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弘文铁着脸退回病房,目光不善地看着凌青。
凌青若无其事走到床边,替傅老太太掖好了被角,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厚脸皮,到底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骨头!”
傅弘文的声音不大,却砸得凌青脑袋“轰”地一下空白了。
傅鸿振正准备去看傅谨言的伤势,听到傅弘文的声音他厉喝道:“老五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你的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难道不是吗?就算他是老七带回来的,可也没养她几天,谁知道她这些年在国外是怎么生活的,一个女孩子,她要怎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下去?”
傅鸿振气得不行,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太难听的话。
就在这时,凌青说话了。
“是啊,您都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呢。我没有父母,没有人依靠,所以在国外受欺负的时候,我就发狠地把人往死里揍,揍得他们看到我就跑。”
傅弘文冷笑,“难道你连长辈也打?”
凌青很认真地说:“打。他要是为老不尊,来欺负我这个小姑娘,我有什么不敢动手的?”
“说谁为老不尊呢你?”
“当然是说那些来欺负我的人啊,五叔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傅弘文这会儿脸色也是难看的不行,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只能愤愤离开。
傅鸿振担忧地说:“青青,你五叔他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你别往心里去。当时我们也不同意你迁户口,要是你想迁回来,我们随时欢迎你。”
凌青心中暖暖的,“谢谢振叔,等我需要的时候一定找你帮忙。”
“嗯,我去看看谨言怎么样了。”
“好。”
下午,傅老太太醒了一次,吃了东西又睡下了。
人到了一定的岁数,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傅老太太这一病,精神也差了不少。
凌青就这么看着傅老太太发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傅容霆来接她。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凌青一言不发,到了家,她要回房间,被傅容霆给拦下。
“是不是老五说了什么?”
凌青没有抬头,“他说话一直都不好听。”
“你因为这个生气?”
“不是。”
“嗯?”
凌青无声叹息,抬眸看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此时黯淡不已。
“七叔,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变老呢?”
“要是人能一直都这么年轻健康多好。”就不会有这么多地被迫分离。
傅容霆猜她是因为傅老太太的事情受到了刺激,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我也没想那么多……”她顿了顿,黑色的眼球里忽然泛起点点光,“七叔,你一定要多锻炼身体,别老那么快。”
傅容霆:“……”
这一天晚上,凌青梦见了去世好多年的父母,在梦里,她哭成了泪人,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肿的根本不能看。
她戴着墨镜坐在餐桌前,一声不吭吃早餐。
傅容霆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她吃完,他才对她说:“你跟我去一趟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