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宁有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女儿要订婚,他竟毫不知情。
冷谨淙这个东西,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女婿,他可要不起。
宁天心讶异,“他发请柬了,什么时候?”
女儿的迷茫反应告诉他,当事人也不知道。
就这还敢订婚?
宁有财当即火冒三丈,“好他个冷谨淙,真以为他是只手遮天的皇帝,敢不经过我们同意擅自订婚?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怕他真的大半夜带人杀过来,宁天心急忙安抚,“等等,爸,没事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为家里做点什么我也很开心,你别冲动,只是订个婚而已,我又没损失。”
虽然她也不知道冷谨淙已经定下时期,还不经过她同意已经把请柬发出去了,但这不并重要,重要的是她确实答应了订婚。
宁有财愧疚更甚,“爸已经巴结上了楼氏,你没必要再做这么大的牺牲。”
宁天心很意外,以宁家的小本买卖,怎么可能入楼家的眼?
纵使百般疑惑,说话的语气却是波澜不惊,“仅仅同意合作而已,爸,别太相信别人,这个世道的生意,只有把钱拿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没从楼家手里挣到真金白银,签了合同也是白搭。”
宁有财瞬间蔫儿了下去,他懊悔,“爸不应该同意把宁云梦那个丧门星接回来的,都怪爸,都是爸的错。”
她没资格代替宁天心原谅谁,静静听着,等他自责完再挂断电话。
三天后订婚,很快她就能知道冷谨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三天她哪儿也没去,要么侍弄花草,要么弹弹琴,像个优雅的公主。
只是楼赢有点阴魂不散,每次弹琴他必在客厅坐着。
她不禁怀疑,以前楼赢天天出差,说不定只是跑出去逍遥而已。
毕竟这么闲的人,可不像工作狂。
若不是知道楼家家大业大,看他这悠闲的态度,还以为楼家已经破产了呢。
“楼先生,你都没工作的吗,为什么天天无所事事,难不成你是个成天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
楼赢心说:我是不是纨绔子弟你自己清楚。
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看着杂志,“我正在工作啊,冷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待在这里不叫无所事事,叫出差,哪怕坐着也是分分钟有进账。”
他说的是事实,但是宁天心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好像在说真正闲得没事做的人是她。
宁天心抽掉他的杂志,“那楼先生来了那么久了,就想过什么时候走?”
他在这里,她都不方便释放天性,总怕不小心被他看穿。
而他又不是个能安心待在房间的人,好像能分身一样,随便一转身就能看到他。
若是以前她会高兴,现在嘛,她只会胆战心惊,生怕被抓住小辫子。
“我来出差,当然要等办完事再走。”楼赢终于抬头,不带一丝感情道:“哦对了,还要亲眼看着宁小姐和冷先生订婚。”
看着你如何胆大包天给我戴绿帽子!
宁天心被他看得心虚,赶忙扭开头,“就知道你嫉妒,嫉妒也没用,有本事你们打破世俗勇敢追求真爱。”
开始楼赢没听明白她说什么,等反应过来,脸都黑了。
宁天心回到钢琴前,心情愉悦地弹奏着两只老虎。
凭她那稀碎的琴技,硬生生把欢快的两只老虎谈成了一曲哀歌,真的能从里面听出几分送葬曲的感觉。
曲调很配楼赢的心情,面沉如水,胸膛起伏,“宁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学二胡。”
宁天心沉醉在自己制造出的优美音乐中,两耳不闻身边事。
红姐喜欢听她弹琴,每每她往钢琴前一坐,红姐就抬着小板凳过来,听完还特捧场地给她鼓掌。
“宁小姐弹得真好听。”
一次次的吹捧,给宁天心直接吹上天,抓都抓不下来。
像是找到了知音,宁天心越弹越有劲。
可不管她弹得如何鬼哭狼嚎,楼赢愣是没挪动一步,连多余表情也没有,依然在那看他的杂志。
冷谨淙看到这一幕时都会赞叹一句,不愧是楼家掌权人,定力就是好,再嘈杂的声音也无法扰乱他的思绪。
试问他能做到吗,不,他绝对无法像楼赢这般,听着噪音还能静得下心来看书。
宁天心长得漂亮,身材好,弹琴的姿势标准,如果画面能静音的话,她弹琴的样子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赏心悦目。
冷谨淙坐着电梯下来,宁天心立马起身,笑眯眯迎上去帮他推轮椅。
“我来我来,这种粗活我来干就行,别累到你那伸手。”
冷谨淙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宁天心的服务。
自从上次医院回来之后,宁天心就格外会做人。
不和他顶嘴,整个人也变得殷勤,嘴甜又勤快。
冷谨淙认为,这都是他调教的成果,是他磨平了她的棱角,让她变得温顺乖觉。
殊不知,是他打女人给宁天心留下了一种不是男人的印象。
她觉得冷谨淙这种没下限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签了合同不给钱这种非人类干的事。
宁天心表现良好,是看在那八千块钱的份上,把他当金主照顾,省得他出尔反尔。
她以前的小助理说,能当上她的助理,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
他们私底下经过各种各样的严格选拔,期间和好多人发生争执,若不是八面玲珑,能屈能伸,她混不到助理的位置,早在半途被人整废了。
小助理的座右铭就是,能屈能伸,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
冷谨淙这人虽然说话屎臭屎臭的,但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嘴皮子再厉害也是徒劳。
年轻人,不讲武德。
所以在没实力之前,能屈能伸就是她的代名词,她要把能屈能伸发挥的淋漓尽致。
现在是吃完饭时间,宁天心把冷谨淙推到餐桌前。
楼赢淡淡地扫了一眼轮椅,捏着杂志的手指骤然收紧,想要把它掀翻。
佣人开始上菜。
宁天心入座,没有叫楼赢的意思,楼赢自己放下杂志上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