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灯影昏黄,寄奴沏了一壶茶给刘丰送去,自那日从宝药堂回来后,由她陪着每日去一回,刘丰腿脚麻利不少,看起来颇为有效。
原来楼镜也不是个无用之徒。
正暗自想着,行至书房外,见平日里敞开着的房门紧紧关着,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两个小厮在那站着,神情严肃,尽职尽守。
怎么说的什么秘事这般见不得人?
她眼波流转,挂着笑意,行至两人跟前,轻声细语说“寄奴给刘将军沏了壶茶,麻烦二位通传一声。”
那两人其中一个长的有鼻子有眼,模样周正,见她时常陪在大人左右,混个眼熟,语气便好了点,道“姑娘,将军说有要事相商,任何人不得进去,您也别怪罪,上头的意思违背了可担待不起。”
说话间婉转周折,用心良苦。
寄奴闻此,温婉行礼,知趣道“只是感觉大人口渴才会来,若是现在不得空,我定是懂事的。多谢了。”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言笑晏晏。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未过三秒,另外一小厮扬言道“且慢,多少算是一份心意,姑娘进去吧。”
“不可,你忘了将军如何吩咐我们的?”刚才阻拦的小厮恨铁不成钢急切道。
“寄奴姐姐本就是伺候咱公子的,前途无量,再说又不是有事才来,为了这一份心也得让人家进去。”那人侃侃而谈,满篇大论,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言。
她微勾嘴角,心里窃喜,面上不显,变着法子说“这样,我小点声进去,把茶放了就走,不耽误什么的,可好?”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门口小厮也不好再多做阻拦,送个水应当无事,就默许着点了点头。
寄奴轻推开门进去,见外屋空空荡荡,屏风里面坐着一人,站着一人,正是刘丰和祟崖,交谈着话,有力而清晰。
她站在没有影子的地方,屏住呼吸,静的大气不敢吭,仔细听着。
“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声音低沉,透露霸气。
“大人,经末将调查,寄奴姑娘似乎是从小被人收养,后来因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家破人亡。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当时马仁马知州也在那个村子当着村长的官职。”祟崖一字一句说着,声声入耳。
“后来才来到荆州城升了官。”
屏风后寄奴红了双眼,手指被掐出了印痕。
刘丰淡淡听着,出声道“她那养父是否长的跟知州相似?”
“回将军,无人知晓。”祟崖抬头说。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莫测。
“当初见过她父亲的不知为何逃的逃,死的死要么流落各地无处可寻,要么老死家中,生死相隔。故无从查之,后人也说不清个一二三四。”
一腔话,诡秘的淋漓尽致。
刘丰拿起桌子上的棋子道“偶然的事若是积攒的太多就是有意为之。我还是小瞧了她。”
寄奴咬破了唇角,沾了层血,面色忽明忽暗,不愧是老狐狸了。他已对自己起疑,再拖拖延延恐怕更难,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贻笑大方了。
下定决心后,她把东西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步步生莲推开门,又堆着笑意道“茶已经放好,二位不必跟将军说我来过,只说是你们准备的,这样也苛责不到你们头上。”
“姑娘真是大度,如此思虑周全小的真是受教了。”那小厮奉承赞扬说。
言语间看来已把她当成将军小妾的地位。
寄奴心里嗤笑。道
“哪里,言重了。”
客套了几句,她便盈盈走远了。
再说那知州大人,被宁温叶颜送回府后,瞧着多日不见女妖踪影,人也舒心不少。渐渐回到原先花天酒地的日子,恣意得很。
房间里飘散诱人香气,遍地青纱。
声色犬马。
“大人,奴家这舞跳的如何?”美人嘟着唇,凑了过来,衣裳几块布料遮着,有胜于无。软着嗓音,撒娇道。
“好!好极!”马仁色眼眯眯的瞧着白花花的一片,伸手拥着女子,上下其手,急不可耐。
两人很快滚到了床上,娇声连连。正想下一步动作,却见马仁似是有心无力,短短了事。美人迷离着双眼,还未尽兴就结束尤为不满。心下抱怨十分却不敢张口说出,收拾穿上衣服就出了门,没有看他一眼。知州神情尴尬,黑着脸,如今年纪过大,又常年纵欲,无论如何再也折腾不起来,不能人事。这让他怎么立足在美人堆?
不行,得找个良医补补。
心里琢磨着,有了方向,看那宝药堂似乎口碑不错,听闻刘丰腿疾就是在那医治,明日他便去看看,顺便让刘丰在家歇着吧,不必再来回折腾查看,也享享清福。
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喊人道“告诉艺鸢姑娘,等着本官,改日再把她叫过来跳舞。”
“知道了。”外面奴仆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