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即苦,明明已遍体鳞伤却还是要坚持的站起来,明明根本不开心却还要装着笑,明明你不快乐却总是骗自己你很快乐,明明……明明自己活得不如狗却还是要活着。
往事并不如烟,只是认真的人有点可怜。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落下,肆意晃眼的阳光也开始逐渐收敛起光芒,这一刻似乎让人感到一日的疲惫瞬间烟消云散,一种轻松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它仿佛象征着希望。
他从黑暗来到这里,前方的路也一直都是黑的,没有光明。
他躺在大殿上,遗憾的仰望着一片繁华,此刻的他早已精疲力尽,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他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一个惨淡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
他叫易凡,易凡,易凡,注定平凡,可他的人生也注定不平凡。
他二十岁顺利出师,受皇室邀约参加盛宴,正是盛宴当天他的才华被帝王赏识,一举得筹,荣升南塞御史副掌。
可惜好景不长,他因过快的一步登天,被许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虽说他也很巧妙的化解了许多危机,但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你还是对朕下手了……”池苓淮失望的叹了口气,看向地上的易凡。
他没有接话。
“朕见你年轻有为,特地名你为御史副掌,可你一心只有仇恨,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池苓淮背过身失望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走向上座坐下。
池苓淮睨了眼不远处的御史掌风衍伟摆了摆手指,风衍伟见池苓淮下令,他立即走上前。
风衍伟手握长枪,将矛头指向易凡的脑门,“兄弟,对不住了!”
风衍伟定了定心神,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劈刺长枪之下的易凡。
就在矛头即将触碰到易凡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了!
他蓦的睁开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他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大口的呼吸着活着的新鲜空气,待他缓过劲,他小心翼翼的将矛头挪过一旁,随即吃力的支撑地面坐起身。
所有人都静止了。
“易凡,请随我迅速离开此地。”
身后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附在了他的肩膀,他一惊,连忙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很快的,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回过身当他看清来人,他眉头紧锁。
“你是何人?”
来人身材高大,目测1.85左右,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从头到脚将自己紧紧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洁白无瑕的下巴。
男人笑了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这是你干的?”易凡惊讶的环顾四周,震惊道。
震惊之后,更多的是沉着冷静,他问道:“你为何要救我?”
“桑渝需要你。”黑袍男人轻启唇齿,平静回道。
“桑渝?”易凡闻言喃喃自语,突然他震惊的瞪大眼睛看向黑袍男人,“江湖桑渝!是那个与天齐寿的巅峰女人,桑渝!?”
黑袍男人点头,勾唇一笑,“是她。”
“怎,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的往后跌了两步。
桑渝是谁?天镜大陆第一修仙者,她活了上万年,容颜不老,与天齐寿,她的能力早已超出了整个三界,她随手一根手指头动动,都能抵过上千上万的人。
可她却在八年前莫名其妙的死了,这件事可谓是闹的世间皆知,并且经过多方证实,桑渝确确实实已经死亡,身体并化作尘埃消散,星运也陨落了。
而如今却有人跟他说桑渝还活着!你这让他怎么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桑渝确实还活着。”男人说着,顿了顿,他大手一挥,半空便浮现出蓝色光屏,上面是一张桑渝现如今模样的照片,他继续说道:“世人都说桑渝死了,其实她是因为种种原因借尸还魂重生的,可却也因为重生,她的身法尽失,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废柴,我找你就是为了守在她的身边护着她。”
他微微蹙眉,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不解的问:“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易凡,易凡,易凡,生而平凡,可若是你在桑渝身边便不再平凡,不仅如此,日后你还可杀了你想杀的人。”黑袍男人说着勾唇一笑,他举起手指向上座的池苓淮。
易凡随着黑袍男人指的方向别过头望去,这一刻,他心动了,“你这答案,我并不满意!”
他回过头,看向黑袍男人,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而黑袍男人也并不感到吃惊,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南塞的皇宫上,阳光透过窗户,被拉长的剪影照在易凡的脸上,挡住了眼中的神采。
他见黑袍没什么反应,他反问道:“你既然说桑渝如今已经是个废柴了,那我干嘛还要去守护一个废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黑袍男人听了这话,噗嗤一笑,似是在笑易凡的不自量力。
黑袍男人讽刺道:“即使她如今是个废柴,她的实力也远在你之上。”
“笑话!废柴怎么可能跟我比!”易凡自傲的沉声愠怒。
大殿内,白色的帘子在凉风的吹拂下肆意翻飞,黑袍男人默然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废柴废到一定程度,她的运气也会好到一定程度。”
易凡听到黑袍男人的回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只要你同意保护桑渝,便可活命,若你不同意,那只好……”黑袍男人说着欲举起手掌结束这场巨大的时间静止阵。
这分明就是活脱脱的威胁啊!
易凡见黑袍男人有所动作,他被吓得赶忙大喊,“停停停!我去我去!!!”
“呵,这还差不多。”黑袍男人冷笑一声,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时间静止会自动消失,在这一个时辰内你要尽快出城,然后一路向北走,桑渝在北灵国等着你。”话落,黑袍男人一挥衣袖消失眼前。
“喂,你不把我送去北灵国吗!?我还受着伤呢!”易凡见黑袍男人消失,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可那黑袍男人似乎已经走远了。
走的也闷快了!唉,只能靠自己了。
易凡无奈叹气,他抬眼环视了一圈大殿内的所有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池苓淮的身上,他勾唇邪魅一笑,走到池苓淮的身旁,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些墨水在池苓淮的脸上胡乱画了一通。
画好后,他还不忘十分大爷的拧起池苓淮的耳朵,“今日我便先不杀你,日后老子必定让你跪地叩头喊我爷爷!!!”
在最后一抹若有若无的夕阳下,一个男人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皇城门口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