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走在前面的速度极快,曲江夏甚至得时不时小跑几步,才能赶上!
“王,可留你们?”左将军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留!”裴允之思考了一下才回答道。
他们好不容易来了这百离国,还没有找到应如意的灵识,怎么能离开呢?
左将军闻言,不再问话,继续往前走。出了洞口,已是半夜,左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将他们送回了司竹住的地方。
“左将军慢走!”司竹弓着身子送他离开。
韩世修看着司竹的模样,只觉得颇为好笑,于是问道:“成天只见这左将军,怎么不见右将军啊!”
司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你也可以叫他右将军!”
“嗯?”韩世修不解。
司竹补充说:“他叫左右!百离只有这一个将军!”
……
还能说什么呢,裴允之笑着说:“好名字!”
见司竹转身要走,裴允之忙的拦住他说:“白日里,你和我说的那些话,裴某还有些不明白的,不知可否再小叙一会儿!”
“白日?”司竹皱着眉头说,“我白日里何时去找过你!”
司竹甩了衣袖,略过裴允之离去。
留裴允之一人站在原地里,于风中飘零。
韩世修走过来,一手搭上裴允之的肩膀,说道:“裴哥哥莫不是记错了?早上是可我去叫你出的门!”
裴允之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先进去吧!”
他们走过司竹的石堡大厅,见他于那好几摞纸上睡去,裴允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便被拓跋展拉着去了后面。
“今日晚了,吃些东西,有什么我们明日再说!”
第二日清早,裴允之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司竹探着脑袋看着自己,他猛然坐了起来,惊慌的道:“有事?”
司竹又看了他几眼,才悄声问他:“喝那水了吗?”
裴允之摇摇头。
司竹像是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顶一般,坐在了裴允之旁边:“没喝就好,没喝你们就还能离开这里!”
裴允之掀开了被子,离开了石床。
“为何要离开?”
司竹呆滞在原地,俩人四目相对,司竹慌忙的错开了眼神,脸上竟然微微泛红。
他磕磕巴巴的说:“这——这里不好,你们离开吧!”
裴允之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桌旁,为自己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才开口“百离,有我必须找到的东西!”
司竹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是外面却响起了几声鸟叫,他脸色一变,慌张起身离开,也没来得及和裴允之说其他的。
裴允之倒是没有拦着他,任由他离去。
没多久裴允之便走了出去,他打算去找韩世修他们,一起去百离其他地方看看,毕竟他们来这里,有一个主要的目的——找应如意的灵识。
虽然说他们现在几乎是不能够用巫术,但是这百离的虚实还是要去探一探的。
几经商量,决定将曲江夏和应如意留在石堡这边等消息,也顺便观察观察司竹。
他们三个人则是去其他地方看看。
走到石堡前方,见司竹正在前面翻看着那一摞比他还高出一点的纸。
裴允之躬身作揖:“司竹兄,早!可需要帮忙?”
司竹站在石凳上,仔细的看着纸上的字,左扔一张,右丢一张,闻声才抬头看着裴允之他们。
“你们要出去?”司竹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明明早上和裴允之见面的时候,脸上还是红润,现在确实面如白纸。
裴允之点头:“刚来,想去看看!”
司竹清叹一声,“你们可记住了自己的民号?”
韩世修挑眉问:“名号?拓跋展,韩世修,裴允之!”
司竹摇头,从石凳上下来,险些摔倒,“不是那个名号,是民号!是刚来时,我给你们几人登记的!”
他走到石桌旁,又是一顿翻找,裴允之看着司竹的举动,也走了过去。
“啊,找到了!”司竹拿起了一张纸说到,“裴允之零九五三,韩世修零九五四,拓跋展零九五五!这下要记好了,出去百离人只认这个!知道了吗?”
裴允之本是记得这些的,不过也没有阻止司竹,他略过桌上的那张纸,多留意了几眼,毕竟他也不认识百离的字。
“记好了!有劳了!”
司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又重新上了石凳开始翻找。
裴允之三人出了司竹的石堡,又听见司竹在后面说:“少说话哦!”
百离城依旧是那么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石器撞击声,还有几声鸟叫声。
韩世修折扇遮半边儿脸,靠近裴允之:“这百离城,是不是太安静了!”
“喂!”拓跋展斜了韩世修一眼,“当老子不存在?”
还需要说悄悄话?
韩世修收起扇子,朝着拓跋展翻了一个大白眼,撞开了他,朝前走去。
“拓跋兄,我们也走吧!”
拓跋展和裴允之跟在韩世修的身后,余光飘着百离劳作的百姓。
百离的人,可谓是任劳任怨,不停的搬运石头,凿石头,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
韩世修上前询问了几个人,却没有几人愿意搭理他,都只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一番,便继续忙自己的了。
碰了壁的韩世修,讪讪的说:“这些人,好奇怪哦!”
裴允之耸了一下肩膀,用眼神示意他:怪吗?他们只从和这个百离挂上钩,哪有不怪的事情!
三人走着走着,就到了祭台旁,裴允之停下了脚步,看向祭台。
“这么远,看的清楚吗?”韩世修拍了拍裴允之的肩膀,“不如,上去看!”
拓跋展一把拉住了往前走的韩世修,皱着眉,摇头道:“祭台,是巫者最尊贵的地方,不起祭,不上台!”
“哪里这么多的规矩!”
拓跋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韩世修:“好歹你也是个王爷!钰国的规矩,你怕是一点儿也没学上!不入流的倒是学了不少!”
韩世修这就不服来,龇牙咧嘴的和拓跋展开始了争斗,眼看就要上手了,被裴允之拉了开。
裴允之板着他二人的脑袋,转向祭台的方向。
“这祭台有些不对!你们看!”
顺着裴允之手指的方向看去,俩人都弓着腰,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看去。
看了半天他们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裴哥哥,看不出什么呀!”
拓跋展也摇了摇头。
裴允之叹了一口气,朝着他们俩的后脖颈,狠狠的拍去,疼的他们俩直缩脖子。
“祭台的颜色不对!”裴允之指了指他们站的地面,又指了指祭台。
拓跋展道:“祭台更白些!”
裴允之点头:“白了太多了,刚刚我们路过的那些那几条街上,也有人在凿石,磨石,但是颜色明显不如这祭台明亮。”
“一般来说,巫者起术,是要借助祭台来获得力量的,这祭台太过于平凡。不像是能起什么大巫术的!”
拓跋展听着觉得有理,可是韩世修就一头雾水了,裴允之看他的模样,也是猜到了他听不懂。
裴允之笑着说:“我们先回去,回去认真的讲一遍给你听!”
等到了三人住的地方,起来篝火围坐在一旁,讨论着今天他们看见的事,曲江夏把她今天从司竹那里要来的吃食分大家。
曲江夏坐下说:“今天你们在外面如何?”
韩世修伸出手,用折扇点着他们说:“说好了,先给我讲讲你们这个什么巫术。不许反悔!”
“这有什么好讲的!”曲江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韩世修。
“曲姐姐,怕不是等级太低,不敢让我知道?”
“你!”
曲江夏看见韩世修的贱模样,也没了气,憋笑着捡起身边的石头,朝着韩世修丢了出去。
韩世修也没躲开,扇子一开,石子直直的朝着拓跋展的脑袋飞去。拓跋展翻了一个白眼,接住了小石子。
“我……额……其实准确的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巫者!所以,我要是有讲的不对的地方,麻烦二位要及时纠正了!”
拓跋展摊手说道:“许我们还知道的不如你多呢!”
裴允之开始说到:“巫者习巫,自幼而始,命终而止,是企图借助天鬼,或者其他神明的力量来对某些人、事物施加影响或给予控制的方术。原先施术者女称巫,男称觋(xi),不过我们一般都称为巫者,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大型的巫术需要一定的仪式来完成,表演常常采取象征性的歌舞形式,或者是众多人巫术集结,并使用某种实物。以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斯辰为主,我们现在用的大多是灵慧,又分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俩种。”
“我们习的是黑巫术,一般是使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如果咒成功,施术者必须以自己的生命力(灵力)作为诅咒的力量来源。否则诅咒将无法进行,甚至还会招来反噬。”
韩世修道:“那在沙漠那次便是遭到反噬了?”
“对,不过我们俩使用的是最基础的黑巫术,反噬并没有多大,休息几日便好。黑巫术只分为俩种,小试和大凶。小试便是一般的巫术,比如说循迹等几百条,大凶有三死灵,驭尸,养鬼!”
“白巫术相对好一些,通常以赞美神明和向神明祈福为主,不需要伤害自身,普通人民求晴、祈雨、驱鬼、破邪、除虫、寻物、招魂。”
拓跋展看韩世修皱眉,便知道他还有疑问,说道:“白巫术要求太高,绝对的圣洁,没有人能做到!”
韩世修打趣说:“绝对的圣洁?指什么呢?”
拓跋展满脸嫌弃道:“没有任何的执念与怨恨!至少我没见过!”
“童真无邪,小孩岂不合适?”
拓跋展摇头,极力否决了韩世修的说法,“不行,谁都无法保证他一生都没有执念或是邪念呢?若是一朝出错,由白变黑,便是最可怕的!”
“如何可怕?”
拓跋展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没见过!”
“我倒是见过!”裴允之说道。
裴允之一语,引的拓跋展和曲江夏俩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凡尘为人,想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如何困难,谁敢去修白巫术!
“由白变黑,天鬼降临!”
鸦雀无声后,还是韩世修先开的口:“何为天鬼?”
裴允之摇了摇头,他只知天鬼,也只见过一次,可惜他对天鬼一无所。
他道:“我依稀记得,他随狂风迷烟而来,音穿千里,形可遮天蔽日!”
曲江夏倒是没关注这个发,反而问道:“为什么说你不算是巫者呢?”
裴允之一愣,遂笑到:“我该算是半路出家!15岁才接触。”
“……”
曲江夏和拓跋展对视一眼,都是较为吃惊。先不说巫术要从小习得才可,就是从小习,难度也是极大的!
半路出家?那意味着裴允之得是何等的天才。
裴允之笑着说:“我可不是什么巫术天才,是那位白巫师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