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毒宗伏山殿。
“报!宗主,信使屿秋死在了荆州城。公子称过些日子再回,他自有打算。”
殿下跪着一人,黑衣蒙面,低头禀报,十分恭敬。
那上面坐着的便是毒宗的大当家付岩,年过三十,为反叛第一头目,豹头环眼,不恶而言。
“下毒做的不干不净,这种东西死了就死了,乐安公主如今什么情况?”
他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半路出了个神医,咱们潜心研制的毒被治好了。公主现在已经无恙。”
听此,付岩怒极,内力泉涌,地上跪着的人被击飞撞在壁上,差点神魂俱散。
“废物东西!这么好的时机都没有把握住,平平给他人添了戒心。”
“宗主,狗皇帝如今大兵压境,我们手里也有千百人,再加上鬼门的势力,也并不是一点胜算也无。那个公主没有利用价值,不值得劳心担忧。”
那人抹了嘴角血渍,重新跪下道,眼里神秘莫测。
付岩沉思片刻,道“还是不可小觑。朝廷兵马虽然不比咱们歪魔邪道的有用,却也是生猛无比。罢了,就让汀儿在那老实待着,潜伏学习多年也该给本座点惊喜了,一个一个等着瞧本座才会笑到最后!”
水粉一事已了结。
知州大人给丁志下了葬,老脸泣不成声。
尸首被整整放置了两三日终于可以入土为安了。
挂的白布还未摘下,江刺史就携衙役来到知州府。
“荆州知州大人,上头传话,说让您老辞去职务,颐养天年,下官本想依言行事,无奈有人告发,又查出您在职期间贪污受贿达几万两,触犯我朝律法,故财产充公,江某也只能请您去牢里坐坐了。来人,带走!”
他说话有腔有调,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这江刺史原先可是京城调来监督官员的,当初与知州交情甚深,你来我往,花红柳绿。
如今一人遭难,不仅没有雪中送炭,还落井下石,小人嘴脸,瞧着倒是半点不认识的样子。
衙役上前,一个按左手,一个按右手,见知州没有任何挣扎,穷途陌路,轻轻松松地拎回了衙门。
这人一旦没了官职,便什么都不是。
林语蓝来找楼镜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她轻车熟路的来到宝药堂门前,见他趴在外厅圆桌上,侧脸清秀,酣然入梦。纸张写满了药材名字。
川乌、天冬、甘草、贝齿……
只识字,不太懂其中的用途。
墨痕未干,想来刚刚睡着。
旁边的小厮从里面出来,见是林语蓝,惊喜的喊了声“林姑娘!”
她“嘘”的比划着手指,低低道“小点声,让他休息,我就来看看,走了。”
说罢一笑,转身离去。
小厮自言自语道“这女子对我们公子真好,果然体贴入微。”
刚出门口,便听见似乎有人在叫她。
林语蓝抬了抬头,见屠寒川从天而落,分外妖娆。
大白天的怎么又上房顶了,晒太阳吗?
“阿川,你怎么在这儿?”
林语蓝疑惑道。
“找你。”屠寒川淡淡地说。
“偷偷跟过来的?”她来了兴致,笑的极为开心。
屠寒川嘲讽地看了她两眼,道“谁不知道你没事喜欢往这里跑?”
她……也就来了两次而已,怎么在他口中就像四处留情的风流浪客一般?
“过来,还要不要我给你买东西啦?”
没等她狡辩,他又接着问,表情随意,声音带着钩子,引人欢喜。
女生都爱听这种话。
“上次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呀!除了手绢,人家还想要其他的。可不可以?”她一边拉住屠寒川手臂,一边撒娇,可怜兮兮的。
语气到位,表情满分。
屠寒川看着她挂在身上的依赖样子,勾唇笑了。
“想要哪一个直接挑。”
“啊啊啊,真的吗?我这一辈子只有我爹一个男人给我花过钱,阿川宝贝,我要爱死你了。”林语蓝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列好清单了,今天非得给他花的精光,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屠寒川看她甜言蜜语的样子,故作正经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你第二个爹?也不是不可以。”
“住嘴,阿川,我跟你不能隔辈,要不然就远了,别想了,乖,你如此俊逸潇洒怎么能做别人爸爸呢?”
笑飞了,一个激动差点给自己挖个大坑跳下去。
还好收了回来。
于是,风风火火的逛街就开始了。二人先去了卖首饰的,花费二十两,买了一箩筐。后去了卖胭脂的,花费五十两,然后来到卖成衣的,那老板也是个女子,忙推荐着“姑娘长得明媚动人,就适合穿这粉色衣服,瞧这做工,这质地,都是上上品。”
林语蓝笑的越发妩媚,道“老板娘,把你们这最贵的衣服打包卖给我,找我能穿的就行。”
老板娘花枝乱颤,道“姑娘真是爽快,我啊就喜欢跟姑娘这种眼光好的打交道。”
说罢,麻利的打包完交到林语蓝手里。
屠寒川在旁看着她闹,完了后静静地付钱。
那老板娘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道“人家这夫君是真宠,我这谁都指望不上还得自己做买卖。不能比啊!”
两人在街上走的满袖清风,后面雇的人大包小包的拎着走。
买了那么多,这屠寒川怎么眼睛眨都不眨。
他怎么那么有钱?
林语蓝暗笑自己脑子傻了吗?
都快忘了他原先是杀人办事起家的,一单好几万两呢。
“不买了?”屠寒川看着她,问道。
“买。想买点酒跟阿川一起喝。”林语蓝想了想,突然道。
屠寒川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说“确定?上次吐的是谁?”
“小酌,而且你陪我,没关系的。”
她是这样想的,今天晚上把屠寒川灌醉,然后趁机搞点事情,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他不对自己有好感?
只要有梦想,地上泥也可以做一滩好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