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别较劲了!”
裴允之咽下最后一口饼,略微有些满足,起身道:
“所以,拓跋兄怎么看这异瞳?”
拓跋展看着韩世修的模样,脸上略有嫌弃,又转身看见裴允之吃的正欢,的道:“好吃吗?”
裴允之思索了一番,道:“没尝出来!”
拓跋展推开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韩世修,见他没站稳,朝后退了几步,拓跋展才得意的说:“你也没说出异瞳的作用!”
“那需要你自己去探寻,我哪里知道,异瞳也不是长在……”
裴允之话还没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一声尖叫惊到,几人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司竹眉头一紧,脱口而出:“阿冀!”
“阿应!”
“阿应!”
几人反应过来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而去,韩世修因刚刚位置原因,跑在最前面。
他着急的推开门,却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被人紧紧抱住。
待看清楚后,韩世修的脸颊忽的泛红,怀里的应如意许是因为害怕,颤抖不止。
“阿应……那是阿冀啊,不用怕!”
韩世修拍了拍应如意的后背,抱着她后退了几步,将门让开,他刚刚看见阿冀似乎也被吓得不轻。
司竹见缝忙的穿了进去,“阿冀,没事吧!”
阿冀摇了摇小脑袋,钻到了司竹身后。
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应如意有些站不稳,整个人都靠在韩世修怀里,还微微抽泣着。
待缓过来后,裴允之请曲江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应如意一番,借着这机会,两人也换了一身衣服。
应如意身上的斑几乎退去,但是看上去却任然有些呆呆傻傻的,曲江夏几次叫她,都没有反应。
见她不应,曲江夏也不再叫,她怕应如意是因为想起了过往之事,如今正不知如何面对。
曲江夏试探的问了一句:
“阿应,我们出去吧!”
应如意的腰带已经系了好久,始终是没有系好,曲江夏上前帮她挽好,她这才出了声:“好……好,曲姐姐!”
几人围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裴允之刚刚才将气氛活跃起来些,现在就又陷入了僵局。
再看韩世修,如今的他,是春心荡漾,收也收不住了,时不时的就要斜眼去偷看看应如意。
曲江夏握着应如意的手,脸上一会儿是焦急,一会儿是无奈,可谓五彩斑斓……
拓跋展倒是一副的无所事事,但他那样子定还是在纠结异瞳之事。
司竹刚刚就带着阿冀去了后面的石屋,看的出经过刚刚那一吓唬,阿冀的面色有些不对,毕竟是常年不与外人打交道的,难免有些恐惧。
“阿应,身体可还有不适?”
裴允之轻声问道,可却像是没有引起应如意的注意,还是曲江夏微微的拉了她的手一下。
应如意有些慌张的抬头,对上裴允之的目光,
“没,没……没什么不适应的!”
“那便好!”裴允之微微一笑,“既然阿应没事,你们应该也是没事的吧?”
裴允之说完,瞅了瞅几人,韩世修慌忙摇头,“没……没有……”
“那都不要如此愁眉苦脸的了,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呢!”
韩世修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这百离!”
裴允之点头附和,“前几日,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韩世修觉得,阿应他们也找到了,这百离不但有什么女巫,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邪门的事情。
拓跋展道:“确实不妥,我想阿应姑娘还没有真真正正的恢复正常。若是回了北羟,钰国,便…白日里,你还是看不见她的。”
这话,拓跋展是对着韩世修说的,也许他极为确定,韩世修想让应如意恢复正常,可是他却理解错了。
韩世修听了拓跋展的话,明显有些不以为然,“那边夜里见,这地方如此危险,着实不该继续留着。”
“你还能见她多久?裴允之一死……”
“江夏!”
曲江夏一张嘴,就触动了韩世修的怒气点,眼看他双手握拳,眉眼紧皱,拓跋展忙的打断。
“世修,江夏说的,没错……”裴允之脸上平静如初,这话说的,好像不是他要死一般。
“我一死,你和阿应该怎么办?”
“你为什么会死?”
应如意这时站了起来,她听闻裴允之会死,才像是反应过来,这些时日,她许是错过了许多。
裴允之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好了,大家都坐下,出了那么多血,都不需要缓缓吗?”
闻言,刚刚情绪各异的几人,都缓缓坐下,唯有应如意一人站着,他有些错愕的走向裴允之。
“阿之,你为什么会死啊?我……”
眼泪从应如意的脸上滑落,她走的那几步有些不稳,似乎马上就要晕倒在地。
“……人皆有一死!你先坐着,”裴允之将应如意扶回曲江夏身边,才又坐了回去。
“我的生死,由不得我!我早已接受这宿命,你们也不必纠结于此!”
裴允之专门看向了韩世修,看他不语,也是无可奈何。
拓跋展将别在腰间的刀扔到了地上,“刚刚说到我这眼睛了!”
几人被刀落地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去,与拓跋展那双蓝紫色的异瞳对上。
拓跋展笑到:“嗯?如何?我可英俊?”
“………………”
“既然拓跋兄想明白了,那我们也算是有了后路,若是我此计不成,就要麻烦拓跋兄了!”
拓跋展擦了擦手指上的血,那一道小口子是格外的耀眼。
“你有何计?”
裴允之脸上多了几分坏笑,“这计谋,要等司竹兄,来帮我们!光凭我们自己,怕是不行!”
“小时候,都说我怀!熟不知,我那些坏想法,都是你教的!”
韩世修用扇子狠狠的指向裴允之,说的咬牙切齿。
裴允之笑着摇头,完全不承认,他做过这些。
“好了好了,好的‘计谋’可只说一次,大家切记要记住做什么。”
几人围坐一起,听裴允之讲到。
几分钟后,裴允之看着面部表情有些扭曲的曲江夏道:“这些事,都要麻烦江夏了。”
曲江夏还没来得急反驳,裴允之又道:“曲姑娘,切记,只要中心主题不变,大可随机应变!裴某头晕,先去休息休息。”
“等曲姑娘好消息……”
“曲姐姐~我也先去缓缓吧……”
拓跋展一句话都没说,早就拍屁股走人了,他可怕极了曲江夏把一肚子火撒到自己身上。
还真想不到,裴允之这家伙,这么损。
…………
看着离去的几人,曲江夏心里一阵犯难!
然而此时的司竹还没有感觉到阴谋的来临。
司竹怀抱着阿冀,轻拍着他的背,阿冀明显已经睡去,司竹脸上也难遮睡意。
门外,几声轻敲响起,曲江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司竹?”
“曲姑娘有事?”
曲江夏探头看了看里面,道:“阿冀睡了?是吓坏了?”
司竹摇着头关了门,同曲江夏边走边说:“阿冀没事,倒是你似乎有事!”
曲江夏刚刚听了裴允之那所谓的“计谋”,又忽的被司竹这么一问,脸颊一红。
“没有……”
曲江夏点着头,嘴里却说着没有,心里还骂着裴允之,脑海里打着拓跋展,心里还始终放不下应如意……
这些个东西,实在弄的她焦头烂额!
曲江夏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抓住了司竹的肩膀,与他对视。
“司竹,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司竹被曲江夏的样子吓住了,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讲。
“你,能否,……帮我们再找一个人!”
司竹轻缓一口气,“这不是什么大事,江夏你不用这样!”
“当真?”曲江夏有些惊喜,她实在是害怕司竹会因为此事为难。
如今见司竹没有一丝为难,反而是极为乐意帮忙,他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你还没说,要我找什么人!”
司竹看去曲江夏笑的开心,不好意思打断她,但是又不得不打断她。
曲江夏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三个人!”
可他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说了,司竹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道:“嗯,你且说,他们如若是百里人,定是会有记录的。”
曲江夏鼓足了一口气,道:“第一个人,叫赫奕,男,年十三。”
司竹摇了摇头,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十三岁……我应该有印象才是。”
“裴允之说,查他的父母也可,其父其母,皆为百离人。”
司竹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良久才缓过来,:“噢,江夏你先说!我听着,记着。”
“这第二个人,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倒是有些难度,你可知年龄,或是百离号牌?”
曲江夏摇摇头,说:“不知年龄,不知姓名,但你认识她!”
司竹抬眼对上曲江夏的眼睛,左右仔细的看了一番,才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要查巫女大人?”
曲江夏点头!
“………………”
二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司竹先是看着曲江夏,又眼神闪躲,低声说道:“还有一人呢?”
曲江夏捏紧了拳头,说道:“这人,你也听说过,她叫空欢!”
司竹闻言后退几步,待稳住以后,沉沉的吸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