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这是逼哥使出绝活。”
于是挥舞鹅毛大笔,用透视法,画出了一张立体感十足的素描图。
“嘶、嘶。”,“和真物一样!”,“真细致啊!”周围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赞叹声惊叹声。
“公子哥哥,你也要教我。”小姚立刻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没问题。”朱允纹打了一个ok的手势,但是无人看懂。
“如此,二位能看懂?”铁匠王大师露出了幽怨的眼神,那意思说你早这样了,我昨天就看懂了。
由于还需要片状弹簧和连接装置。材料也不需要多好,只是示意样。两位大师父分别都忙去了,片刻后,又头碰头的凑在一起。
朱文奎自傲的感叹自己的统筹学运用的不错,你看每个人都在工作,除了他们两个‘小朋友’。
咱也找点活干干吧,那就琢磨,琢磨六分仪吧。
“小望远镜,不用......,平光镜就好,涂点烟灰......要不伤眼;一个透镜......没有玻璃,得找水晶,不要也可以;两个反光镜......没有玻璃镜,用小铜镜替代;游标......没有,量角器还没有搞定。”朱允炆扳着指头,计算着需要的材料,好像不全,最关键的是没有玻璃,水晶是可以替代,但没有现成的,何况还需要打磨镜片。
“看来是无法完成了,还是将图画出来,交给王钦天吧,慢慢的搞,顺手也可以将单筒望远镜搞出来,‘对’,就这样。”
反念有一想:“不行,自己先前把牛吹出去了,否则无法安慰王钦天受伤的心灵。先搞一个简易版的,只要一个细铁管,一个四分之一圆的刻度板,精度差一点,也可以用。”
“你们能看懂吗?”唤来两位大匠的大徒弟牛大宝,马壮。
“公子爷,您瞧好吧。”信心爆棚的二人异口同声。当然朱文奎拿出来的简易版的六分仪设计图,否则就凭这两个......。
两位大匠已经完成了各自的零件,朱允炆试着装配了一下,尺寸有些误差,弧度有些差距......。经过多次修改后,基本达到外观要求。
扣动扳机,夹着的绳子顺利到火门,成了!朱文奎心中给自己摇着欢呼的小旗子。
“王师傅,你可会打造这铁管。”朱允炆首先问道。
王根全思索片刻后给出了答案:“如此长管子,用绞钻,每日一寸,或许一月可成。”
朱允炆吃了一惊:“需要要如此之久,太慢了!”
“让我想想还应该有其它方法。”朱允纹努力回忆着泡论坛时看到的欧洲人的做法。
足足半个小时,朱文奎终于重新开口,连说带画图:“有两种方法:其一,先打造一个长方形的厚铁片,然后在砧板上敲成圆形,注意中间要加根铁棍......,外形是六变形......。”
“其二,先打造薄铁管,用一寸或者再窄一点的铁条旋转包裹,待这层旋好后,外面反方向旋转再加一层,形成双层......”
“王师傅,可曾听明白?”朱文奎担心的望着王铁匠。
“这个简单,就是费点事。”这种出力气的活计,又有样品,正是他擅长的。
“还有,弹簧片,一定要用百炼钢,让你的徒弟将五斤生铁锤炼成一斤时,应该就可以用了......”
“时间很紧张,希望能尽快搞出来......”朱允炆仔细的叮嘱着。
王大匠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公子放心,我就是不睡觉,也要完成公子的嘱托。”
最后,朱允纹转头对牛老根说:“牛师傅,明日的活计安都安排给徒弟们,你随我去码头......。”
“全凭公子吩咐。”老根毫不犹豫的答应。
就在朱允炆他们忙忙碌碌的时候,同一片云彩下的太仓卫,一个不大村庄里。村民都是军户,种的也全是军田。
外号吴老蔫的中年人,坐在破板凳上,手里正编织着草鞋。他的本名叫吴容忠,名字很大气,可惜已没人能记住了。
他有二子一女:‘老大吴士道,老二吴士诚,老三吴彩云’,村里人同样没人称呼大名,都喊“大娃,二娃,三丫。”
而此时,大娃正气鼓鼓的蹲在墙角,他今年已满十八岁,刚刚顶替吴老蔫到卫所当值。
父子正在发生冷战,最终还是大娃忍不住,大声的说道:“爹,新来的大人说了,只要出海,就每人分五十亩上好的水田,咱家五口人,两百多亩地咧,这能产多少粮食呀,隔壁的严秀才一家子都报名了,小玉也肯定去......”大娃的声音越说越小.......。
吴大娃口中严秀才,严忠,字孝之,今年三十二岁。本是山东济宁府的落第秀才,多年科举不中后成为一名私塾先生。靖难之役爆发后,山东变成了主战场。他举家逃难到了太仓。在吴老蔫家旁边起了间茅草屋,平时给周围几个村子的幼童开蒙,也给军汉门写写画画,生活过的很艰难。
而老蔫农闲时常常到江里打打鱼,换来的银钱还能贴补家用,生活还过得马马虎虎。时常还能接济严秀才一家,而严秀才平时也教教三兄妹读书认字,一来二去,大娃就和严秀才的独女严秀玉产生了朦胧的情愫。
这不,大娃一看小玉家准备移民,心爱的小玉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而老爹还在犹豫,就急了。
老蔫还是那样沉默寡言,许久,才开口:“你的心思,爹都明白,可是,娃呀!咋们这些卫所的人,能和别人一样吗?你是没有经历过,你爷爷当年跟张......。”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老蔫,突然停了下来,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关上门,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你爷爷当年跟随张士诚,张元帅争天下,兵败后,十几万人哪,叫洪武爷杀得人头滚滚,鄱阳湖都染红了,要不是你爷爷只是一个小小的对正,又反正的早,命好,被编为军户,否则哪里还有咋们一家人。
你爷爷的将主爷,马将军就是晚了点反正,后来被洪武爷贬为‘惰民’,堂堂的将军,在绍兴府充当婚丧嫁娶的贱役轿夫,日子过的那叫个恓惶,马将军对你爷爷有恩,前些年,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还常常寄些银钱过去。”
老蔫陷入回忆,缓了了一会,继续说道;“如今,皇上和燕王,又打起了了,万一皇上......,咋们走不了,我们家可是要......,好一点,被贬为‘惰民’,一个不好,全家都没有了活路。”
大娃接着话头,劝着老爹:“爹,不会的,你没见江里有多少大船,我们往船上一坐船,燕王肯定追不上。何况新来的什么‘委’什么‘员’的叶大人,还说,以后还要取消军户,我们家也可读书当官。”
“还有,爷爷的老家在江西,这么多年,我们这些军户,有谁回过老家......,还不是在外漂泊。”为了心上人,大娃开动脑筋,又想出了个貌似很强大的理由。
吴老蔫又陷入了沉默,他在激烈思想的搏斗。儿子所讲的“能读书”,简直有无限的魔力。自古到今,哪一个中国老百姓没有光宗耀祖,更换门楣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