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瑞公司。

当罗健翔提到孙玉萍的死时，钱瑞的脸上是呈隐隐的微笑状态的。

“孙玉萍死那天，你在做什么？”

罗健翔趁钱瑞不注意，突然发问。

“罗律师，你不会怀疑我杀了她吧？说真的，原来我还真有打死她的想法，不过后来我听很多人都要收拾她，心里的怨恨反而越来越少了。”

“杀她那样的人，脏污了我的手，不过有个人你不妨去查查，就是孙玉萍被杀的前一天，那个离职的办公室主任。”

钱瑞若有所思的样子，把他心中的疑团全部告诉罗健翔。

“是男的还是女的？也跟孙玉萍有仇？”

罗健翔最怕此时钱瑞点头，因为孙玉萍的其他仇家已然让他头疼了，这又新冒出个办公室主任来，简直太乱套了。

不管罗健翔的脑袋有多烦乱，钱瑞还是点头称是了。

“那个李小亮和孙玉萍合起伙来，把新来不到一个月的办公室主任给欺负走了，后来我还听说，那个气质非凡的女办公室主任，还是市里主要领导家的亲戚呢。”

“那李忠东也没给面子吗？”

“李忠东起初并不知道，后来人家被迫离职了，市里的那个领导才告诉他事实真相的。”

“当时我记得李忠东差点儿把孙玉萍给赶出百贸，还有李小亮，也因此事件差点被李忠东甩掉。”

“后来为啥两人又没事了呢？”

罗健翔这个线索也不容忽视，不过也没什么深奥之处，既然是龙鸟市重要领导的亲戚，想在私企谋份不错的差事，也不是什么难事，断不会为了丢掉工作而杀人的地步。

“还不是因为李忠卫和李小亮肚子里的孩子救了她们俩。”

钱瑞都没心思做工作了，把罗健翔当成知己一样，像讲评书似的说百贸的千罗万象。

罗健翔第一次知道，要想公司里的事情瞒过保安的眼睛，那可比登天还难。

百贸房地产公司。

姜有学说的没错，钱瑞果真是个话唠，如果罗健翔再不离开，恐怕他的工作都要丢掉。

听钱瑞说，对孙玉萍仇恨最大的，肯定要数张凯。

说起来张凯还是孙玉萍的半个师傅，后来孙玉萍恩将仇报，经常在李忠东面前说张凯的坏话。

张凯是公司车队的队长，工资比孙玉萍高，地位也比孙玉萍高，论在百贸的资历，孙玉萍也照他矮半截。

“董事长，那个张凯，都肥的流油，经常以修车为名，贪污公司的钱，他带我时，就说公司的钱不赚白不赚，不赚也没人拿你当好人。”

“你看看，就凭他说的话，能为公司着想才怪。”

李忠东耳根子软，张凯又是个只愿干活不愿说话的憨汉子，自然是嘴上吃了亏，慢慢地在李忠东心里的铁地位开始逐渐动摇了。

有一次李忠东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张凯和孙玉萍在所有员工面前，竟然像骂街妇那样打的众人心惊肉跳！

“臭三八，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着董事长打地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捡垃圾呢，在这里跟我装上奶奶了，也不看看自己是啥德行！”

张凯骂得孙玉萍直张嘴却抢不上话，要说这个不善表达的人，真要是骂人起来了，会蹦出好多鲜活的词来。

“张凯，你就不算个男人，跟我在这吆五喝六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都要把公司的钱赚到你婆娘的被窝里去了。”

孙玉萍打架哪里输过，她脸皮厚，不像其他女人，人多的时候还讲究个脸面，她则不同，越是人多势众的时候，她越要显示一下自己的能打能闹。

“全公司里的人谁不知道，没有我张凯带你，你能管住那些工人？今天当个小包工头，赚那几个不起眼的毛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张凯此言一出，可惹怒了李忠东。

“张凯，你这啥意思？我给小孙开工资少了？好吧，行政和财务都在吧，从今天起，从张凯的工资里拿出一千元，每月补贴给小孙。”

别人还以为是李忠东一时说的气话，等到开工资的日子，张凯果然发现自己工资里少了一千元钱。

据百贸的人说，这钱是不是给孙玉萍了不好说，但张凯的工资肯定是缩水了。

因为孙玉萍的关系，张凯职位没掉，工资瞬间少了一千元，你说他这个男人窝囊不窝囊。

但孙玉萍在绿保部，张凯在车队，两个人都经常在工地第一现场，还因为工作的关系时常合作。

所以打架斗殴成了两人的家常便饭，上次孙玉柱打伤的那个工人，就是张凯车队开大翻车的司机。

“你拉东西的时候，别总跟拉不干净屎似的，洒的到处都是。”

孙玉萍在众人面前，就连屎带尿地开始咒骂这司机。

“他妈的，你这个黑驴X，说话就不能好好说，整天跟个死魂似的骂人。”

司机也不是好惹的，大腹便便，嘴大脖粗，戾气极重，他和张凯喝酒时，早在背地里发狠要爆揍孙玉萍。

“你骂谁呢？再嘴里不干净，我保证你媳妇生个孩子没**，缺德带冒烟的你。”

司机的媳妇刚好怀了个二胎，孙玉萍这样骂他，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呢吗？

司机也不跟她费话了，直接拿拳头说话。

他揪起孙玉萍的头发，见孙是短发，没揪住，直接把她的上衣给撕扯坏了，孙露出半个肩膀，一旁的人说是拉架，实则都在帮着司机整孙玉萍。

孙玉萍这下可吃了哑巴亏，当即给她弟弟打电话，她弟弟正带着三五个工人铺砖。

接到电话后，孙玉柱不要命似的，拿起两块砖头就跑来了。

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孙玉柱推开人群，手拿砖头就狠狠地拍在了大翻车司机的脑袋上。

幸亏张凯赶来及时，把司机送到医院抢救，否则就出人命了。

孙玉萍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的很，那个司机就是给张凯报仇的，从此后，她见到张凯，多少收敛了些。

张凯也不惯着她，两个人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找各种理由打嘴架。

后来张凯也学会了一招，既然你李忠东爱听别的人所谓的短处，那我也长着嘴呢。

所以张凯也像孙玉萍那样，在李忠东面前变得嘴大舌长起来，连孙玉萍敲诈工人钱的事，张凯也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李忠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