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傍晚
一连五天,司马奕都没有再来菊华苑。
也对,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妾,他不来也是很正常的,况且他几次三番对我发火,想必是打心眼里讨厌我的。
可是我等不了了,明日就是去避暑山庄的日子了,我还没生病,也还没提醒他!
想到这里,我赶紧叫小兰:“小兰,你去给我打两桶凉水来,越凉越好。”
“小姐,要凉水干什么?”小兰疑惑的问。
“你别管,打来就是。”
不一会儿,小福子和小舒子一人提了一桶水上来,小兰走在后面手里端着一个木匣子。
“小姐,夏日的水不够冰,我去拿了一些冰块。”
“好小兰,真聪明!”
李清玫高兴的拍了一下小兰的头,又说道:“把水和冰块都放到偏殿去,我要泡澡!”
“小姐,虽说夏日温暖,但也不能用冰块泡澡啊,会着凉的。”小兰担忧的说道。
“不用担心!我身体好得很,快去快去,准备起来。”
小兰无奈,只好照办。
刚一走进木桶,森森的寒气便飘了出来,李清玫不由打了个寒颤。
一咬牙,一跺脚,脱了衣服坐进木桶里,加了冰的水寒冷刺骨,仿佛在冬日的雪地里睡觉一般。
李清玫双臂交叉环抱着自己,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
“小兰,再给我拿一些冰块过来!”李清玫朝门外高喊道。
不多时,小兰端着装满冰块的木匣子走了进来,看到主子脸色苍白如雪,不禁忧心不已。
“小姐,不能再泡了,再泡就要染上风寒了!”小兰急切的说道。
“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继续倒!”李清玫被冻的牙花子打颤,结结巴巴的说。
“小姐!”小兰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听话,倒!”李清玫严肃的说道。
小兰没办法违抗主子的命令,只得继续往木桶里倒入冰块,倒完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向太子的住处-荣华阁,却在门口被一峰给拦了下来。
“一峰侍卫,烦请你去告诉太子殿下,李奉仪她……她泡了半个多时辰的冰水了,再这么泡下去身子就顶不住了,呜呜呜”小兰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一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迟疑,疾步走进荣华阁主屋。
司马奕此时正要上床安置,明日便要出发去避暑山庄,这几日,他忍着不去见她。
终于明日就要去避暑山庄,那就是避无可避,,且名正言顺的与她一起,毕竟那是他目前唯一一个纳进府的小妾,按规矩自然是要去的。
想到这里,司马奕有些心猿意马,不过短短五日未见,那抹娇俏的身影就数次出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正在这时,一峰快步走了进来,俯身行礼道:“太子,李奉仪的丫鬟小兰求见,她说李奉仪在冰水里泡了半个时辰。”一峰板着脸如实禀报。
“什么!”司马奕怒吼道。
他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披上外衣,穿上靴子,腰带都没系便大跨步走了出去,朝着菊华苑的方向。
小兰候在荣华阁门口,见太子黑着脸走出来,便小跑跟在后面,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此时的菊华苑左偏殿里。
李清玫已经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浑身冰冷刺骨,头疼欲裂,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应该是差不多了,这下铁定是感冒了,说不定还会发烧,总之避暑山庄是不用去了。
没想到才短短十天的时间,就经历了车祸落水、撞头、跌落池塘、泡冰水这几大虐身操作,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
想到这儿,李清玫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出去。
却不想腿坐麻了,脑袋昏昏沉沉,又猛的起身。
一个趔趄,朝马桶外摔去,李清玫惊呼一声,腰身却正好杠在马桶边上,眼看着就要后脑勺着地摔下去了。
忽听闻一阵急促的脚步门,左偏殿的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司马奕施展轻功,飞身向前。
只见屏风后,一具活色生香的胴体后脑勺朝下就要摔在地面,他来不及回避,撇开眼,迅速拿起一边的衣服胡乱裹住李清玫,又拉进怀里。
刹那间,动作极快,待李清玫回过神时,她已裹着一件白色寝衣被司马奕拥在怀里。
“啊!!!!”
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从殿内传来,响彻了整个菊华苑。
门外的一峰还是板着一张冰块脸,只是眉心微微抽搐了一下,小兰抬手也默默的搽了一把汗。
殿内,李清玫尖叫一声,头本就昏昏沉沉的,便更觉天旋地转,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司马奕先是被她的尖叫声震的头皮发麻,正要说话,却见小人儿眼睛一闭,晕了过去,顿时慌了神。
随即大喊道:“一峰,叫太医!”
说着便拿起旁边的衣服,七七八八的裹在怀中的小女子身上,就连双脚都捂得严严实实。
拦腰抱起,大步走出偏殿,朝主屋走去。
门外的一峰和小兰只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抱着一个裹的像粽子一样的人,只几步就跨出偏殿走进主屋。
司马奕把李清玫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又盖上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
司马奕不禁皱眉,为何他每次见她,她总是这般惊险,上次她跌入池塘,幸好自己刚好经过。
而今日,若不是他手快接住了她,她泡了那么久的冰水又后脑勺着地,恐怕又有性命之危!
为何她这般不让人省心,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失去她,便觉得呼吸骤停,喘不上来气。
“小兰,今天是怎么回事?”司马奕沉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奉仪为何如此。”小兰小跑进来跪在地上,连忙回答。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是,奴婢知罪。”
司马奕一边摸着李清玫的额头,一边问一峰:“太医为何还没到”
“应该在路上了”
一峰赶紧回答,他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急成这个样子,不由对这个青楼出身的李奉仪感到有些好奇。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赵总管的声音:
“太医到。”
只见一个头发依稀花白的中老年人,提着药箱,跑了进来,还是上次的赵太医。
“太子殿下,老臣来迟,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快来给她看看!”司马奕急忙让开。
赵太医跟上次一样,垫上帕子,开始诊脉。
只见赵太医眉头紧皱,脸色凝重,半晌后,才松开手给太子回话:
“奉仪寒气入体,气虚体热,乃是伤寒发热之症。需卧床调养,忌食辛辣,切记不可再次受寒,老臣这就下去开药。”
“去吧。”
太子说罢,赵太医便退下去开药,小兰也跟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了他和李清玫两个人,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无可奈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