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虽然很生气,但碍于山高皇帝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依靠盛季铭去把段心阳找回来。
冷静地分析道:“段家阳阳是绝对不可能去的,至于朋友,平日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什么交心的,应该也不可能去。我想,大晚上的她最有可能就是住酒店去了。”
“她没带钱和手机。”
“……”姚佳无语:“你怎么能让她身无分文地往外跑?我听说江城正在下大雨诶!”
“是她自己跑的。”盛季铭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与越来越焦躁的内心完全相反:“你还是赶紧想想她还有可能到哪去吧。”
姚佳生气道:“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人大晚上往外跑,我想你最应该做的就是留意夜间新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曝出有年轻女子横尸街头的新闻呢?”
姚佳扔下这句便挂了电话。
盛季铭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有些郁郁的不悦。
何姐情急道:“少爷怎么样?有少夫人的消息么?”
“没有。”盛季铭从椅子上站起,抄过一旁的大衣便大跨步地往书房门口走去。
何姐一愣,忙追上去:“少爷,你这是要亲自出去找少夫人吗?……外面正在下大雨,注意安全……!”
没等她追出去,那辆专属于盛季铭的宾利车子便迅速地钻入雨幕中……
夜已经深了,雨却越下越大,大街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盛季铭一边开着远光在马路两侧寻找段心阳的身影,一边打电话让人查找沁园附近的监控。
不多久,朋友那边便有了回复,并且给她截回来一断段心阳被一位陌生人强行拉入车厢的监控视频。
虽然雨下得很大,天也比较黑,但隐约可以看得出来将她拉入车厢的是一位男子。
心头微微一颤,他立马将电话重新打回去,让对方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车子的主人以及车子接下来的行踪。
……
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小了,可被雨水浸润过的空气却变得更冷。
段心阳不自觉地拢紧身上湿嗒嗒的睡衣,小脸往衣领内缩了缩,身上的寒意却并没有因此而减退。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突然被一盏车灯拉扯出了根根炫彩的水柱,车灯越来越近,直逼眼前,她本能地将手掌罩在眼睛上方。
因为车灯太过刺眼,她看不清对方,而车厢内的男人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她。
眼前的女子发丝和脸上都是水珠,一身湿透的睡衣包裹着她纤瘦、瑟瑟发抖的小身板。
灯光下显得那么苍白,那么瘦弱。
这样的场景……对于高高在上的盛二少来说,何曾遇见过?
雨幕中的两人……就这么久久地对峙着。
一个矜贵地坐在车厢内,表情阴郁慑人。
一个狼狈地蜷缩在湿冷的墙根下,如一头受惊的小鹿般惶惑不安。
终于,小鹿输了,幽幽地从角落里撑起身子,一点一点地挪出角落。
却在男人以为她要投降示好的那一刻,转身一头扎入雨幕里,往黑暗的方向奔跑而去。
都虚弱成这样了,她还在逃!
盛季铭一双鹰眸微眯,一手推开车门,一手拿着大伞大跨步地迈了出去。
别说眼下,即便是平日里好的时候,段心阳也不可能跑得过一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
没几下便被他追上,成功地捉到伞下。
“你要干什么?”段心阳本能地挣扎。
大概是因为哭了太久,淋了太多雨的缘故,声音沙哑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上车!”他的手掌如钢圈般扣在她的手臂上,疼得他直皱眉。
上他的车?继续接受他行为和语言上的侮辱吗?
“我不!”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挣脱他,她仍然使劲地挣扎着。
“这么大的雨,就算要玩苦肉计也请适可而止。”
盛季铭用力一收,迫使她近距离地迎视自己,看到自己眼底的恼怒之火,同时咬了咬牙:“段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盛季铭,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浑蛋!到底想怎样?”她都已经躲到这里来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上车,跟我回去。”
“我说了我不回!”
“你再说一遍?”
“我不回!”
“看来你很享受惹我生气的后果。”盛季铭咬了咬牙,冷笑着松开手中的雨伞。
随即弯下腰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车子的方向走。
段心阳没料到他居然来这一招。
顿时又急又气,一边用拳头推打着他的手臂一边气呼呼地道:“你放开我!盛季铭你要干什么?我要告你猥亵……!”
“你是想把周围的人都吸引出来看自己跟小叔子纠缠不清的画面吗?”盛季铭嘲讽道。
这个时候的段心阳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这个恶魔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此生不要相见!
情急之下,她一口咬在他壮实的肩膀上。
男人吃了疼,身体本能地僵了一僵,不过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继续迈着矫健的步伐往前走。
‘砰’的一声,段心阳被他毫不温柔地扔入车厢,车门被大力关上。
她艰难地从座椅上爬起,扑到车门边上欲要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他上了锁。
车子一个急速的调头,往雨夜深处驶去。
好不容易小了一点的雨,又开始大了起来,雨点哗啦啦地砸在车顶上,震人耳膜。
车厢内,段心阳的挣扎越来越强烈,甚至又要扑上去咬他。
不得已,盛季铭只好一脚将车子刹停在路边,冷冽的目光瞧着她:“你是不是要乱动?”
段心阳:“我要下车!”
“如果我就是不让你下呢?”他倾身朝她压了过来,气息拂在她苍白的脸上:“那你是不是要跟我同归于尽在山脚下?”
这里是郊外,路况并没有市区那么好,甚至还要经过一段左边是山崖右边是悬崖的路段。
如果她再这么闹下去的话,车毁人亡不是没有可能。
段心阳别开脸,视线刚好落在窗外翻滚的海面上。
从小怕水的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