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丞相下巴微抬,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她的话。
而后,抬步走向福真,坐在榻边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昨夜睡得如何?”
傅文君暗中咬了咬唇,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垂头,手指轻轻抚过衣摆皱褶,真后悔方才没有带丫鬟进来。
眼下连个搀扶她的人都没有。
再次抬头,恢复如初,好似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不愉快之事发生。
福真闻言,眼眸微微抬动,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莫非,是知晓些什么?
“睡得不是很好……”她想了想,说话的语气有些慢。
福丞相听出其中深意,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而后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
福真茫然。
傅文君瞧着福真,道:“真儿真是好福气,无论做错什么事情,相爷都替你兜着。”
“嗯。”福真应了一个字,便躺下接着睡。
傅文君心中不悦,原地站了一会儿,黑着脸走了,快到门口之时,她微微侧首瞧了一眼窗户位置,沉吟片刻才缓缓离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又有脚步声进来。
紧接着萃萃的声音响起来了:“小姐,夫人已经走了。”
她知道小姐是故意假睡来气夫人的,赶紧上前去搀扶。
“你与小娟,都是从小就在我身边儿伺候的,她近日可有反常?”福真冲着萃萃摆了摆手,避过她,自己穿鞋。
不习惯像个巨婴一般,什么都要人伺候。
今日,若非傅文君自己找上门来,她差点都忘记小娟和林婆子这档子事了。
她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冤枉她。
特别是诬陷她杀人这件事情,她必须调查清楚。
萃萃想了想:“没什么反常的啊,她不是从来都那样吗。”
“什么样?”福真问。
萃萃答:“小娟从来都喜爱往夫人住所跑,小姐不也知道吗?”
福真陷入沉思,从她初见小娟来看,小娟的种种行为都是倾向讨好傅文君的。
常往傅文君住所跑,怕是早就被收买得服服帖帖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
“林婆子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萃萃整理被褥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她:“小姐……”
她顿了顿,似有些为难。
“说。”
“林婆子真的被打死了吗?”
“嗯。”福真点了点头。
仔细观察萃萃变化。
萃萃心里难过,毕竟林婆子在小姐院子待得比较久了,大家相处久了,都是有些感情的:“她怎么那么糊涂,去陷害小姐呀,现在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她家的小孙女,可怜的孩子,连唯一的奶奶都没有了……”
“她还有个小孙女?”
“嗯,无人照看的小孙女。”
福真心里难受了:“多大?”
“十来岁吧,之前听林婆子说,重病在床,需要一笔钱来医治,这都两天过去了,恐怕早就没了。”说着,萃萃伤心的哭了起来。
“人在哪里?赶紧带我去瞧瞧。”
距离丞相府不远的小胡同巷子中,一间破旧小木屋,八九岁的孩子满脸通红,嘴唇干裂。
整个人发烧,浑浑噩噩的,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福真靠近了,只从她嘴里断断续续的听到两个字:“奶奶……”
心如针扎。
“赶紧去打盆温水来,不能太烫。”福真摸了摸孩子额头,扭头吩咐萃萃,等温水到了,她随意找了块毛巾丢进盆里弄湿,先给孩子降温。
在给孩子擦拭身子进行物理降温之时,她才发现孩子身上好多水泡。
萃萃惊呼:“天呐,是天花。”
用现代的语言来说,这孩子就是出水痘了,水痘可开不得玩笑,传染人不说,还很难治疗。
“萃萃,你先出去,找个大夫来。”
萃萃带着哭腔道:“大夫是不会替她瞧病的,小姐,你碰到她了,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