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不吃那些污秽之物,就这样坚持了数日,终于还是被另一股欲望打败了。
他被体内的力量怂恿着走出来,主动问阴阳师捕捉恶鬼的方法。
阴阳师从石壁上摘下一个葫芦形状的口袋,毫无保留把捕捉方法告诉了李贽,并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贽拿着东西走出山洞,今晚只有一点朦胧的月色,远处都是漆黑一片。
他沿着一条狭窄的小道往后山走去。
这一路杂草碎石遍布,但李贽丝毫不觉得难走,走过阴阳师封印恶鬼的山洞继续往后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山谷旁,山谷深不见底,到处都弥漫着黑色的雾气,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阴阳师口中的人间地狱,那些无法投胎的恶鬼都在谷底躲藏着。
这里十分阴暗,谷底终年见不到光,煞气十足。
李贽鼓起勇气沿着一条石阶向下走去,走了一段时间,再回头已看不到来时的路,全部被黑雾淹没。
石阶在下面蜿蜒了几下,又继续向下延伸,李贽感觉走了好久,石阶好像没有尽头。
渐渐地好像听到一些声响,越往下声音越大,李贽在黑暗中行走,目不能视,听觉越加灵敏。
突然有东西像风一样从耳边划过,接着又有一团力量东西迎着李贽的面门过来,他惊地猛一下睁开眼。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隐约能看到自己已经身处谷底的中央,那下来的石阶延伸到谷底中央就没有了,周围是水潭,只有石阶的末端可以立足。
一团一团的黑气在谷底到处乱窜,多得眼花缭乱。听着他们发出阵阵凄惨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站在台阶上根本无法捉住这些飞快游走的恶鬼,李贽拿出葫芦形状的口袋,一边默念阴阳师教给他的咒语,一边用轻功飞身捕捉。
恶鬼十分狡猾,怎么可能让人轻易捉住。不一会李贽已经体力不支,恶鬼见状纷纷围攻上来,想把李贽丢进下面的黑水潭。
李贽的身体飞快下沉,衣角马上就要挨着水面,潭水仿佛张开大口想把他吞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阴邪之气在体内迸发,李贽的身体嗖的一下冲破压制他的重重恶鬼,悬在半空。
恶鬼惊得四处逃窜,李贽趁机行事,速度快如闪电,不一会儿就捉了几十条恶鬼,感觉差不多了,他赶紧把袋口封住。
飘然落在石阶上,李贽纳闷儿,怎么自己的轻功如此了得,后来才意识到是体内的阴邪发作,此时才知道阴邪之气可以助长功力。
有了阴邪之气相助,捉鬼变得轻而易举。地狱草就很简单了,全部长在山谷的石壁上,飞身过去就能采到很多,这些草黏湿滑腻,摸着就很难受。
山谷里的恶鬼就以地狱草为食,地狱草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它因长年不见光,且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就会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儿,恰恰是这种气味儿吸引着各处流浪的鬼魂聚集于此。
李贽回去时就走得快一些了,他把多余的恶鬼封印在后山洞中,袋子里剩了几条。
这么一遭折腾,回到洞中天也快亮了。
阴阳师看李贽拿着东西活着回来,没有死在山谷地狱里就知道他肯定激发了体内的阴邪之气的能量,否则凭一个凡人,就算功夫再高也难平安回来。
李贽关键时刻激活体内阴邪的能量,就意味着他将会操纵这股力量。对此阴阳师倒不担忧,因为李贽的身体已经依赖这种只有巫山才有的食物,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随着食入越来越多的恶鬼,李贽体内的本性将会被逐渐压制。他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阴邪之灵。
掌握了捕食的本领,有了充足的食物,二人相安无事过了几年时间。
几年间阴阳师出去过几次,每次都是很久才回来,有时会给李贽带一些外面得东西。
有一次回来时竟然带来了一大包衣服,那是他专门找人用特殊材质做的一套黑色长袍,这种材质的衣服能够避光,李贽穿上就能在白天出去了,不用像个废物一样整天躲在洞里。
阴阳师想让李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自然会想尽方法帮助他走出山洞。
李贽不领情,他不喜欢那一身乌黑的衣服,就扔在一边。
接下来李贽天天呆在洞里翻书,这天他随手拿起角落里放着的一捆已经磨损很厉害的竹简,打开一看都已经有很多虫蛀的痕迹。
李贽一看这书有些年头了,不知道阴阳师从哪里搜集来的,上面还有一些图画,好多字都难以辨认。
从来没见过这种文字,引起了李贽的兴趣,他就把书擦干净,反复地看。
这几卷书李贽翻了无数遍,终于能结合着图画把书中内容理解了。
大概是远古某个年代的文人根据历史传说编撰的一个个神话故事。
其中有一卷讲述一个叫微子的人得了一场怪病,不能见光,见光就被灼伤。但他是一个大孝子,还要养活年迈的母亲,必须得出去干活,就用兽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出去干活。夏天烈日炎炎几次都被热的晕倒在地里。
他的事情传到了一个神仙的耳朵里,神仙被他的孝心感动,就采了雪山上生长的一种红花配上“地狱之草”给他服用,治好了他的病。
后来在百姓中传说有一种草长在雪山之巅,会开出红艳艳的花,特别漂亮,但每天只在太阳最灿烂的半日里开放,其他时间都是闭合的,据说可以治疗很多怪病。
因为长得地方比较险要,只有神仙才能到得了那里,于是民间就给那种花取了一个名字,叫“神仙草”,也有叫它“半日红”的。
李贽看到这里兴奋地站了起来,他耗费数年时间终于找到了自救的办法。
李贽拿起书卷让阴阳师看,阴阳师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道:“你相信吗这是真的吗?”
“我相信,我相信”李贽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你早就没有自我了,没想到你的定力这么坚定,还没有放弃寻找治疗办法。”
“我不会放弃,你告诉我雪山在哪里?”
“雪山不是一座,我也不知道书中写的是哪座?”
“那我就一座一座地去寻找。”
李贽把书放回洞中,在洞里他拿起一块儿尖锐的小石块,咬紧牙关,掀开衣服往腿上使劲扎了下去,刚结的痂又破了,血渗了出来。
他每隔一天就往腿上扎一次,他用这种疼痛提醒自己还是一个人,告诉自己不能被阴邪控制。
就凭借着这样的毅力,李贽才留住了属于自己的意识,和阴邪共存着。
他决定要离开这里寻找雪山,那套放在角落的黑袍此时派上了用场。
李贽先穿上在阳光下试了试,果然有效,皮肤没有受到灼伤。
翌日清晨,李贽穿上一身黑袍,遮挡得严严实实,离开了巫山,他丢下了阴阳师让他带着的食材。
看着他要离开,阴阳师没有阻拦。
他暗想:“也该让李贽这个阴邪之体去适应外面的世界了,这样他才能帮自己实施计划。”
况且他有十足的把握,李贽还会回到巫山,因为这里有他必不可少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