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家人没有搭理裴清如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被她放在心上的。
她本就对许家人没有什么感情,如果真要说有的话,那也许就是厌恶和恨吧。
她转身的模样极其潇洒,背影也是潇洒的不得了。
跟许明远分开之后,裴清如就回到了白衣堂,而回到白衣堂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
自从白衣堂开业之后,裴清如就一直以男装示人。
这个时代是对女人有一些偏见的,若是让他们知道白衣堂是一个女娃娃坐镇,那恐怕就没有人敢来看病了。
而且裴清如此刻只有十四岁,若是不进行一番装扮的话,那些病人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的医术的。
裴清如换好了衣服之后就来到前厅坐镇,刚一坐下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挑起眉头,眼睛眯成一条窄缝,望过去发现的人竟然是顾氏,她身边扶着的人正是许家老太太。
彼时,顾氏扶着许老太太往百草堂里面缓缓的走来。
顾氏面露焦急,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全部都是担心。
而许老太太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似乎是比之前老了不少。
她步伐缓慢,弯腰驼背,手里的那根拐杖也总是颤颤巍巍的。
裴清如见状觉得极其奇怪,明明许老太太之前的身体还算硬朗,怎么在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不过她也并没有表现出惊奇,作为白衣堂的大夫,她只能等着病人主动过来。
而作为跟这家人没有什么感情的“亲人”,裴清如就更没有必要跟他们去寒暄了。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两个人朝自己越走越近,顾氏很快就把许老太太安排在了裴清如面对面的那把椅子上。
“大夫,请您给我母亲瞧瞧吧,她这些天身子不爽,麻烦您了。”
顾氏说话的时候表情诚恳,她一边看着许老太太,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裴清如,却丝毫没有认出裴清如。
裴清如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手伸过来。”
许老太太乖乖的把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裴清如拿了一块帕子盖在了她的手腕上,随后就伸手去把脉。
面对这样一群人,裴清如自然不愿心生怜悯,但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她本是表情严肃极其淡定的剃须老太太把脉,可是这神情却越来越紧张。
很快,裴清如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面露出了两个字,好奇。
“大夫,我婆婆的身体怎么样啊?”
顾氏看见了裴清如的表情有了些微微的变化,所以出声问了句,裴清如却摇了摇头。
她把许老太太手腕上的那块手帕拿了下来,面露轻松的说道,“没什么答案,回去多休息就行了。”
裴清如的声音一直是低沉的,这身材样貌可以通过衣服和妆容来改变,可这声音是没办法改变的。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也为了掩人耳目,裴清如只能这样。
“你要真觉得我母亲没问题吗?”
顾氏在问了一遍,裴清如依然摇摇头,“这样,我去给这老太太写一张药方,你回家按照我给她开的药方熬药就行了。”
裴清如说完话之后就往里走,顾氏自然也很快就跟了过去。
“大夫,我母亲……”
顾氏还想问些什么?就突然间发现刚刚的小大夫正目光如炬的瞧着自己,于是就略带些好奇的看着裴清如。
“这老太太中了慢性毒,你们家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刚刚面对许老太太,裴清如并没有直接把这个答案说出来。她并不是心疼那老太太,只是不想无故生事。
顾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满脸都是震惊,“你说什么?我母亲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高扬,裴清如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立马就改变了自己说话的口气。
“你确定她真的是中毒了吗?”
裴清如点了点头,这种毒药不是致命的,但如果长期服用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翘辫子的。
许家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也不知道是谁给这老太太下的毒。
“那我该怎么办?”
顾氏有些慌张的看着裴清如,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她总感觉这大夫有些奇怪。
“回家查查到底是谁给这老太太下的毒吧,到时候自然有解毒的办法。”
裴清如说的风轻云淡,许老太太的生死与她来说无关紧要。
“大夫,您……您为什么要帮我呀?”
顾氏略带些疑惑的打量着裴清如,总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裴清如闻言轻轻咳嗽了几句,缓缓的转过身子,“医者仁心,我是大夫,自然要帮你一把。”
顾氏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觉得裴清如说的甚对。
“好,那我就按照您给我的方法去做,我回家马上就去查。”
很快,顾氏带着许老太太就离开了白衣堂,而身后的裴清如却满脸阴沉。
慢性毒药这种东西最可怕了,不过她担心的并不是许老太太,而是云煜。
云煜从小被自己那个皇帝父亲下了慢性毒药,身体越来越差,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她曾经多次劝说云煜不要过于劳心劳力,可对方根本不听。
现在想想,云煜的身子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裴清如担心之际,云煜来到了白衣堂。
脸色苍白如纸,走路晃晃悠悠,就像一个纸片人一般。
裴清如很快就把他带到了房间,伸手替他把完了脉之后,裴清如的脸色臭得不行。
“让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干嘛不听我的话!”
裴清如的一双眸子瞪得浑圆,每眼全部都是怒气。她叉腰看着一直在城墙的云煜,心里又疼又气。
云煜闻言笑了笑,干裂的嘴唇都要渗出血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不及时的话,恐怕就做不完了。”
听到这样的话,裴清如的心疼的咯噔咯噔的。
她不是没有见识过生离死别,但云煜刚刚说的话确实是刺痛了她的心。
“若是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怎会如此?”
裴清如周身的气息不对,云煜立刻安静如鸡,不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