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目光总是会被新奇吸引。
这是人类本来的猎奇心所致。
从商品的营销来看的话,刘树已经完美的实现了。
现如今,他只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但很可惜,虽然小龙虾的品质很高,小白白的表演也很给力,吃瓜观众们纷纷表达着对刘树这支白鹅的喜爱,甚至刘树还给出了大白鹅是捕虾能手的鹅设,但鱼虾的价格实在太高,吃瓜观众们依旧没有一人出手。
激情过后,不是打呼噜就是跑。吃瓜群众们在找不到嗨点后,逐渐散去。
也就几个没事可干的大婶还在周遭晃悠,估计是等着刘树主动降价,好捡便宜。
刘树也微微有些泄气,正在考虑等这波人走完了,自己是不是不顾惜脸面打个骨折,先足够支付明天请大叔大婶们山种树的工钱再说。
“刘树?”
一道略带骄傲和刻薄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熟悉。
刘树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紧身衣,把原本就鼓囊囊的大凶勒的更显眼、一双水晶高跟鞋把两条长腿的腿型衬托至笔直、称得七十分美女的女子站在几米之前。
刘树相信,如果不是涂满了姨妈红使得丰润红唇像是刚吃完川省火锅辣得过分红肿的话,他一定给她打足七十二点五。
看在前前前女友的面子。
“梁欣茹!”
对这位,刘树自然不陌生。
当然了,说是前女友,也不算标准。
不过是在晚自习前刚答应在黄胖子的唆使下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少年刘树的表白,就被听到消息的隔壁班官二代陈怔轻而易举的用张小纸条给撬走了。
背叛的耻辱感少年刘树倒是没多少感觉,就是不讲诚信这一点让刘树多少有些不屑。
怎么着,也得等下了自习再结束青春期恋情吧!忒没有契约精神了。
所以,对于这位不讲诚信的女同学,刘树一向是敬谢不敏,能不接触就不接触,没想到,高中毕业后都没见过两面的男女,在这里遇了。
还没等刘树准备好措辞,梁欣茹身后那辆土豪专用车宝时捷卡宴,走下来一个年轻人,笔挺的阿玛尼西装袖子微微卷,不在意将昂贵西装褶皱的随性中,恰到好处的将那块大表盘的卡地亚手表露出来。
也是熟人,赫然正是撬走刘树不诚信前前前女友的官二代陈征。
没想到,这货竟然还挺长情的,高中毕业都八九年了,两人还纠缠着呢?
扫一眼加了特别惹眼绿莹莹颜色保护膜的土豪车,刘树内心深处不由响起那句犹如魔音贯脑的旋律。
刘树不算小心眼,但也绝不会善良到让时光冲淡不喜欢,那就把那句旋律爱是一道光啊!绿的只那啥啊!送给同窗的这二位吧!
“哟!刘大才子,你这是真回家继承家业了?有点辜负老师们对你的期望了吧!”
陈征脸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一把揽住梁欣茹的小蛮腰,倨傲的说道:“啧啧,不过,不是号称回乡继承一座山嘛!怎么就沦落到摆摊买鱼虾了呢!”
“这样,好歹同学一场,你要是觉得混不下去,来找小茹,她管理的镇海大酒店正好缺一个大堂经理,以你刘大才子当年在县高中的实力,怎么着也过大学,我想你胜任这个职位问题应该不大。”
看似言语中透露着同窗出手相助的热情,但高高在的意味儿却是跃然其。
原因也很简单,刘树当年在高中,虽然家境一般,但却是才情高绝,成绩稳居年级前十不说,还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同学中颇有声望,要不然也不能表白班的肉妹梁同学了,那可不是因为男人的盲目自信。
而陈征呢!老爹却是当时主管旅游的副县长,县最顶级的公子哥之一,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都秒杀小渣渣陈树,可就是论成绩和刘树比起来,就差得不可以道理计。
当然了,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按道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冲突,可偏偏刘树最铁的哥们儿黄胖子的老爹,却正好是这位老爹当年竞争副县长的主要对手。
于是乎,刘树连带着也被人不爽了。
所以也才有刘树刚刚表白成功,都还没下完自习,堂堂副县长公子就用一张小纸条把不诚信妹子给撬走的事发生。
时隔多年,或许少年时的那点意气之争早就没了,但岁月的魔力,也很难让一个男人由不喜欢到喜欢另一个男人,尤其是曾经让人嫉妒的对手目前无比落魄而自己明显人生巅峰的时候。
不过,还未来得及离开的几个本地吃瓜观众眼中却露出倾羡。
怪不得这一男一女开着宝时捷衣着时尚靓丽,原来来头这么大。
新开半年的镇海大酒店之所以让本地人羡慕,不是装修的有多富丽堂皇,江南本就富庶,有钱人海了去了。
而镇海大酒店却能修在临湖地段,推开包厢的窗户,就可以领略到千岛之湖的湖光水色。有这样的环境,生意自然是火爆的不行。
在最高层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的环保经济理念的格局下,还能拿到这样的地块,这种隐而不露的巨大能量才是人们羡慕的主因。
而刘树这样一个卖水产小贩,竟然还有这样的同学,虽说说话不怎么好听,但人家愿意帮忙不是?去镇海酒楼当大堂经理,每月不得进账七八千那。
“呵呵!”刘树淡淡一笑。“谢了,目前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刘树,你怎么这样?阿征他可是出于同学之谊!”旁边的梁欣茹或许是因为不仅没有看到预想中刘树应该卑微的情绪,反而被刘树彻底无视了,至少到现在刘树都没怎么正眼看过她,无论是凶还是腿,声音顿时有些尖利,气势不自然的咄咄逼人起来。
或许对于曾经,这位也没那么在意,但对于目前卑微如刘树,却没有自己预想中的仰望,心态自然炸裂。
都说男人喜欢盲目的自信,其实吧!女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用一句总结陈词的话来说:人,最傻缺的一件事,就是到死也没看清自己。
“梁同学,我不已经说谢谢了嘛!你还要我怎么说?”刘树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要不这样,为了表达我于故乡遇同窗的激动之情,晚镇海大酒店我摆一桌,把还在镇的同学都喊,我来喊。”
你请得起吗?两人脸浮现而出的鄙夷之情如出一辙。
“不过,得你们两位请客。”刘树又加了一句。“我没别的,就是穷。”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两人脸的鄙夷顿时有些僵硬。
像刘树这样把穷当凉白开一样宣之于口的,真的不多见,尤其是在明显看他笑话的同学面前。
这小伙子虽然没什么钱,但人的确是个实在人,周围还未散去的几个吃瓜群众却是对刘树莫名的多了几分好感。
这个时代,一点不装、爱说实话的人,真的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做不到。
“你。。。。。。”梁欣茹微微有些气结。
“这样,小茹,你不是需要一批新鲜鱼虾嘛!”陈征竭力维系着风度,伸手从提着的手包里刷刷数出十张百元大钞丢到刘树的电动车车座。
“刘树,你等会儿把你车的都送到镇海大酒店去,晚我和小茹还有事,你要想吃饭,给前台说一声,报我的名字,让厨房给你炒几个好菜带回去。”
“等等,好不容易碰见老同学,我可得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梁欣茹闻言咯咯娇笑,开始摸手机。
家里的鸡没来啊!大鹅转动着脑袋从车后有些疑惑的看向这位大凶妹纸。
老子看你把手机装在哪儿!刘树心里暗骂。
刘树哪能不知到这对凑不要脸的,一个赤果果的装大瓣蒜,一个则想发朋友圈羞辱自己。
虽然刘树并不觉得当农民、卖鱼虾有什么丢人的,但这世的绝大多数人,却早已经在经济浪潮的汹涌中,迷失了。
他们对于人生价值的标准,源自于铜臭的气息能把人熏晕。
于是,在大凶妹还在自己绷的不行的牛仔裤后兜里拔手机的那一刻,刘树早已经举起自己的老米手机,对着一对男女狂拍。
反正不用什么刻意,以直男的拍摄手法和审美,拍出来的照片,基本都是惨绝人寰的那种。
果断先发朋友圈。
单身二十好几年的手速,不是盖的。
“惊显友情价,湖岛镇惨遭昔日同窗打骨折,求放过!”
刘树绝对吸睛的朋友圈标题让陈征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