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董猛也是一路思忖着:
“如此清丽佳人,出现在鲁国公的宴席抚琴助兴,定不会是什么名门贵女。可若不是名门贵女,咱家怎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呢?难道是哪个没入官婢的犯官后人,即是犯官后人能被咱家见过的,也必是三公、军侯之女呀!”
三公、军侯?董猛不禁一征,瞬间想到了什么,琅琊王江南之行莫不是带的这女子?
“对没错,琅琊王,三公之女,没错了。这女子的长得颇像杨袭之女,难道当年逃走的还有此女?”
董猛的脸阴郁起来,他的思绪同样回到了多年前见到杨韵的情景
元辰休沐结束,第一次朝会,众臣互相问着好,确定了一些对北郡调拔的军资,便无事退朝了。
退朝后贾谧又来到了贾南风的北宫昭阳殿。
“侄儿谢姑母的恩赐,姑母遣大监亲自前来赐宴,着实给足了侄儿面子。”
贾南风宠溺的看着贾谧:“不罔本宫的心意,你高兴就好。”
“侄儿自然是高兴的,有姑母在,就算他司马家的王爷也要给贾谧面子!”
此时董猛想起易雪之事,问道:“国公爷,前日老奴见那抚琴女子,甚是清丽脱俗呀!”
贾谧一听董大监竟然留意夸赞易雪,不勉有些心花怒放。
脸难掩对易雪的倾慕之心:“大监好眼力,这女子如今是京城有名的琴师,琴技了得,怕是无人能及!”
“就是次提起的,跟琅琊王去江南那个女子?”
“嗯,没错,就是她。”贾谧虽然嘴说着,但听到琅琊王三个字,心中又是一阵不爽。
“国公爷对这易雪姑娘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似曾相识?”贾谧一脸疑惑。
“大监为何如此一问,你可知道了什么?”半天没说话的贾南风终是开口了。
“回娘娘,此女与杨袭之女杨韵颇有相像。”
贾后一听,不由的一惊:“杨袭之女?当年不是落下山崖摔死了吗?”
“当年逃脱了杨袭的幼子以及他的侍卫,只道当时杨家女眷的马车摔落山崖,可车里面的人是不是杨家姑娘,并不可知,积驽营的人也并不识得杨袭妻女,只能从衣服来分辨,若偷梁换柱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你是说此女未死,与杨袭之子一并逃脱?”
董大监道:“娘娘,这琅琊王从关中救了一个女子,并好生安置,本是无可厚非之事,这女子如此擅长琴技,可见非寻常人家之女。当年琅琊王对杨家女儿倾慕不已,特请废太后赐了与这杨家小女的婚约,这次去江南身负皇命,也将这女子带在身边,此事尚有蹊跷呀!”
“贾谧,你与此女接触颇多,是否发现有不妥之处?”贾后问道。
“回姑母,贾谧只道此女是琅琊王救下的孤女,其他并不知道。至于大监所说杨家之女,当年侄儿与杨袭并无深交,杨家之女也只见过一次,是杨袭之子满月,当时杨家小女尚小,侄儿并未特别注意。”
贾后又问:“大监,你能肯定此女就是杨袭之女吗?”
“这个,回娘娘,老奴也只见过此女一面,当时她不过十多岁的女娃,跟着其母进宫给废太后杨芷请安,如今过去这些年,老奴也不能一口咬定。”
“不错,你一说本宫倒也想起来了,此女我也曾见过两次,虽然当年还小,但是也有十多岁了,想必模样就算变化也能端详出来。”
“依老奴之见,这女子既然与杨袭之女相像,且与琅琊王在一处,故不可置之不闻。”
“此次琅琊王江南之行,让本宫看清了这琅琊王表面闲散恭顺,实则韬光养晦,不可小觑。倘若真能查实这女子确是当年的杨氏逆犯,这琅琊王便是不轨之心呀。”说着贾南风的脸浮出一丝诡笑。
“依老奴之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嗯!”贾后点了点头,她一夜之间可以屠了杨氏三族,区区一个小女子,管她是不是杨氏后人,杀了也便杀了。
见贾后动了杀念,贾谧心中大叫不好,他是当真舍不得易雪,对他来说区区一个弱女子,能翻出什么浪,只要顺从于他,管他是不是杨氏后人。
他真真的被易雪迷住了。
“侄儿已经派人去查证这穆易雪的身世来历!”贾谧说道。
“嗯,如何?”
“这玉山附近,确实有个穆家邨,据侄儿了解,这穆易雪确实是穆员外的女儿,丘陵穆氏的后人,自幼便在玉山的玉仙宫玉仙真人处修习,后玉仙真人云游,这穆易雪便回到了家中,后适逢北郡战乱,流民四起,穆易雪家中突变,便不知所踪了,想来被琅琊王带回京中。”
“若是此女的身份也被安排好了,恐怕国公爷的人也是难以查清!”董猛道。
见董猛依然不愿就此放过,贾谧不由的皱了皱眉,随即又笑道:“大监说得是,若是琅琊王有意为之,恐怕我的人一时查不清楚,不过若是因此而找个由头除了这女子,恐怕”
贾谧没有说下去,而是看了看贾后。
见贾谧欲言又止,贾后笑着道:“难不成是你瞧了,舍不得了?”
“姑母,侄儿怎会为一个女人悖逆了姑母!”贾谧说这话时,带着撒娇的成分。
“姑母,既然琅琊王如此在意此女,我们反而不能急于一时,倒是可以利用此女牵制琅琊王,若此女真是杨氏余孽,届时司马景文可是谋逆之罪了!”贾谧建议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杀一个女子实在算不得什么,若是能搞出点名堂,也未尝不可!”
“老奴倒有一主意,可试探一二,还请娘娘示下。”
“大监请讲。”
“三月初三即是春禊日,也是宣华公主生辰,娘娘不妨请宣华公主出面举办“曲水流觞诗会”,再让宣华公主以琴艺助兴为名,将这女子与司马景文一并请来,到时老奴自有主张。”
“既然如此,那就依大监的意思,你们且留心着。”
“如今太子怎么样了?”贾后转移了话题。
听到贾后问起太子,贾谧不由的轻笑起来:“太子,恐怕现在是没人敢在他身边呆着喽。”
“哦?你且说来听听!”
“太子”贾谧讲起了司马遹的“丰功伟绩”
听得贾南风连连点头,脸尽是愉快之色。
对贾后来说,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太子,杨氏的余孽,只不过是她可以拿来对付司马景文的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