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选侍卫(1 / 1)t烟燎暧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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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秋与肖祉聊了一会儿,便起身要告辞。肖祉以为穆千秋会想要看看穆纤凝的住所之类的,或者留下吃个便饭,其实穆千秋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看着几个嫡子与穆纤凝的亲近,穆千秋觉得自己就不要再多做没用的事情。

况且穆家虽然退出江湖已久,但实力仍在,别说是本家的人脉和财力,便是旁支也都不是贫苦生活之人。肖祉毕竟是军侯,若被人说他与江湖势力有染,便不好了。更何况,镇国公府当家主母离世不满一年,肖祉抬妾为侧夫人,已经被人诟病,若这时他这个妾室的兄长再大张旗鼓的,那便是更加的让人说道了。而一旦肖祉不好,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好。是以,穆千秋也是低调又低调的来到了京城。穆纤凝的背后势力,很多人都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她是在肖祉重伤期间救治并照顾了他的一位普通村姑。

穆千秋将自己在京城的住所告知,便笑着道别。穆纤凝心中不舍,却也明白自家兄长的用意,只能笑着说回头自己回去探望。肖祉的内心是及其欣赏穆千秋的,穆千秋与旁人不同,他心中公私分明,为人有大局观,眼光独到而长远。

穆千秋走后不久,被肖书宇派出去跟着墨八月的侍卫便回来了。本来肖书宇是没打算让肖祉知道这事的,但是奈何侍卫进门的时候,肖祉还在前厅坐着,只能让侍卫在前厅里禀报。

那侍卫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之前肖书宇披在墨八月身上的披风。他将披风交还给肖书宇,规矩的站着,回禀了肖书宇安排的事情。也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可说,便是一路护送墨八月回了他跟他娘住的地方。城北门出去差不多三里路,有一个破庙。“那里面差不多有十几个乞丐临时居住,属下打听了一下,几乎都是从岭南那边过来的,只有墨八月跟他娘,是从南疆过来的。”

“南疆?”肖书宇眨了眨眼。怪不得,这人上辈子易容术这么厉害,原来他出身南疆。南疆虽然是北齐国土,但南疆有其自己的管制制度,那里的人以蛊王为尊,每五年会举行一次炼蛊交流会,每七年会举行一次蛊王选拔赛。而在南疆,最出名的用蛊制蛊世家,便是姓墨。

肖祉皱了皱眉,他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岭南在前年遭遇了南燕的边境骚扰,很多南燕人假装流寇混入,烧杀抢夺。朝廷也曾派军,但收效甚微。对方既然装成流寇和土匪,自然不会给北齐公开叫板的理由,而若要武将出马,大军开战,便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明对方是南燕之人。偏偏夜青宇登基之后,主张以和为贵,虽然派了军队过去,但却并不以镇压流寇或者保护边境的理由,而是平定民心。时局不稳,如何平定?许多百姓为了活命,只得离开故土,流离失所。

肖祉正想着,听见肖书宇唤他,”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

“说。”肖祉淡淡的开口。

肖书宇说道:“孩儿想将墨八月和他娘接到府中,安排到下人房那里,也算给他们个活路。”

只是还没等肖祉说话,穆纤凝站起身,微微福身之后开口道,“老爷,妾身认为,此事不妥。”

肖祉看向穆纤凝,示意她继续说。

穆纤凝说,“三公子,妾身知道你心怀大善,看见弱小之人难免懂了恻隐之心。但是三公子,先不说他是南疆出来的人,若他心思不纯,引入府中,便是祸患。”顿了一下,穆纤凝又说,“更何况,以后三公子会见识更多的人,遇见更多的事,便是这等可怜之人,莫说远处,京城周围也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三公子总不能如此,没见到一个便想着引入府中。若此事传开,有那有心之人,假装乞丐,混入府中,又当如何?”

肖书宇显然没想到穆纤凝说的这些,她是重生回来的,她自然知道只要救了墨八月的娘,这货必定肝脑涂地,忠心不二。便是上辈子,夜辰轩做的一些事,让墨八月觉得不满,他也从未背叛过夜辰轩。可是,姨娘与父亲毕竟不知道这些,她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自己为何如此信任墨八月。

肖书函显然是赞同穆纤凝的话,但他以往便很少在肖祉面前表现,此时也习惯性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却不想这一次,难得的,肖嫣然也开口说,“父亲,女儿觉得,姨娘说的有道理。毕竟是萍水相逢,宇儿能伸出援手,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回头看了看肖书宇,“只是,这孩子竟是懂得将披风完好的送回,想来也是心思纯良之人。但毕竟出身南疆,不得不防。”

肖书宇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无用,左右这次出手也算是让墨八月受了她的恩,如果事情没错,那墨八月的娘算是挺过来了,她的目的也就是达到了,左不过再等五年,反正今生她也是要跟祖父上战场的,到时候再说不迟。于是她站起身说道,“姨娘和大姐说的是。是宇儿鲁莽了。”

玩闹了大半天,肖安然显然是乏了,坐在椅子上已经开始犯困。穆纤凝便跟肖祉告退,抱着肖安然的时候,她已经在穆纤凝的怀里睡着了。肖嫣然也说累了,要回去休息。

肖祉回了书房。只有肖书宇还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想着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肖书函走到肖书宇的身边,“宇儿,方才姨娘的话让你生气了?”

“没有,姨娘所言无错。”肖书宇说,看见肖书函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态,听见她这句话便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笑了笑,“毕竟镇国公府也不是铁桶一块,若再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人进来,那真的是后患无穷。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只是,二哥,我在想,既然不能授人以鱼,何不授人以渔呢!”

一句话,虽然同音,但不同意。肖书函听懂了她的话,也跟着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你这么时候的话,也确实在理,可是他们是乞丐啊,能做什么?更何况,便是给他们一个活计来做,也还是姨娘那句话,如何分辨人心呢?”

肖书宇也是想这个,如何分辨那些人是否没有更大的心,就算不是知恩图报,也不能恩将仇报,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还亲身当过一次农夫,培养了一条冷血的蛇。

正想着,抬头却看见刚才那个侍卫并未离去,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肖书宇以为他走了,却见他说,“老爷跟三公子都没让属下离开,属下便等着还有什么吩咐。”

肖书宇这才算是认真看了看这个侍卫的面相,她开口问道,“侍卫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卫忙回道,“回三公子的话,属下卫恒。守卫的卫,恒心的恒。”

姓卫!

“可是城南卫府的人?”肖书宇问道。

卫恒显然没想到肖书宇会这么问,也是顿了一下才回复到,“回三公子的话,属下的父母已经与城南卫府脱离了关系,严格来说,并不算卫府之人。”仔细看去,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苦笑。

肖书宇微微皱眉,“你的父亲,可是卫则?”

卫恒点头,“家父正是卫则。敢问,三公子是如何得知家父姓名?”

如何得知?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知道的。城南卫府原本也是大家族,往上数三辈,还曾经尚公主,陪伴御前左右,手握兵部和大理寺。不说权倾朝野,也是一朝重臣。只可惜,那之后便再无可用之人出现,官爵传到这一代,只剩下了一个没什么实权的子爵。且不享受朝廷补贴的那种,这一代的卫府当家人卫嵇,只在大理寺做了一个评事,正七品的小官。

卫嵇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卫云是嫡出长子,前几年考中了举人之后,便再无长进,索性放弃了科考,在城南开了一间小私塾。卫云的母亲近几年礼佛,很少过问家中事务,大部分事情都由侧夫人管理。卫云也因此与家中关系很是淡漠。

二儿子卫询是侧夫人所出,卫嵇的侧夫人据说原是燕管歌楼的一位上等歌姬,不仅能文诗词,善谈吐,更是懂得进退有度,待人接物很是有一套,因此也特别受卫嵇和卫家老太太的喜爱。这个卫询也是生养得比嫡子还要娇贵,跟京城里那些纨绔多有来往,也没什么建树,但平日里却很是招摇。

第三个儿子,便是卫则,卫则也是庶出,他的母亲本是卫嵇院中的洒扫姑娘,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只能说是一般人。却没想到,那一日卫嵇饮酒寻乐,竟是被他抓了个正着,便是拉扯到房里给强占了。本来一家老爷强占了个丫鬟也是小事,怎成想卫则的母亲是个刚烈的女子,第二日便投了湖,好在被人发现救了上来。卫老夫人怕说出去丢脸,便做主将这丫鬟抬了姨娘,养在一个偏院里,说是养着,其实就是看着她别再闹自杀。不成想,这丫鬟有了身子,且生下了一个男孩。不过卫嵇也没多上心,卫则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自己亲娘的苦楚

后来卫则十岁那年,便去参了军,第一年便被提了百夫长。虽然是个小官,但是卫则很开心,等他回到家,却收到了亲娘已经去世的消息。卫则隐忍了十一年的怒火一朝爆发,卫嵇本对他不喜,便将他打了一顿,扔出了卫府。卫则拖着一身的伤,来到京兆尹府,要求脱离卫家。这件事在当初也是沸沸扬扬的闹了很久。也因着卫则被打了这一顿,没有好生的将养,不到二十岁便无法再上战场,正好卫则是肖祉的手下,便让他退伍回家,还多给了他一些抚恤金。卫恒十岁的时候,跟着他的娘亲去绣坊卖绣品,正巧遇见了秦心娴。秦心娴对卫则那些事情也知道的很清楚,当下看见卫恒便开口询问了一二。之后,秦心娴便派人去了卫则家中,问他是否愿意让卫恒进国公府当侍卫。

卫恒很是忠心,他进入府中之后,便跟随府中师傅用心学习,武功扎实,为人耿直。前世更是跟着肖书函去劫狱救她。

一时间肖书宇前尘往事上心头,她定定的看着还顶着一张没张开的脸庞的卫恒。卫恒不明白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让肖书宇盯着自己,他也不敢动。他如今也才十五岁,虽然在府中已经快五年了,但跟肖书宇这么近距离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肖书函轻轻拍了拍肖书宇的肩膀,“宇儿?”

肖书宇回过神,看了看肖书函,又看了看卫恒,才说道,“抱歉,一时走神。我是听母亲说起过,你的父亲,当年也是一个大好青年,武功了得,曾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只可惜被家中长者拖累。如今分开,反而是好的。”肖书宇用了我字,而没用本公子,卫恒心里是震惊的。却也不知道如何接这番话,只是抿了抿嘴。肖书宇又说,“你别多想,我母亲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她没有旁的意思。”

“三公子言重了,能得大夫人赏识,是卫家三生有幸。”卫恒连忙抱拳说道。

肖书宇迟疑了一下,问道,“你可愿到我身边当差?”

见卫恒愣住没回答,肖书宇又说,“之前姨娘便跟父亲提过,我身边没有侍卫,出入不是太方便,你若愿意,我便同父亲说一声,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作一等侍卫。”

卫恒单膝下跪,“属下愿跟随三公子。”

肖书宇点了点头,又说,“卫恒,你既年长我几岁,我便称呼你卫大哥。”

“三公子使不得。”卫恒连忙说。

肖书宇摆了摆手,“你既承本公子这声大哥,便要记得时刻保护好本公子。也时刻记得,这国公府里,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除了祖父与父亲,便是姨娘和我的几位兄弟姐妹。”

卫恒抱拳回道,“三公子放心,卫恒知晓。”

肖书宇点头,“卫大哥入府快五年了吧?可知这府中何人最是忠心可靠?”她看着依然单膝跪地的卫恒,继续说,“你且回去,找几个你认为最是忠诚的人,我会一并要过来,毕竟我二哥也需要侍卫。”顿了顿又说,“记住本公子的条件,只有一条,要忠。”

“是,属下明白。”卫恒回答。

肖书宇点了点头,“起来吧。一个时辰之后,来竹枝苑找我便可。”

卫恒起身,抱拳之后离开。

肖书宇伸了个懒腰,“累死了。二哥,我们也回去吧。”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候,卫恒带着五个人来到了竹枝苑,杨柳不知道卫恒的事情,没让他进门,自己回禀了肖书宇之后,才让卫恒带着几人来到了竹枝苑的院中站好。

肖书宇带着肖书函站在正屋前的台阶上,没办法,她个头太矮,不站得高点,总觉得没有气势。

卫恒带来的五个人里,还别说,有三个都是肖书宇熟悉的老面孔。不是这辈子熟悉,而是上辈子,这三人后来也曾在自己身边当侍卫,最后也曾跟着肖书函一同劫狱。

看着他们如今十四五岁的脸庞,肖书宇的心里一阵酸楚。无论何时,再见故人总是让她心绪难平。

卫恒上前一步,抱拳道,“三公子,属下带这五人来给三公子挑选。”

肖书宇点头,看着那几个人说,“行,自己说说吧,都叫什么,年龄,出身,识字么。”

几人一字排开,便由最右边的人开始说道。

最右边的人叫武崚,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大的,今年十七岁,长得很是,粗犷。家中是东市的一家铁匠铺,是六年前国公府招外院护院的时候,进来的,后来因为尽忠职守,提到了三等侍卫,守护内院。

挨着武崚的人,叫顾起,今年十六岁,是武崚的邻居家的孩子,跟他一起,也是六年前来到国公府当外院护院。平日里任劳任怨,但因为他长相有些过于精致阴柔,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经常被其他的护院调笑,武崚为他出头,还被人说他们有苟且。顾起本来两年前也可以调任三等侍卫,但他为了不再给武崚添麻烦,便拒绝了。如今仍是外院护院。

之后介绍自己的是叫顾成,是顾起的堂兄,顾起大伯家的孩子。今年也是十六岁,只不过月份比顾起大上三个月。肖书函看着顾家两兄弟的长相,忍不住有些牙疼,这两人若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同一个祖父的孙子。顾成跟顾起的长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顾成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一开口声音低沉。大概子像母,肖书函想,大概二人的母亲也是不同的风格吧。

顾成身边的,叫林雀,今年十五岁,家里是都城外城人,在外城开设了一家医馆。之前有肖家军的人去医馆诊治过,偶尔看见了在练武的林雀,便将他引见给了肖祉。肖祉觉得这孩子眉清目秀,行事稳重低调,便招入府中做了三等侍卫。

林雀身边的叫路南,今年不满十五岁,但是也快了,二月初的生日。路南性格是这几个人里面最跳脱的,长得也是一副机灵样,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很是讨喜。路南的出身算是最好的了,他父亲现在是大理寺的狱司。说白了,就是监狱长。他算是他父亲求到肖祉,送进来的。

几人只是被卫恒带来,并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事,各自说完了之后,便静静的站着。肖书宇看着他们说,“几位可愿到我竹枝苑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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