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人呢?”沉香问。
原本还七嘴八舌的仆人们闻言,立即都不约而同地摇头,表示不清楚。
沉香看着风琉璃,“夫人,这”
“搜!”风琉璃斩钉截铁,“把整个云起时都翻过来,也要把这个燕儿给找出来。”
沉香神色一凛,“是!”
旋即带着人,去逐个屋子地搜查。
这边,风琉璃将情况告诉给了司马霁,又找来熟悉燕儿的仆人,画了燕儿的头像。
司马霁旋即命叶肆拿着燕儿的画像,带人去外面找人。
他们就不信了,把整个上京城都翻过来,还找不到一个人。
云起时里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从上到下,一众人等的眼下,都起了一层浅浅的乌青。
可还是没找到那个叫燕儿的婢女。
叶肆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么多人,饭总是要吃的,觉也总是要睡的。
风琉璃便安排一批人去打扫做饭,另外一批人去休息,好换人值班。
可没想到,没过一会儿,池塘那边就传来一阵喧闹。
一个小丫鬟惨白着脸,急匆匆地跑来,说在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好像正是失踪的燕儿。
燕儿死了?
风琉璃一怔。
旋即跟着小丫鬟去池塘边看。
可人还没到池塘边上,还隔着好一段距离,就闻到了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风琉璃差一点吐了。
那些发现尸体的仆人们,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几个更是狂吐不已。
一些来看热闹的仆人,远远地躲在廊檐后,也都捂着鼻子,一脸难受。
风琉璃定了定心神,取出一块手帕来,蒙住了口鼻,这才走上前去。
离得越近,那股恶臭味就越浓郁。
风琉璃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燕儿的尸体,被平放在了池塘边的草地上,全身肿胀无比,身上的肉被衣裙勒得一圈一圈地鼓起,就像是用来凉拌的圈圈肉。
除此之外,凡是身上露出来的肌肤,皆苍白得泛青,有些地方还已经开始溃烂,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肉。
由此可见,燕儿已经是死了不少时日了。
风琉璃就看了一眼,便叫人拿布来将尸体给蒙住。
又叫人去报了官,找了仵作来。
还好是春天,天气还没那么热,尸体腐烂得也没那么快。
但也足够云起时上下吃一壶的了。
事发地是云起时,又事关苏夜寒,因此官兵和仵作来得极快。
待仵作将燕儿的尸体细细一查验,大半天又过去了,太阳已经开始偏西。
苏夜寒还是没醒过来。
仵作给出的结论,和风琉璃推算得差不多。
死的时辰,正是他们一众人去围场的那几日。
而死法,是被人从后面,用绳子活活勒死的。
是什么人,要勒死一个婢女?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沉香道:“方才他们说,燕儿问过库房在什么地方,莫非那个燕儿,并不是这个燕儿?”
她这么一说,风琉璃顿时醒悟过来,“是有人勒死了燕儿,又假冒燕儿,然后混进库房?”
凤老爷子沉吟道:“璃儿,你可还记得,西域有一种易容术,能将自己的容貌,改变成他人的容貌?”
风琉璃道:“记得。您的意思是”
凤老爷子微微颔首,“可是我们凤家与那位易容大师,并没有什么过节。他为何要针对寒丫头?”
风琉璃垂下眼帘,淡淡道:“这我怎么知晓?”
凤老爷子顿时就无语。
半晌,凤老爷子开口道:“你还在怪爹爹?”
“没有。”风琉璃别过脸,回得很快。
“明明就还有。”凤老爷子有些生气。
他都来上京这么久了,风琉璃都没叫他一声爹,苏夜寒也没叫过他一声外公。
他还真是欠了这对母女的。
“眼下苏苏都还没醒,我没心思想那么多。”风琉璃又道。
凤老爷子道:“那你好好想想,苏苏在这上京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苏能得罪什么人?她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得罪人?”听凤老爷子说苏夜寒不好,风琉璃下意识地就反驳。
凤老爷子语塞。
想了想,风琉璃冲仵作道:“你再去查验一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若是这条线索断了,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找出凶手来!”
仵作领命离去。
风琉璃又狠狠道:“还好我苏苏没事,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陈二呢?”她突然问沉香。
沉香愣了愣,旋即道:“应该在家里。”
“去,将云起时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动用所有的力量,把那个人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就让他以死谢罪。”风琉璃冷冷说道。
沉香闻言,却愣在原地,懵了。
夫人为何会突然对她舅舅发号施令?
不是,舅舅不是一向只听从小姐的命令么?
也不是,夫人什么时候认识的舅舅?
沉香表示,她有些乱。
见沉香还愣在原地,风琉璃的音量陡然拔高,“还不快去!”
“是,夫人。”沉香忙不迭地出去。
双腿却直打颤。
方才夫人发怒了,那气势好可怕呀,一点都不输给小姐,或者是摄政王发怒时的气势。
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呀,太可怕了!
风琉璃却不知道沉香的想法,见她匆匆忙忙走了,才微微舒了口气。
转身,看见凤老爷子坐在一旁,她也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便朝内室走去。
司马霁还在陪着苏夜寒,一夜未睡。
俊美的面容上有疲倦之色,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极是惹眼。
见她进来,他也只是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苏夜寒。
“现在还没什么线索,王爷得去休息一会儿,不然的话,等苏苏醒来,看见你这般模样,她会难受的。”想了想,风琉璃轻声道。
“不必了,本王想苏苏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本王。”司马霁淡淡道。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夜未睡的疲倦。
风琉璃便不好再劝他,转而问莫承德,“苏苏怎么样了?”
莫承德眉头紧锁,“经过我们一众大夫的会诊,主子的脉象是平稳下来了,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昏迷不醒。小人怕”
“怕什么?”风琉璃问。
哪知,莫承德还未回话,司马霁便开口道:“再多说一个字,本王便将你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