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肚肚！”李青心总是喜欢用奇怪的称呼叫杜一秋，“剑宗又派了一个舰队来，还给你带了一套制服。”

正在翻看一本《星界博物志》的杜一秋心里有点小激动，他眼馋那身剑宗的风衣很久了，帅气防风又防尘，一直都想要一套，可惜五十人的先遣队原本的目标只是侦查一下顺流浮陆的风土人情，看看是否可以传道，并没有戴上给新门徒准备的制服，所以事情一直耽搁下来。

啪，腰带扣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李青心围着自己的师弟转了一圈，灵动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拍手赞道：“不错不错，很帅嘛。”

杜一秋嘿嘿一笑，来到镜子前，上面倒映出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穿着合身的长风衣显得神采奕奕，腰里的佩剑也让他比从前多了几分英气，另一侧的枪套里还插着一只晶能驱动的手枪，这是剑宗门徒的标准配置。

星界枪械装填的不是火药子弹，而是充能星晶，当然了，与摩托车里的那种自然不是一个型号，但枪体大致与杜一秋原来世界里的没有什么太大差异，这让他相对容易上手。

“一秋，你……”这时候张狩开门走了进来，“哟，新衣服到了？正好，跟师父出去转一圈？”

杜一秋自然是点头应允，来到屋外，刚跨上了用基德赠予的星晶购买的新摩托，李青心就跑了出来，吵着要一起去，却被张狩以“男人之间的谈话”为由拒绝了。

两人骑上摩托，一路奔向城外。

“师父，天为什么会发亮啊？”杜一秋在短距通讯器里问道。

“这是什么问题？”张狩骑在车上向这边望了一眼，感觉很莫名。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天空照亮的？”

杜一秋的问题乍一听很奇怪，但对于穿越者来说，这样问其实也很正常，因为来了这么久，他发现天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日月星辰，但每天到了傍晚时间，总是会自己暗下来，而黎明时分，又会亮起。

“这个问题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星学家。”张狩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反正每个浮陆外面都有一层套套，套套本身就是亮半天然后暗半天，至于原理，谁知道呢？”

套套……杜一秋默然无语，看来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个计生工具，所以张狩才会肆无忌惮地使用这个词。

“可是师父，套套除了调节浮陆的天色，还有别的作用吗？”

“当然，套套对于浮陆来说非常重要，你知道的，星空里弥漫着无形的星能，如果人类暴露在这种原始星能里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很可能就会直接死亡。而这层套套可以隔绝那些原始星能，它可以说是保护浮陆的屏障。”

杜一秋恍然大悟，这里跟原来的世界差异太大了，浮陆真的就只是一块平平的陆地，就那么漂浮在星空里，被一层屏障隔绝着，他决定回去再翻看一下《星界博物志》里屏障的学名，总不能天天“套套，套套”地喊，丢不起那人。

开了足够远，两人来到了一片废弃的村庄，这里已经不再有村民居住，因为战乱，浮陆上暴匪四起，这种孤零零的村落根本没办法自保。

张狩率先下了车，带着杜一秋在村落里查探着，同时还一边给徒弟讲解：“我们每次探索一个新的浮陆，首先要考察的就是那里的风土人情，既然要和当地人融洽相处，就要了解他们的文化。”

杜一秋听话的点点头，用心记忆着。

“一秋啊，你是本地人，可知道这里的人有什么信仰？”

“信仰机械啊，顺流浮陆的人只相信手里的枪和战争飞艇上的炮管。”杜一秋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闷闷地加了一句，“不过现在或许不再相信了。”

对于顺流浮陆的居民来说，班加城武装被瓦解的样子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教派强者呼唤出的光之神卫甚至可以直接跳起来用光剑把飞艇斩断，那场面想必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刻下了深深地阴影。

“嗯……那不算是信仰，最多算是崇拜吧。”张狩思考了一下才说，“星界里的所有信徒对六位神明的精神寄托才叫信仰，也包括咱们剑宗。”

“剑宗不是不信剑神吗？”杜一秋问道。

张狩抬手就在徒弟的额头上敲了一记。

“不许胡说，我们只是不迷信。剑宗的门徒向青霄尊上祈求力量，但从不寄希望于他能直接给我们带来幸福，因为幸福是我们自己用双手创造的。这和原光教派那些家伙不同，他们企图用对原初光之女神艾莉安的信仰来统治信徒的思想，这从根本上讲就是错误的。”

听了这些话，杜一秋认为，剑宗和教派的矛盾，根本原因还是理念不同，当然，作为他自身来讲，对原光教派的理念还是持厌恶态度的。

张狩继续说：“但是说到六位神明，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信徒身上所流转的神力是互相不兼容的，如果你从青霄尊上那里取得了平衡之力，就不可能再从另一位神明那里获得其他的力量。”

杜一秋觉得张狩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不由地感到一阵心虚。

难道他知道我并没有获得平衡之力？

“当然了，如果你背弃了信仰，又主动归还了自己的神力，那么还是有可能改信另一位神明的，而剑宗也不会制止任何门徒这样做。”

“师父……”杜一秋心跳越来越快。

“一秋啊，你可知道师父为何要收你为徒？”

杜一秋心里慌张，思维却更加难以约束，甚至产生了一些无厘头的想法。

难道因为我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嘭嘭——

“师父小心！”杜一秋猛然出手，把张狩推向了一旁的断墙后，拔剑格挡开一发从暗地里骤然射出的子弹，另外还有一发稍偏了毫厘，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让白皙的皮肤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地红肿。

可是杜一秋不能大意，因为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实战经验不足的他面对密集的射击是无法光凭剑就格挡的。

但是枪火已经从枪口喷发，子弹呼啸而至，杜一秋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师姐教授的剑招，更不要说用它来使自己脱险。

这时候，一个宽厚的背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秋，你的脸，是被他们弄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