧!”拓跋展的左手上已经微微泛着红光。
韩世修看了那女孩一眼,右脚后退一步,转身快速离去!
等韩世修带着裴允之回来时,那女孩已经拓跋展困在一个泛红光圈里。看到裴允之走来,他也没作什么解释。
“的确是中了巫术,但是我没见过这种咒。”
拓跋展站起来给裴允之让开了位置,裴允之在女孩身边绕了一圈,眉头皱了皱了,伸手将小女孩的脸抬起来,忽的吓得后退俩步,满脸惊恐。
拓跋展急忙扶住了裴允之,“如何?”
良久,裴允之才反应过来,他转身看向韩世修和应如意,看着昏迷不醒的应如意,心里泛起了嘀咕!
“你们在哪里发现她的?”裴允之淡淡的开口问。
“得问他,我是追着他来的!”拓跋展指着韩世修,示意韩世修过来。
韩世修看见拓跋展的手势,翻了一个白眼,有看着裴允之的样子,才将应如意放靠在墙边儿,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怎么啦?”
韩世修走近才看见那个小女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已然瘦脱相了。那女孩忽的抬眼看向了他们这面,吓了韩世修一跳,那女孩整个眼球都已经白了,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已然没了生气……
“还是活着的吗?”韩世修说话时有些颤抖,他倒不是害怕,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心里有些震撼,怕是受尽了人间苦楚,也不过如此。
“可以说活着,也可以说没死了!”
裴允之闭上了双眼,说的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什么意思……”拓跋展和韩世修俩个人异口同声。
裴允之转身走回了那小女孩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脸颊,脸上已进起了许多干皮,像是在用力这张脸就会掉下来一样。
裴允之擦掉了拓跋展画的巫咒的一角,淡淡得问红光渐渐消失。裴允之站起来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韩世修和裴允之安静,他们二人本来还做了准备以防那女孩再跑丢。
只见那小女孩慢慢的,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略过他们慢慢的走向了应如意。
韩世修拓跋展二人一动不动,都不敢大喘气。
那女孩走到应如意身前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正面对这他们三人。忽然,小女孩瞪大了双眼,大叫了一声,便向后倒下,消失不见。
韩世修和拓跋展面面相觑,都是被吓傻了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小女孩就是阿应的真说身!”
裴允之的语气让人感到伤感,可是确是那样的确切。
“什么?”
“什么?”
韩世修和拓跋展异口同声,就这半盏茶的时间已经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拓跋展虽是对巫术有一定的了解,可是这也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韩世修则更是感到诧异,听到这句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些揪的疼,本是有许多疑问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眶泛了红……
“阿应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拓跋展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
裴允之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他要从何而知啊?他只是在遇见阿应的那一世,知道她是因为百离的祭祀而不生不死的,可是现在的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无法想象自己不在阿应身边的这些年,她又经历了什么……
裴允之强忍着泪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他受尽百世折磨,这是他该受的,他从无怨言,他从来不觉得当年发生的一切是他的错。可是当那一世他在寺外遇见了阿应,他看到阿应的满脸的失落与迷茫,看见了他的阿应委屈的样子,他看见他的阿应渴求着有人与她讲话的样子,那么熟悉……
裴允之在那一刻就知道了,他错了,错的离谱,错的不可原谅,他发誓哪怕要他永堕阎罗,也要还他的阿应一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