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修从昨日观察大锤的一举一动开始,就下定了决心要自己来迎战,他料定了百离再无人敢迎战。
失去了铁锤的大锤,完全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大锤看着自己的铁锤被韩世修轻轻松松的丢在了远处,脸上不仅有纳闷,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大锤瞪大了眼睛看韩世修,有些愤怒的说道:“这就是你的蛇?”
“对!我的蛇,他可是会咬人的!”
韩世修脚上使力,挥舞着水蛇一般的软剑朝大锤攻击而去。
大锤见状猛然后退几步,被韩世修逼着离他的铁锤越来越远,赤空拳的应对韩世修的软剑连环不断的攻击。
上身上慢慢的多了许多剑伤,只是在韩世修看来,这大锤虽然受了许多伤,可是这大锤似乎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
可以说是没有痛觉。而且,也不知道疲惫!
他们两个人已经从辰时左右打到午时了,韩世修早已将盔甲脱去,白衣上也沾满了血迹,汗水与血迹相容。
而再看大锤那边,似乎只是被韩世修的剑划了满身的伤口,汗水是一滴也没有,脸上也没有疲态。
就在韩世修单膝跪地,急促的喘息之际,只见那大锤,猛然的朝着铁锤所在的方向跑去。
等韩世修缓过来,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挡了,索性懒的去阻挡大锤。
他只能尽量的让自己保持清醒,积蓄力量,他的力气已经被消耗殆尽,可是那大锤确实有无穷无尽的力气,而且,韩世修几乎是挨了一早上了打,不管是从哪些方面,韩世修都不如大锤。
“呵”
大锤大喝一声,再次与他的铁锤重逢,里的力气用不完一般,他的血沾染在铁锤上,让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血包一般。
“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有力气,咱家王爷都在身上开了多少口子了,他怎么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啊!”
曲江夏拽着应如意的,急的不可开交,明明刚刚还是韩世修战上风,怎么忽的就让那男人拿回了他的锤子啊。
“怎么不拦着啊!这……”
曲江夏一边按着焦急的曲江夏,一边安抚道:“江夏姐姐你先不要急,我…相…我们要相信阿修,他说了……他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哎呀……你都不急吗阿应?”
应如意低着头说道:“急……又能怎么办呢?”
“别急,世修一定也发现了不对之处!”裴允之说道:“他一定有办法了!”
韩世修能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大锤和他的铁锤的追击,韩世修带着他们俩,硬生生的又躲了一百多招。现在的他就如同天边要落去的夕阳一般。
没力气了,打也没力气了,躲也没力气了,韩世修干脆坐在了地上,看着远处挥舞着铁锤追赶来的大锤。
“你怎么还这么有力气,”韩世修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那么大个锤子啊!”
终究是不能输啊,韩世修又强撑着站了起来,躲开了大锤的攻击,不过,毕竟反应的速度和时间都慢了许多,韩世修在闪躲的时候,右肩膀被铁锤狠狠的蹭了一下。
也就那一下,韩世修的肩膀,像是被千金击,痛苦万分,肩膀上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几乎要抓不住里的软剑了。
远处观战的几人,心里都是一惊。
“阿修……”
应如意受了刺激竟然直接晕了过去,看着曲江夏怀里晕过去的应如意,裴允之无奈的说道:“麻烦江夏先送阿应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拓跋展就够了。”
“嗯,好!”
曲江夏看了远处还在不停的躲避辽佸人追击的韩世修,她道:“那……”
“放心吧!快回去!”
曲江夏将应如意扶起,刚准备转身,就被身后的百离士兵拦下,曲江夏怒道:“你们做什么?”
“王有令,任何人不准离开!”
曲江夏看着一旁明显就有人摇着脑袋叹着气离开了,她刚想发作,就被裴允之拦下。
“既如此,就在这里吧!”
他们现在不宜生事,说什么是百离王的命令,明明就是一旁的那个什么苏将军的安排。
裴允之如今也有些担心场上的韩世修,让韩世修自己认输是绝对不可能有的事情,原以为昨日那辽佸人已经是用了全力,没想到,竟然还是错算了。
此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是韩世修真的撑不住,他可真的上去救人。
裴允之仔仔细细的看着战局,确实是找不到破解之举,也不知道如今韩世修第如何想的。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的必胜?我呸……”苏将军拨开人群走到了几人身后,“如今不仅是要自己丢了性命,怕是还要连累百离国!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面对苏将军的挑衅,裴允之几人都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那苏将军见状,皱了眉头,继续说道:“若是今日拿不下辽佸,你们就算是欺上,王不计较,我也定要为百离整顿军纪!”
这话里话外,他已是认定了韩世修今日必败。
裴允之凑近拓跋展说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他?”
“老子升的快,威胁到他了呗!”
拓跋展则声,可是完全没有顾忌旁人,甚至声调还大了几分。
“韩世修!”
拓跋展忽的叫了一声,他的眼神可是一直没有离开过韩世修那边,猛地叫声,他甚至迈开了脚步要上前去,裴允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拉着了拓跋展,不让他继续向前。
裴允之闻声看去,心脏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停跳。
只见韩世修被那辽佸人的大锤击,韩世修身边的沙土被锤子带出的力道吹起。
“怎么……可能……”
裴允之现在满脑子都是韩世修早上说自己一定会赢的画面。
可是下一秒,随着锤子倒下的不是韩世修,而是那挥锤的人。
自从右肩膀受了一击,韩世修就几乎要跑不动,只能极力的闪躲,虽然他记得大锤的一百多招,可是在这么紧张又短的时间内,难免记忆不会出差错。
就这样有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头,韩世修知道自己要挺不住了,这可是他第二次轻敌了。
第一次是见那尤川,第二次是面前这个大块头。
大锤挥着他的铁锤再次向韩世修跑来,韩世修没有闪躲,右艰难的甩起软剑,在大锤的铁锤砸到他身上那一刻,韩世修的软剑绕上了大锤的脖子。
铁锤落地,大锤和他的脑袋一并倒下。
“胜了?”
苏将军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碗大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向外喷血。
裴允之和拓跋展急忙的冲上前去,他们知道,再不去,韩世修就要倒下了。
韩世修侧眼看着像自己狂奔而来的两个人,他全身颤抖,那一锤的冲击力可真不是儿戏啊。
若不是他灵,左上还用他那把扇子抵着,恐怕,他已经完全没有会打败大锤了吧。
“你!……”
看着韩世修全身剧烈的颤抖,左上还举着那把破破烂烂的扇子,泪水在眼眶打转。
“行啊,韩王爷!”
拓跋展想伸拍韩世修的肩膀,可看他全身颤抖不止,右肩膀还轮流着血,拓跋展的伸出去,又缩了回来。
“嗷呜……”
辽佸那边忽然传出一声女声,还有狼叫声也越来越近,只见一女子骑在一头狼身上,带着五六头狼狂奔而来。
拓跋展和裴允之立刻将韩世修围在身后,拓跋展道:“这……”
那少女骑着头狼围着人饶了圈停下,那骑狼的女子指着他们人说道:“杀了我大锤锤的那小子,你叫什么?报上名来!”
这骑着狼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可是骨子里,眉眼上的英气可是丝毫不输给曲江夏的。
裴允之将韩世修护在身后,说道:“这位……”
“我没问你!”
那女子鼓着腮帮子说道,还瞪了裴允之一眼,她指着裴允之身后的韩世修说道:“我问他呢!怎么?没本事开口了?怕不是已经死了,那今日只能算是平局。”
“咳……”
韩世修没忍住,一口血,喷涌而出,若不是拓跋展身后扶着他,怕是已经倒在了地上。
“……说笑了,头……头在地上……我赢了……”
“好吧,是你赢了!”那女子看着远处的头颅,又问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韩……世修……”
那女子喃喃自语道:“韩世修?好难听的名字,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都不如大锤锤的好听。没想到,你这样瘦弱的人竟然能赢了大锤锤,我还以为百离无人呢!”
“你今日胜了,按理说,死在战场上的人,不能够收尸,但大锤锤怎么也算是我哥哥,我愿用一个月不扰换大锤锤大的头颅,你看如何?”
“好!”
韩世修艰难的说完这一句话,便自己闭上了双眼。
那女子,竟然命令在大锤身旁的一只狼将他的头颅咬起,他多看了韩世修几眼便带着她的狼群快速离去。
拓跋展见狼群离开,立刻转到韩世修身前,将他背起,他道:“我们也走吧,他晕过去了。”
在他们回百离时,见百离人已经整装待发,百离王和那苏将军站在最前面,百离王倒是满脸的笑意准备,可是他身旁的那位苏将军,笑的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见裴允之人走来,百离王笑着向前,颇有关心之意看拓跋展背上的韩世修,他面上焦急的问道:“这,可还好?”
裴允之笑着说:“王放心,只是太累了,晕了过去,缓两日就好了!”
“那便好,那便好!我百离国得几位,真是大幸也!哈哈哈哈……”
苏将军走到一旁说:“王,我们该前进了,莫要耽搁了吉时!”
“是是是,”百离王道:“也不能耽搁了将军养伤!几位快回去休息。本王迟些前去看望。”
“多谢王!”
苏将军白了裴允之一眼,向着后面的百离大军叫喊一声。
“前进!”
百离军队明显不如昨日辽佸军队那样整齐,而是松松散散的向前挪动,他们熙熙攘攘的向前走着,只是都很有默契的给裴允之人让出了一条路。
曲江夏扶着怀里的应如意还等在原地,刚刚他们人被狼群包围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他一跳,若不是怀里有应如意,还有那个苏将军拦着,她肯定要追上前去了。
好在虚惊一场,见他们个过来,曲江夏焦急的问道:“韩世修怎么样啊?”
裴允之笑着摇头,说道:“只是太累了,晕过去了,王让我们先回去!”
裴允之故意将后半句话,说的用力了些,毕竟曲江夏身边竟然还有那苏将军安排的士兵。
曲江夏闻言准备将应如意背起,裴允之上前几步说道:“我来吧!”
裴允之说着,还给曲江夏使了眼色。
曲江夏看了几眼拓跋展背上的韩世修,假装大夫的模样摸了摸韩世修的脉搏,她道:“脉细平稳,只是肩膀上受了伤,我去找大夫给他看看吧!”
“你们还围着干什么!可是王让我们赶快回去的。”
曲江夏瞪大了眼睛,冲着那群人吼道,被骂的几人,慢慢的又一人动了,其他几人也就跟着让了开。
拓跋展见状加快了脚步撞开了几个不愿让开的人,快速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曲江夏去请了那老大夫。
老大夫将韩世修一人留下,将其他几人都赶了出去。
几个人呆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能干等着。
裴允之悄声说道:“可信吗?”
拓跋展没有回答啊他只是点头。
应如意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等其他人发现她的时候,应如意已经在他们身后站了许久。
“世修没事,不用担心!……世修赢了。”
裴允之其实也是心急如焚,可是奈何他是不懂半点医术,只能在外面干等,而里面却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越等越急,拓跋展就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夜风微凉,裴允之打了一个喷嚏,他道:“夜深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这里我来等。”
拓跋展摆道:“还是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等着。”
“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日那个苏将军恐怕会来找麻烦的,若是你们休息不好,怕是……”
这是应如意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向默不作声的她,让一旁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裴允之道:“确实是这样,那个姓苏的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这样吧,老办法,我和阿应前半夜,你们二人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