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衣怎么样了？”妖尊邪笑问道，“应该说，你把黄衣怎么样了。这么重要的引灵人，你居然放她一个人在冥界，看来，你口口声声说的保护你的月儿，只是无稽之谈？”

“不要激我，我不想在这里与你对战，这样对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祁川语速越来越急，“你有牵灵盏不够，还需要引灵人。”

“哦？”妖尊道，“多谢。那这下我可以完全确定，那个黄衣就是引灵人了。那小丫头居然骗我，说自己并非引灵人。”

祁川怒道：“你与月儿究竟有何仇怨？”

月儿她虽然草包，但还不至于四处结仇，若要说仇怨，难道是和玄尊……

“不必猜，”妖尊道，“我与她无仇，只有……我何必同你多说。你只要明白我不会害她就行了。把她交给我，反正你以后也不打算见她了吧。我说的对吗？”

“我以后见不见月儿，取决于她是否安全。你一天在这里，我就要一天陪着她，若你永远在这，我就永远陪着她。”

“好生痴情。可惜你们之间……”

见祁川变了脸色，妖尊知道不必再多说。

不过他不介意再激怒祁川，这样他就有机会逼他出手：“你们之间只是为了引发天劫的巧合，算不算两情相悦，不用我说你心里自然清楚。可你知道在凡间时，她对我可是真正的心生情意。”

四方战神命中没有桃花，祁川本来就很不喜欢听这些关于痴男怨女的分析。

对于妖尊所说的，自己和月儿之间只是所谓宿命的安排之类，在他将碧昆海搅得天昏地暗的时候就想通了。

在他看来，两个人之间的情爱，没有什么不是宿命的安排。

为何因为他们身负两半劫衍而彼此爱慕对方，就不叫爱呢？

如果红鸾星被大司命封入另一个女子的眼睛，他看到会不会爱上她？

会。

但他只有一世的命，这一世他爱了月儿，就不会爱别的女子。

所以何必去问如果？

凡间男女相爱就不是宿命了吗，恰好出生在相仿的年纪，恰好在绕床弄青梅的时候结识，或者恰好大雨倾盆，一个带了伞，一个没带伞。

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平凡至极的情节，一样是宿命因果。

区别只是，平凡的一世会有更好的结局而已，他与月儿则不会有。

可惜，凡间的皇子司马粼告诉了战神，重要的不仅是毁天灭地的超强灵力。

一粒粟米，同样重要。

可惜他转世之后，这凡间一世的经历影响不了他的天性。

祁川没有精力去管他到底是谁，从苏弥雅耳上取下水麟珠，将她置于水麟珠内让她受着承托悬浮在空中，直面妖尊。

“还是不要了吧，”妖尊仍然邪笑着，“过得太久，我没用过灵力，下手没有轻重。”

“如果你不肯让，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妖尊展开双臂，没有直直向祁川攻来，而是于周身凝结灵力点燃了一圈水珠形成的球体，他微微催动水球，水球便一个个发出火光来。

祁川并不知妖尊是真龙之身，可同时使用水火两系法术，也不由得心中一凛。

火球轮番砸来，其中精纯的灵力不掺一丝杂质，这样简简单单的术法，妖尊使起来竟是威力无穷。

呵，祁川想，这竟是那个讽刺他们使用灵力的凡间皇子转世的吗？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该讽刺谁。

祁川闪身一一避过，一轮火球呼啸而来如一个个燃烧的太阳，最后一个差点烧到祁川身上。

为了不给妖尊出招的机会祁川只得轻抚凰目珠变化出无数个幻身，分散妖尊的法术。

果然下一轮火球攻过来的时候，每一个单独的攻力被化解了几分，攻到祁川真身面前的那个威无法与御天之术相比。

祁川一反掌火球就朝妖尊反射，不待妖尊反应过来，真身已经附到了一个未被打中的幻身之上，妖尊这次却敏锐地不用眼睛看就识别出了祁川的位置。

妖尊不屑地结印，一团迷雾升起，团在祁川身周。虽然是轻纱一般的迷雾，笼在身周却好像来自整个世界的重压，叫人筋骨齐断。

祁川集中全身主要灵脉中的力道与迷雾枷锁相抗，但也只是大致持平，他一时半会无法将迷雾枷锁打开。

这时妖尊试图打开水麟珠，但水麟珠中注有祁川和苏弥雅定情的涂魂香，现在天劫已发，涂魂香显现出前所未有的凝固抗力保护着水麟珠中的人，妖尊一试竟没有打开。

想出的出不来，想进的进不去。

“我不看着你，你在这个世界都做了些什么？”妖尊咬牙道，眼中黯然神伤。

刚从凡间现世，他还留存着属于司马粼的记忆，虽然那个少年已经飞逝了，如同他与关关的身份和回忆。

有那么一须臾间，他竟有点想回到那一世。

他一蹙眉，手中发出捏碎重物的声音，涂魂香的结界也被他粉碎。

祁川挣脱了迷雾枷锁看到妖尊抱起月儿，急忙飞身上前，妖尊反掌相击，掌心中龙印杀气腾腾。

他不再想给任何人留后路了。

祁川还在不顾一切往前冲去，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附禺！”

一股雄浑灵力直接格挡在自己面前，与妖尊掌力相抗，冲击声振荡寰宇。

轰隆声渐消，白衣少女凌风降下挡在祁川身前。

妖尊怀里抱着仍未苏醒的一袭红衣。

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各自护着各自要保护的人，这画面如同两位尊神对峙。

没有如同，就是两位尊神。

“阿祝。”妖尊直望着她。

“又见面了，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呢。”阿祝莞尔一笑说道。

“来护你徒儿？”

“这个啊，”阿祝转头怜爱地看一眼祁川，“不是我徒儿哦，是我亲手铸的剑。”

妖尊明白了，难怪她要护着这个跟她长得一样的男子，原来是他血契之主。

“抱歉，阿祝，我对他没有杀心。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如何得知？”阿祝又笑，笑里却有凄然，“这真龙之气除了你还有谁？子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