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寒对苏老夫人真的是太失望了。
上一次在这前厅内,她利用她夺了掌家之权。
这一次在这前厅内,她又不分青红皂白地,上来便要对她用家法。
这样的祖母……
呵……
苏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拍着她的良心说,从苏夜寒呱呱落地开始……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从风琉璃进苏家的门开始,她就从未善待过她。
也从未善待过她的女儿,她自己的亲孙女。
见苏老夫人答不上话,苏夜寒叹了口气,随即朝李嬷嬷道:
“李嬷嬷,祖母累了,你带她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场面,不太适合她老人家。”
苏老夫人顿时一惊,“你又想做什么?”
苏夜寒冷冷道:“我可以原谅祖母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喊打喊杀,但我不可以原谅邢小玉欺辱我的母亲!”
苏明珠脸色一白。
“不分青红皂白?”苏老夫人的声音陡然又拔高,“苏夜寒,你两日未归家,下落不明,还没有个解释,这叫不分青红皂白?”
福伯连忙见缝插针道:“老夫人,大小姐这两日,其实是和摄政王在一起。”
他生怕又被别人打断,因此语速出奇的快,快得让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苏老夫人也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福伯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老奴说,大小姐这两日都和摄政王在一起。是摄政王有机密之事需要大小姐的帮忙,所以才暗中请了大小姐去。”
他话一出,全场寂静。
苏老夫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夜寒。
苏夜寒也呆住了,“这……是谁告诉你的?”
福伯还以为苏夜寒在责怪他泄露机密,忙道:“回大小姐,是摄政王身边的贴身侍卫,叶肆,叶统领。他吩咐老奴,一定要如实禀告老夫人……”
叶统领亲口所说,那就绝对不会有错了。
苏老夫人气急,“你……可你怎么不早说?”
福伯表示很委屈,“老奴一直没机会说呀!”
苏老夫人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顿时老脸一红。
再看向苏夜寒,她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寒丫头,这……你怎么不早说?”
苏夜寒也是此刻才知道,司马霁竟然早就给她找好了退路。
她之前根本都不知道,又如何早说?
再说了,苏老夫人也根本就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但事已至此,她没必要再揪着这些不放,她的目标也不是苏老夫人。
当下便道:“祖母见谅,是夜寒见母亲受了伤,一时情急,才……”
后面的话她不说,想来苏老夫人也会明白。
苏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邢小玉,随即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端庄大方地坐回原位。
“来人,叫醒邢夫人。”
苏明珠一惊,忙护在邢小玉的身前,“祖母,明珠来就好。”
语毕,伸手摇晃邢小玉的身子,又低声叫唤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夜寒的错觉。
她总感觉,自打福伯说她这两日是和摄政王在一起之后,苏明珠看她的眼神,就充满了仇恨和怨怼。
但此刻见她如此维护邢小玉,转念又一想,或许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母亲,所以才那样的?
见邢小玉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苏夜寒走到风琉璃的身前,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内。
又叫沉香给风琉璃倒了杯茶。
李嬷嬷见状,刚想说什么,被苏老夫人摇头制止了。
她之前冲苏夜寒发火的唯一理由,不外乎是苏夜寒没去参加茶会。
可如今摄政王都说了,苏夜寒这两日是和他在一起。
而且就连她回府后,即将要面对的事,都让侍卫提前打了招呼。
可见,苏夜寒在摄政王心目中的分量,不可小觑。
一个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一个是徒有美名的大公子。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安置好风琉璃之后,苏夜寒见邢小玉还是没醒过来,眉头微微皱了皱。
海兰眼珠子一转,忽然道:“主子,奴婢小时候曾跟着父亲四处行医,也遇到过这样被惊吓后,昏迷过去的人。”
“噢?那你们是怎么救的,快说来听听。”春儿咋咋呼呼的,苏夜寒还没说话,她就急不可耐了。
海兰瞪了她一眼,旋即道:“先拿一根银针扎在她手上的虎口处,再拿一根银针扎在她唇上的人中处,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苏夜寒微微一笑,“沉香,去找两根银针来。”
“不必麻烦了,用这个就好。”海兰说着,举起手中的扫帚,从扫帚把里抽了两根又粗又长的竹棍来,“这个效果更好。”
苏夜寒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笑道:“嗯,记得千万要把邢夫人给救醒。”
海兰欠了欠身,“遵命,主子。”
说完,拿着两根又粗又长的竹棍,朝邢小玉与苏明珠走去。
“哎呀!我怎么晕倒了?”邢小玉突然大叫了一声,醒了。
海兰折身返回,春儿拐了她胳膊一下,赞道:“你行呀!还没到,人就醒了。”
海兰笑笑也不说话。
瑶之忍不住道:“春儿,你没看出来那邢夫人是在装晕么?”
“啊?”春儿瞠目结舌,“还能这样?”
苏夜寒缓缓坐在风琉璃旁边的椅子里,这才开口道:“既然邢夫人醒了,那就开始吧!”
邢小玉脸色一白,“开始什么?”
苏夜寒冷然一笑,“邢夫人,你也不必再跟我装傻充愣。我身后的几个婢女都是刚收的,性子还不稳当。若是你说了什么让她们不乐意的话了,那我可管不了她们。”
邢小玉望着采莹四女手里的家伙,瑟缩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行吧!”苏夜寒摸了摸手里的藤条,“既然如此,那你也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话,便冲真好道:“真好,把你看见的、听见的,都一一说出来吧!”
谁知,真好刚要开口说话,苏明珠突然又开口了:
“祖母,这个真好,就是个细作,来历不明,她的话怎么能信?”
苏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两下,又抿了一口茶。
但就是不说话。
苏明珠急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