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舒舒在假山的小道里等露儿和霜儿。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舒舒转身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受委屈了。”
叶青飏轻轻地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温柔地将手指穿进她的秀发。
舒舒想挣脱开来,可是听到那句“你受委屈了”,就一下子泄了气,闭着眼让眼眶中滚烫的泪水滑了出来。
人很奇怪的,别人不安慰自己都还好,再大的苦痛也能承受,一旦安慰了,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在现代社会,她哪能受这种委屈,有监控,有警察,但是在这种封建社会,她只能靠自己。
感觉到了怀中的小人在抽泣,叶青飏又心疼又生气,只轻轻拍她的后背,坚定道:“放心,我会给你讨回公道。”
“我可是锦麟卫指挥使。”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这句话的分量却十足十的重。
在这本书中的魏朝,锦麟卫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其首领称为锦麟卫指挥使,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直接向皇帝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并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这是让文武百官都忌惮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麟卫指挥使。
半晌,舒舒从他怀中抽身出来,哽咽道:“谢谢你,青飏。”
假山内倾泻了些许月光,柔和地攀上他英挺的鼻,他那幽深如墨的瞳孔渗出点点温柔,氤氲月色下,他俊秀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看着这一身四爪飞鱼纹的华服,衬的他愈发风姿卓越,所谓飞鱼纹,其实就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飞鱼类蟒,非真作飞鱼形。
明明是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锦麟卫指挥使,此刻却像个盛京贵公子,温柔如月。
露儿和霜儿回来了,看到叶青飏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舒舒道:“找到了吗?”
霜儿将手帕递给舒舒,天色已经暗了,借着月光,众人还是可以清晰看到这块带了血的石头边缘锋利,不是御花园内打磨好了的鹅卵石。
“小姐,我们只找到了这块石头,那条蛇已经不知所踪。”
“不过是自导自演罢了。”
舒舒僵了一下:“你是说,是阿窈陷害我?”
青飏道:“出事的时候,她与你并排而行,你在左她在右,能将蛇放你身旁的只有你前后的人,前面是李国公,后面是李窈的婢女,你受到了惊吓,也只会往右边靠,不会向前扑。最主要的是,她是受益人。”
“这不是在众人面前毁我家小姐的名誉吗?”露儿咬牙切齿:“小姐马上到了及笄之年,她这样实在太狠毒了。”
青飏目光阴冷地看向宴会方向:“太子行事向来谨慎,做事缜密,不落人口实,今天这件事情是太子有意偏袒。”
霜儿疑惑:“可是太子和二小姐是初次见面。”
“未必。”青飏看向舒舒,目光柔和:“今天的事你别怪李伯伯,他若不在众人面前这样做,你只怕被太子拉到台面上更下不来。”
舒舒伸手捂住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李窈的方向。
看起来那么清纯无害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害人心思。
最主要的是……她在书中的描述不是这样啊……
【咳咳……有必要提醒一下宿主,您现在穿到书中,绑定了系统,会对原剧情造成影响,您的一举一动都会改变剧情,也会影响到人物性格。还有,您已经取代李窈成为了女主,接下来就是您让女二翻身做攻略啦!】
青飏忽然勾了勾唇,云淡风轻道:“太子有要偏袒的人,我自也有要护着的人。你且等一等,很快就可以看到太子的好戏。”顿了顿,又问:“至于李窈,你预备如何处置?”
“算了,”舒舒握紧了手中那锋利的石头,只觉得手心疼,心也疼,李窈那天真善良的脸仿佛就在眼前一般:“就当上天想让我看清一个人。”
“你若想,我可以随时让她试一下锦麟卫的刑。”
青飏这句话说的很轻松,但是露儿和霜儿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两人打了个颤。
论你再高的官,如何风光,只要到了锦麟卫的手里,那就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朝廷命官来说,诏狱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寻常百姓,看到锦麟卫出现都会躲的很远,那些孩童,从小就被告诫看到穿飞鱼服,佩绣春刀一定要躲远一点。
“别,”舒舒连忙制止:“还是别这样,我以后不会信她便是。”
舒舒看着他:“我向来爱憎分明,她得罪了我,我回去也会给她颜色看看,你放心,我自个儿能解决。”
看她这副模样,青飏的不由扬起了唇角:“是,你说什么都是。”
话音还故意拖长。
舒舒看着这张俊脸在自己面前放电,赶忙移开视线:“你也太会了。”
青飏问她:“会什么?”
撩人啊……
舒舒摆了摆手:“没啥没啥,不过你还真和我第一次见你不一样啊,我那会儿还以为你是个沉默寡言、性格内敛的美娇男呢。”
“我竟让你有这般误会。”
青飏含笑向她走近:“是我的不是。”
舒舒伸出食指,戳中他的肩膀,仰着头道:“别对我用美男计,没用的。”
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青飏只觉得她分外可爱,便握住她的手指又前进了一步:“舒意,你可考虑清楚了?”
那双常年带兵握剑的大手,被岁月铺满了一层层茧,但这个人的温暖却能在自己手心蔓延。
舒舒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抽出手了瞪青飏一眼:“我都说了,我还小,还不想谈婚论嫁,而且,咱们还……还不是很熟悉。”
“不急,来日方长,我多来看看你便是。你这话,倒颇有些责怪我不来看你。”
抬头对上他眼底的笑意,舒舒无奈地叹气。
青飏还要再说什么,就见远处的宴会似乎有什么异常,走到假山口,观察了一会儿后,青飏道:“舒意,我得回去了。”
不知道他是什么借口离席的,但是出来久了总归不好,舒舒道:“嗯,去吧,谢谢你。”
“你不要和我这样生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青飏回头笑了笑:“看来我们不在的时候,好戏已经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