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叶汎将军收到樾影的口信后,很是理解,甚至觉得太子妃一介女流,冒着生死危险和带病之躯跑来汴州,很是勇敢,很是罕见。
江琤轻蔑道:“怕不是什么生病了,是太子殿下想找个地方快活,故而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叶汎听不得他这般侮辱江璟,登时反驳道:“太子殿下的为人,我们自是清楚,你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说话这般污言秽语。”
“你大胆!”江琤在盛京,从来都是被众星拱月般捧着的,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他横眉冷竖道:“这是你对本王说话的语气吗?”
叶汎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在军营,从来就没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我只知道,你不过是盛京派来支援的副将罢了,老夫征战多年,乃御赐的镇远大将军,你在我面前,有何嚣张的?”
“你!”江琤气的满脸通红,被噎的说不出话。
叶汎正眼也不看他一眼:“皇上派军前来,是正儿八经要上战场打仗的,像王爷这种跑来耍嘴皮子的,趁早走了罢!”
说完,转身离开营帐,头也不回。
“你算什么东西!”江琤对着他的背影大骂:“等本王回了盛京,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文在一旁小声地劝:“王爷,算了吧,镇远大将军,是连咱们相爷都要让着三分的,更何况叶家如今正风头正盛,盛宠正浓,叶将军握有兵符,叶大人在京为官,又是锦麟卫指挥使,且忍一忍罢。”
江琤眼神阴沉:“你不说本王都忘了,他那狗崽子叶青飏也来找过本王,怎么,这叶家都是属狗的吗,见人就咬!”
阿文听的心惊胆战:“王爷,可不能这样说,这里不是盛京,是汴州,是叶家的地盘。”
“你怕什么!”江琤恨了他一眼,怒其不争道:“本王是天之骄子,凭他叶家如何翻云覆水,终究不过是我江家手里的一条狗罢了。”
阿文直在心里叹气,王爷争强好胜,又没吃过亏,也没经受过什么磨砺,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又如何斗得了城府颇深的太子殿下。
望着大将军离去的背影,阿文不由惋惜,此番若王爷能和大将军处好关系,那叶家不就拉拢过来了吗?
哪怕太子殿下最终收服了西凉,只要叶家站王爷,兵权在手,那不就还是打个平手吗?
眼下,怕是再难与大将军笼络了。
一个时辰后,舒舒睁开了眼,看见身边的男子,尚不及换下身上沉重的盔甲,就伏在她手边睡了过去。
舒舒想开口喊他的,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他累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休息过,这人不懂得疼惜自己的身子,今晚若不是照顾她,只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索性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她这些天都来得及看一看他穿盔甲的模样,此番正好细细端详一番。
江璟生的极好,如清风霁月,如谪仙落尘。
这一身银色盔甲在身,墨发高高束起,再戴上银冠,衬得他身姿如琼枝玉树,面容清俊冷冽如芝兰君子,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英挺笔直的鼻梁下是薄而朱的唇。
舒舒不由莞尔一笑,这是她的太子殿下呀!
似乎能感应到她醒来一般,江璟长而密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亮了起来。
待看见她醒了,江璟瞬间眸光潋滟,盛满柔情。他起身拥住她:“舒儿,你终于醒了!”
听出他语气里的失而复得,如释重负,舒舒只觉得心里又是一酸:“都怪我在家不好好吃药。”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你好了就什么都好。”他抱的很紧,像是抱的松一点她又会昏迷不醒一般。
江璟素来一副无欲无求、不近女色的模样,乍然这般温情,倒让舒舒有些受宠若惊,忍不住调侃道:“这还是我那个不管怎么撩都稳住冰山纹丝不动的太子殿下嘛?”
江璟听笑了,坐在榻上,替她别住耳边的一缕秀发,呵气如兰:“如假包换,不然,验一验?”
舒舒眨了眨眼,来了兴趣:“怎么验?”
他俯身下来,俊颜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样验。”
舒舒苍白的脸上顿时间爬上两朵红云。
望着她春水潋滟般的眸,江璟的眸色渐深,再次俯身下去吻住了她。
不同于刚才的蜻蜓点水,这一次他的吻炙热而激情,两个人耳鬓厮磨,唇齿相依,半响,他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
望着她喘着气,脸通红的模样,他唇角一勾:“很甜。”
啊啊啊——什么虎狼之词啊!
舒舒不敢看他,连忙闭上眼睛。
这老铁树开花过后,实在太撩太欲了,真是让人受不了。
江璟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像桃花的味道。”
她偷偷睁眼看他,正好看到他满目的柔情。
舒舒嗔怪道:“你又不知道桃花的味道。”
“你从前是怎么对我的?”他笑的温柔。
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怎么样呀……”
“撒谎。”
她眨了眨眼,一脸无辜,装傻充愣道:“我记不得了。”
他轻轻一笑:“我帮你回忆,你说你喜欢我。”
舒舒歪着脑袋想了想:“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垂了眼眸,嘴角上扬:“你还说,咱们摸也摸了……”
舒舒僵住。
他在她耳边呢喃:“睡也睡了。”
舒舒心中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这么羞耻的话,她当时怎么说出口的啊!
舒舒捂住了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江璟笑她:“怎么,现在才知道害羞啦?”
他捏住她的手腕,目光潋滟:“下次可别这样说了,不然,我可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舒舒抿了抿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会怎样?”
他的唇温柔地覆在她的锁骨上,然后注视着她,笑道:“我会这样。”
“殿下,”舒舒望着他,一脸认真道:“是谁说您不近女色,无欲无求的,简直是谬论,天大的谬论!”
“不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说的什么吗?”
舒舒抬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