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许被林森傻愣愣的样子逗笑。
蛋黄仰天长啸,一屁股蹲坐回原来的位置,深叹了一口气。
这下完蛋了,还以为来了一个新人,还是大帅哥,保护站会热闹一点呢。
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沉闷。
憋死他得了,还没跟郑站长下象棋有意思呢?
保护站就只有三个大帅哥,一个景忠,一个黄丹,还有一个当然就是蛋黄自己,不过是他自称的。
勉为其难收了黄丹做他的小老婆,可是黄丹没眼力劲,都跟他了,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哎……太难了。
车子在草原公路上奔驰,路途平坦,窗外的风灌入,夜里的草原竟还有些凉了。
蛋黄觉得没劲,仰着脑袋在副驾驶上呼呼睡去。
车里格外安静,景忠坐在驾驶座位上,后视镜里面望见知许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景忠:“我们今天去查看了其中一个象群,里面刚出生的小象都没事。”
知许回过神来:“还有几个没有查看?”
景忠:“还有三个,有两个隔得比较近,都在保护站往西北方向二十公里的黎溪河附近,有一个在西树林那边。”
知许声线沉了下来:“明天一起去。”
景忠手握方向盘,抬眸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知许:“好。”
林森认真的听着他们的交谈,脑子里面记住了他们谈话的所有关键词。
保护站内。
保护站站长郑春奎拿着手里的文件,眉头紧紧拧起,整个保护站他年纪最大,是个退伍军人,退役之后做过很多事情,有做过放荡不羁旅者,一辆越野车穿越了大半个L国,年轻时自称自己是风的男人,以后是要娶边塞公主为妻的。
没想到还真是遂了心愿,他的妻子是望谟土生土长的人,叫古落,五官深邃,皮肤麦黄,现在年纪大了,虽然眼角都是皱纹,但是笑起来像是装着一牙月亮,闪着波光一般。
郑站长对妻子简直十分的好,两人结婚以后就一直守着这边草原。
原本是古落的父亲守着这片草原,但郑站长来了之后,便是他们二人守着。
像是守着草原,也守着古落一般,可谓是恩爱夫妻的典范,知许看着都羡慕。
但此刻房间内烟雾缭绕,郑春奎望着黑压压的一大串文字,茶几上烟灰缸里面摁满烟蒂。烟雾燃尽,夹着烟的手指差点被烫到。
他手指一抖,回过神来,望着带茧的手指有些恍惚,最后又深叹一口气,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面用劲转上两圈,起身将文件放回办公桌的抽屉里,上锁。
站在窗前,泛绿的老旧玻璃沾满了灰尘,外面夜色寂静,他什么也看不见。
“出事了!老郑!”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黄丹推门而入,语气慌张,额间上全冒着虚汗。
“怎么了?”
“知许她们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有大象被猎杀了!”
老郑脸色煞白,“怎么回事?”
黄丹跑的太快,喘着粗气,“先开车走,跟他们会合,我路上跟你说。”
老郑穿上衣服,“你去把麻醉枪拿上。”
“陈小成拿着了,已经在楼下了。”
保护站一共三层楼,飞快跑下楼梯,陈小成车子已经启动准备好出发。
黄丹最后跳上皮卡车,“砰”的一声甩上车门,动作流利迅速。
黑暗中,草原的月色显得格外寂静。
车子飞快地在草原上驰疾,车里的人格外紧张。
郑春奎更是,毕竟保护区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盗猎的事情了。
国家关于保护野生动物的法律,在近几年都十分严格。
特别是因为之前食用野生动物,而引发了在人身上会快速传染的疾病后,人们对野生动物都敬而远之,国家对于保护野生动物的法令,也执行地十分严格。
加之保护动物的传宣工作做地不错,保护区近年来的盗猎情况几乎没有。
现在.......
又出现了?
与盗猎分子交手最多时,一天就能有好几人,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老郑:“具体什么情况?”
黄丹蹙着眉头:“是被枪打死的,雌象,但是有一点很奇怪,没有割象牙,没有任何组织丢失。”
老郑眉头拧的更紧。
没有割象牙?没有任何组织丢失?
只是开枪打死了?
老郑:“能不能判断什么时候被打死的?”
黄丹:“知许说,看血液,像是两个小时左右。”
老郑沉默,眼角之下全是阴沉的戾气,事发突然,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知许那个暴脾气,现在怎么样了?
车子的车灯缓缓接近,草原上面并没有什么人,草原公路上奔驰着黑色车子,蛋黄远远望去,一眼就知道是老郑他们来了。
景忠在四处查看,知许蹲在大象的边上,眼角泛着泪光。
林森看着这一幕,沉默不语,心里面也还不是忍不住的苦楚,望着知许的样子,他更是难受。
老郑的车子停在路边,车上三人下车往他们走了过来。
林森蹲下身子,将手掌轻轻地伏在知许的背上,试图安慰她。
老郑走过来,蛋黄先走近跟他汇报,张口就骂:“老郑,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居然敢打我们的大象!”
蛋黄情绪忍不住,老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线低落:“我去瞧瞧。”
大象身体庞大,侧到在地上,半个头颅被打烂。
鲜红色血液凝结变成暗红色,流满它的整个脑袋,眼睛里面全是,白色的象牙被染红一半,喷溅式的血迹还附着在象耳朵和象牙尖上,整个画面十分血腥。
老郑心头一痛,但还是转身向黄丹招了招手,“过来拍照。”
毕竟还是经历过枪杀的人,虽是心痛,但还是忍住情绪。
可是知许不是,虽也见过各种血腥的场面,给大型动物包扎、做手术的时候,她依旧能够保持雷厉风行的状态,各种手术镊的交换,手都不会抖一下。
但还是第一次望见动物倒在她的面前,如此血腥,如此骇人。
她伸手摸了摸大象的鼻子,冰冷的温度和粗糙的纹理,让她眼角一酸,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但还是深吸一口气,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