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江郎,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他看着她,温柔道:“我最喜欢这一句。”
她看着他:“殿下,那你对我呢?”
江璟双手捧住她的脸:“我其实早已动心。”
只是不自知,他想。
舒舒这一受伤,才让他懂得了。
舒舒心满意足地笑,眼睛亮晶晶的:“殿下,你快休息一下吧。”
江璟起身道:“既然你好了,我就回军营了。”
“殿下??”舒舒惊了:“你不休息不睡觉的吗?”
“我得和叶将军一起商讨事务。”
“白天商讨不行吗?”
他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迟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她鼓着腮帮子瞪着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可是殿下,我还是很不舒服……你走了我怕我又发高热……”
江璟果然上钩了,连忙坐了下来,摸着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舒舒病恹恹道:“哎,我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哪儿都不舒服。”
他温声道:“那你乖乖睡,我守着你。”
她眼睛一亮:“殿下不走啦?”
“不走啦。”
“那我睡觉了。”
她乖乖地闭眼睛,江璟无奈地笑了笑,替她掖好被子。
丑时,叶青飏吩咐那小吏:“把她丢回原来的地方。”
那小吏怔了怔:“现在天色已晚……”
“是啊,”叶青飏微微一笑:“天色已晚,一个女子还不回府,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那小吏心头狂喜,咽了咽口水:“小的明白。”
那小吏扛着昏过去的李窈一路跑回十里巷子里。
这巷子人少,夜深人静,街上人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那小吏四处打量了一番,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他将李窈放在了树下,开始扒她的衣服。
迷迷糊糊中,李窈醒了过来,被眼前的情形骇了一跳:“啊!你做什么!”
那小吏笑的猥琐:“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不就是那点子事儿呗。”
李窈惊恐万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你住手!我是国公府的小姐,还是未来的信王妃,你敢乱来,我爹和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那小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长笑,然后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如何放不过我?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国公爷为了李府颜面,将你嫁给我,我不就成国公府女婿啦?还做什么美梦当王妃呢?”
“不要——不要——”李窈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她不受宠,为了李府的颜面,李国公可能真的会把她嫁给这个人,就算李国公不忍心,李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到时候她就真的完了。
李窈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喊哑了,身上的衣服却是一件一件被扒下来:“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这小吏长得鼠目獐头的,眼里闪着怪异的精光,李窈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终于,当他得逞之后,李窈霎时间变得毫无生气,眼里一片死寂。
巷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蓝色布衣的男子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
容不得他多想,他上前就拽起那小吏打了起来。
小吏是会点功夫的,眼前这个人招式虽然凌乱,但是每一拳每一掌都十分狠厉,很快,小吏落了下风,只好踩上墙逃了去。
地上的女子衣不蔽体,一双眼睛死气沉沉,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般。
顾浔心神俱震,整个人也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二……二小姐……”
她仿佛听不见一般,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睛盯着这黑沉沉的天。
顾浔垂了眼帘,一阵战栗,然后脱下外衫,给她套上。
“我是不是完了?”
她忽然沙哑出声。
顾浔连忙道:“不,二小姐很好。”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说完这几句话就沉默了。
李窈忽然就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癫狂,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顾浔就静静地坐在旁边,心如刀割。
他忽然就回忆起了从前的李窈。
那年他刚入府,他为了读书习字,偷偷的藏在大少爷书房的窗户外。
夫子是一个很好的人,早就发现偷听墙角的他了,但是从来没有告发过他,而且从此上课后,都会刻意提高音量,让他听的更清楚。
直到李舒意告发了他,大公子仁善,二小姐纯良,两人一起为他求了情,这件事才作罢。
李窈悄悄地来找他,对他说,你虽然身份低微,但是你有上进之心,你以后一定会有所成就的。
然后她就经常来看他,给他送书,送笔墨纸砚。
他很开心,也很感激。
可是被李舒意发现后,李舒意闹到了夫人那里,二小姐就被夫人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还被罚跪了,那天下着雨,他跑去看她,给她撑伞,她却避之不及,他问她理由,她说,我们身份有别,你这样我们都会被责罚的,你别来找我了。
他对二小姐,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
她落水那日,他知道是李舒意故意的,不惜冒着得罪李舒意的风险去救了她。
他因为她差点丢了命,她却没来看过他一眼。
李舒意说,当日你救了她一命,恩重如山,可今日你都快死了,也不见她记着你这份恩情,她不会来救你的。
那一刻,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从来就没有奢求过可以再次得到她的救赎。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对二小姐的感情,这一刻他明白了,原来是心动。
原来他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
只是他们身份有别,只是他不过一介家仆,如何敢去奢求明月般的二小姐。
这一刻,他心中的那个月亮却沉入了水底,他知道月亮再也不会浮起来了。
“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顾浔沉默了一下,说:“我想去参军。”
李窈嗤笑:“怎么,你也要去陪李舒意?”她的目光变得阴狠,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悉心呵护的长指甲嵌入他的皮肉里,渗出鲜血来:“你们都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你们都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下地狱,我这么努力,我所做的一切却终究逃不过一个庶女的身份!”
她嘶吼出声,双目通红,眼神却依旧空洞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