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让卢知府等一众落座,军营的其他将领,候立听命。
权枫一脸不甘,却无可奈何!
他瞥了一眼高堂,李长安沉目盯着众人扫了一遍。
“李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长安冷冷一句:“东风!”
无奈发笑,权枫也不敢拿钦差大人如何。
“来到岭南,视察一下岭南矿场,替圣上巡查,以示天子龙威。”
众将士无一人敢有异议。
李长安从座上起身,吩咐道:“其余人随意,权将军随我来巡检一下矿区。”
权枫没有理由拒绝,便点头应声。
他走在前面为李长安带路,穿过矿坑廊道,进入主矿区,醉翁之意不在酒,扫望着四周异常!
而另一边,苏云汐与卢知府一行,在矿区中检查异样。
在矿渣口处,看着一群人坐下来,擦着满脸汗水。
苏云汐走到他们跟前主动问候,几位推车的老哥见年轻漂亮的妹子,也喜好搭讪两句,并没有拒绝。
“大哥们,累不累,为什么让你们推车啊?”
一个身披汗巾的老哥埋怨道:“刚来没什么技术,就只能干这种推车的苦力活了。”
苏云汐笑语道:“你们原来是琼州新招的工户啊!”
“正是,我们进来后,遭到里面各种人的嫌弃,被分配了一个这样的活!”
“那你们之前的人呢?”
“大多数离开了!”
“离开,去哪呢?”苏云汐惊惑问道。
“这个并不知道,走的都是一些技术熟练的老工人。”
苏云汐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刚欲要问下一个问题,迎面走来两位督公,手甩着长鞭骂道:“你们这群滑头,还不抓紧干活!”
一鞭子甩在一个劳工的身上,抽出一道血印。
“你们是干什么的,快滚一边去,别耽误他们干活!”
苏云汐勃然大怒,旋步回旋,一脚踢在膝盖上,两人双双跪地。
“秦奉、林泽,给他俩掌嘴!”
秦奉、林泽动手,左右抽打。
啪啪……
两人嘴角流出血渍,连连叫着不是。
秦奉、林泽二人收手,两个监卫已是鼻青脸肿。
卢知府满脸惊诧,心中忐忑不安。
走过矿坑长道,李长安望着黑炭一般的工人,心里不是滋味,注意着权枫的的神色,尝试找到一点破绽和线索。
猛然,外面一阵躁动,一群矿工竟然与官兵打斗起来,八百官兵与所有矿工近身相搏。
拳拳到肉,一番拼打缠绕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次混战。
李长安会心一笑,便赶到现场。
权枫心急,立即提刀喝止,毕竟在钦差大人之前,他还没有能力和权力去提刀杀人。
等两方冷静下来,李长安怒声训斥府兵,时间格外得长。而对于矿工,更多的是安慰的话,把为官为民的言辞不知讲了多少遍。
权枫心急如焚,他却是心如止水。
特地喊来卢知府再来一顿训斥,等时候差不多,李长安才缓缓收场。
李长安问起缘由,”你们为何打闹?”
矿工委屈哭诉道:“他们骂我们是天生的贱种,同为大陵子民,为何要受这种屈辱!”
李长安满脸怒火,当即吩咐秦奉、林泽动手,将闹事者带回琼州府进行审讯,矿工作为旁证,一律带回。
权枫脸上立即变了神色,连忙道:“李大人,他们带走了,会延误工期。”
恰是时候,李长安指认卢知府道:“把你府上的精兵留下两百人,帮助权将军完成工期。”
“是,大人!”
卢知府走近兵士旁边,道:“你们都留下来,若是听到权将军说你们偷懒,军法处置!”
“是,保证赶上进度。”
“大人,进他们,干活没有一点问题,都是训练出来的精兵,体力充足。”
李长安欣慰点头。
“权将军,这些人都是知府的精英,你只要管得饱饭,干活一个顶十个。等案件审查结束,这些矿工我会一个不少地交到你手上,给今天的闹事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
权枫一直恍神,还没有收回视线。
“权将军……权将军……”
“啊!是”权枫乍然回道。
李长安意味深长地讲道:“权将军,铁矿乃国家之利,牵涉军伍战力,不可疏忽大意,更不能让外族有机可趁,任重而道远,还望大人日夜操劳,为大陵做出表率。”
此时有些不适应,权枫伪装掩饰道:“一定会,一定会!”
“卢知府,那我们此行巡查,就到此为止,带领兵卒,开始回府,着手闹事一案的详细审理。”
卢知府命令军卒开拔。
离开落云浦,到了知府。
那些闹事的矿工被安排在州府大狱,严加看管,以防遭遇不测。
苏云汐笑语望着李长安,淳淳道:“这回脑子开了灵光,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阴谋,就能完成所有的布局,实在是佩服!”
“往往这种不起眼的,才不会引起警觉,方便你们行事!”
“的确,都很顺利。”
“你们找到了什么线索?”
“我按照你所讲的,查了所有的开矿工具,无一精良,而且,据那些新征的工户所讲,那些熟练的老工人都被带离,不知去了何处。
这就从侧面可以肯定,夫子所讲的精矿,一定是他们开采的对象,至于为什么要用老工匠,我一时还不太明白。”
李长安轻轻一笑,负手踏步道:“|我来告诉你这个疑问的答案,老工匠有娴熟的工艺技术,对于精铁的开采将会熟悉,遇到问题,解决的策略也多,更何况,他们的工作效率是新工户的几倍。
最致命的一点并不是这些,而是忠心,那些老匠工已是权枫的心腹,不会轻而易举发生叛变,出卖自己。若不招新矿工,落云浦就是一个空厂,圣上一旦追查下来,谁也掩盖不了事实。这招瞒天过海,倒是领悟深刻。”
他继续接着讲道:“秦奉、林泽呢?”
“他们俩分头查了营帐,发现了一种特别的现象。”
“什么?”
“房间里落下许多芦管!”
“芦管,他们用芦管做什么?”
李长安双指捏了捏下巴。
“那些空帐中并没有落下的痕迹,离开的旧帐中几乎都有。”
李长安沉眉定神道:“芦管的背后,一定藏着重要的秘密。他们二人,有带回的芦管吗?”
“有,在他们身上。”
李长安迈步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