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三个字不难接受,一旦放在乖乖女老二身上,宁有财十分难以接受。
宁有财没有像赖以媃那么激动,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居然被狼崽子盯上了。
这一下把宁有财吓得不轻,酒都醒了大半。
哪家的狼崽子,好没规矩,居然不经过他同意,私自给他家小白兔叼走,实在是不像话。
说着是在外国认识的,宁有才脑子里下意识冒出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
叼走老二的还是个大鼻子,以后是要给他生个混血外孙吗?
宁有财一阵痛心疾首,“住男朋友家,那怎么行,赶紧搬回来,你找个时间把那小子带来,让我看一眼。”
赖管家惋惜不已,“虽说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但婚姻大事,怎么也得让父母把把关才行。”
小姑娘年纪轻轻没经人事,看人没他们老家伙准,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必须得帮她掌掌眼。
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爷,把她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迷了去。
不好看不要,不上进不要,谈过恋爱不要,个子不高不要,嘴不甜不要,家庭环境复杂不要,像冷家那位目中无人的不要……
等他来一定好好盘问,他家在哪里,做什么的,是不是大学生,有没有欠账……
宁天心这么编只是不想回家,也想歇了赖以媃给她继续搜罗帅哥的念头而已,没想到适得其反,好像一不小心捅了马蜂窝。
大家想见他男朋友,可人都是她无中生‘友’生出来的,上哪变个男朋友给他们看。
她无奈道:“你们别紧张,他没和我一起住,我也没被他骗,我懂得自尊自爱,不做越轨的事。”
“他住在国外,我是一个人住的,我们目前只是在手机上谈谈恋爱,属于互相了解阶段。”
“才认识不久我就把他带回来,到时候他看我猴急猴急的,以为我急着嫁给他呢。”
“见面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要给他过多希望,免得他浮想联翩。”
三人会兴奋不已,全然是因为还把宁天心当小孩看。
说给她介绍男朋友是一回事,那至少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谈恋爱,自己找男朋友也是另一回事,他们不认识,总觉得那男人肯定骗了小姑娘。
被宁天心这么一说,他们清醒了,人家还在谈恋爱,还没到见家长的地步。
到时候男方见了他们,势必女方也该去见那边的家长,万一最后发现不合适,没成,那双方多少会有点尴尬。
宁有财点头,“没住一起就好,有分寸就好,那就先谈着,不带回家,你准备好了再带给我们看,我们最后给你把把关。”
赖以媃瞪眼道:“哼,都怪爸,我就说女孩儿要富养,要富养,免得长大被别人一点好处就骗走,你偏不信,要是从小我们给孩子们多点零花钱,多到用都用不完,现在也不至于被别人一套房子骗走。”
不见家长的谈恋爱,通通都是耍流氓,男方和天心是男女朋友了,对方还没登门拜访他们,肯定是个想玩玩的臭流氓。
但她知道小姑娘的初恋是热忱的,越是反对越是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她不能在热恋中的少女面前说她男朋友的坏话。
一想到女儿可能被臭流氓欺骗感情,她心里就不舒服。
宁有财挠挠头,觉得有些惭愧,“他们那个年代吃了很多苦,早就习惯了节约用钱,爸他老人家说了,现在生活好了也不能随便挥霍,吃饱穿暖学费交齐就够了,百善孝为先,他老人家的话我哪敢不听。”
况且他觉得爸说的有道理,他就是从小吃苦,长大才这么出息。
不是吹牛,虽说他在蓉城地位不高,可好在占有一席之地了,放眼他们整个村,至今没有比他更出息的人。
不过事实证明,他媳妇的话才是真道理。
赖以媃暗骂一句愚孝,想到女儿被不知名的男人骗走,忍不住爆粗口,“什么节约,什么苦日子过来的,都他妈是借口。”
“他还不是想把我们家的钱留给你大哥的儿子,有个孙子而已,谁家没孙子似的,孙子是宁家人,孙女就不是吗?”
赖管家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斥责,“以媃,说话注意点,那是你公公,他纵使百般不是,你也不该骂人。”
赖以媃对养大她的姑姑很是尊敬,姑姑一说,她嗓门儿压低了几分,语气不再那么冲。
“我、那我不是气不过嘛,人都说穷养儿富养女,瞧瞧爸那老古板思想,东西留给儿子用,丫头片子随便养养就行,总归以后是别人家的,这像当长辈的说的话吗?”
“这年代谁还兴重男轻女那套,怎么的,是怕祖传的锅碗瓢盆没人继承?”
“不是看在他长辈的份上谁忍他,有时候我真想怼他一句,爸啊,大清已经亡了,现在这个社会,妇女都能顶半片天。”
赖以媃转头盯着宁有财,“我告诉你宁有财,公司和财产是我们家天心和佳芊的,敢给你大哥家一个子儿,我马上带着俩孩子和你离婚,后半辈子你一个人过去。”
这一次,宁有财的酒彻底被吓醒了,忙表忠心,“老爷子的话你不用当真,他那么大把年纪也没几天活头,我们先顺着他,求个家和万事兴。”
“咳,等他一走,啥话都得随他入土,谁还记得答应过什么”
“把我辛苦挣的家业给大哥一家,呵,做什么春秋大梦,我脑袋又没有洞,怎么可能真答应。”
虽然这个媳妇没有他的最爱漂亮,脾气也没他最爱温柔,但两人一起携手走过那么些年,他早对她有了离不开的感情。
离婚、带走孩子什么的,趁早死了那条心,他才不要孤独终老。
他出生不富裕,书也没都多少,兄弟俩都是农村人,大老粗,但他比大哥吃苦耐劳,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个子孙满堂,老有所依。
若是挣那么些钱,受苦受累打拼一辈子,临老落得个妻离子散,他不如拿根白绫吊死算求。
听他保证,赖以媃才放下心,“这还差不多,养老可以,想要更多可不行。”
结了婚分了家的兄弟,哪有要兄弟养的道理,又不是没手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