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律师事务所。

正如何露说的那样，张凯的嫌疑很小，公安局在调查过程中，张凯也有不在作案现场的铁证。

案发当日，张凯正好去买车的零件，公司里的出纳和李小亮还搭了他的车同去。

有购物单、有证人证言，还有出行记录，张凯的嫌疑彻底排除了。

罗健翔拿出他画的孙玉萍谋杀案的图，把张凯的名字划掉。

钱瑞案发当日是跟孙玉萍大吵了一架，但争吵后他就请假了，有监控录像显示，他约了几个朋友在一个小饭馆喝酒。

这个公安机关也查得很详细，钱瑞当晚又喝醉了，还调戏了一个服务员。

他没想到，那服务员正在跟饭店的厨师谈恋爱，钱瑞被厨师拽着衣领打了一闷拳，第二天上班还带了个墨镜。

被李忠东发现，臭骂他一顿后他才说了实话。

售楼员们一看到他的眼睛肿的像个瘤，都嘲笑他是个见色起性的变态。

钱瑞很是羞愧了一阵子。

罗健翔通过亲自去找钱瑞和张凯聊孙玉萍的死也发现，两个人虽然恨孙玉萍希望她死后进入十八层地狱，但都有个共同的心理。

那就是杀了孙玉萍，不值得他们来动手。

光明律师事务所有个极撑门面的老律师，马上就七十岁的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是龙鸟市每个律师事务所都想聘的人，她的资格证，在国外都能用，更不用说华夏的案子了。

在光明律师事务所，律师是分等级的，吴海属于最低级的，因为他只是个法律工作者，他没有律师证，所以只能接些民事案子。

倘若他想接刑事或民事以外的案子时，就得用罗健翔或赵老太太的证。

还有的律师属于三级，只能接单一的案子，比如宋律师只能接经济案子，王律师只能接行政案子。

而罗健翔，是仅次于赵老太太级别的律师。

也就是说，在整个龙鸟市的律师界，赵老太太数一，罗健翔数二。

赵老太太一个月有半个月是休闲娱乐或在家休息的，她见罗健翔近日始终愁眉不展，就好奇起来。

其实赵老太太一直想把毕生所学传授给罗健翔，她几次有意暗示罗律师。

但罗健翔认为现在时机还不到，等自己成立了律师事务所，他肯定是要把赵老太太请去作阵的，现在如果赵老太太收他为徒。

罗健翔就真的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赵老太太不但是她自己的摇钱树，她也是整个光明律师事务所的摇钱树，多少律师用她的证立案赚钱呢。

如果赵老太太只关注罗健翔，那他就更成为众矢之的了。

“健翔呀，你小子有什么困难也不知一声，就在那瞎琢磨，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太太吗？”

赵老太太终于忍不住说话了，罗健翔是真没敢麻烦这耳聪目明的老律师。

“您老今天来上班了？这个悬挂头颅案你也听说了吧？”

“我不但听说，龙鸟市有多少年没发生过这样的惨案了，我还研究着这个案子呢。”

罗健翔眼前一亮，让老太太点拨一下自己，也许会找到有利的线索。

毕竟老太太做了一辈子律师，见过办过的案子多，作这一行，经验足是很了得的。

“老太太，有什么新发现吗？”

罗健翔谦虚谨慎地靠近老太太的椅子，并给她的半空茶杯倒了一点儿热水。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拿出她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给了罗健翔极有利的帮助。

“把你画的图也拿出来，咱俩的图对比下，看看有没有异曲同工之处？”

老太太神神秘秘的，翻出她小本子上画的孙玉萍谋杀案草图跟罗健翔比对。

“哎呀，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他俩高度怀疑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起初都没在两个人画的图里，罗健翔也是刚刚才加上去的。

老太太也是调查取证了很久，才把这个不在百贸却与百贸有重要关系的头号犯罪嫌疑人加进去。

李忠东、姜有学、李小亮等人，故意放出各种烟雾弹，迷惑办案人员和罗健翔，让大家都相信孙玉萍是因结仇而被杀害。

实则不然，就像罗健翔刚开始分析的那样，孙玉萍的死是另一条线——情杀！

李忠东各种掩饰，并把李忠卫赶回老家，还让姜有学故意夸大孙玉萍的仇家，其目的就是想找个替罪羊。

钱瑞和张凯，无论罗健翔怎么问都不肯说出在百贸辞职的真正理由。

直到罗健翔找到他们的审问笔录才发现他俩说的同一句暗示语：

“李忠东以为，钱可以买人的一条命，他也太小瞧人了，命肯定比钱重要，我没有他有钱，我是穷人，我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案发当天，李忠卫的老婆正好在龙鸟市，而孙玉萍死后，最先逃之夭夭的就是她。

李忠卫起初几天并没有走，甚至有公司的人还看到他一大早开车出去，而出去时是带着一束黄菊花的，孙玉萍最喜欢黄颜色的花。

等李忠卫开车返回公司时，他的眼睛哭的红肿，精神萎靡，很有可能去了孙玉萍的墓地。

“翔子，是李忠卫的老婆杀了孙玉萍没错，你快通知公安局通辑抓人吧。”

赵老太太经常在极喜爱罗健翔时，就会喊他“翔子”。

其实罗健翔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好像是因为老舍先生笔下的《骆驼祥子》影响的。

那个祥子是个悲剧性的人，罗健翔是个乐观派，他可不想像祥子那样战战兢兢地活着。

“老太太，现在证据还不确凿，直接抓人肯定有困难。”

罗健翔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的那个六百多平的房子，恐怕要泡汤了。

不过老太太后来说的一句话，倒是让罗健翔眼前呈现出一道曙光。

“翔子，你自己开个律师事务所吧，别在这受气了，我过去帮你。”

“老太太，那可是需要真金白银的，我哪里有那个实力。”

“那好说，我的孙女跟你差不多大，她也学的律师，在国外马上要回来了，你们合伙，我来投资。”

吴海忽然推门进来，打断了赵老太太接下来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