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家摔了下去,砸在地发出一声“哎哟”。
裴清商将伞一收,揽着司邈邈的腰也跟着跳了下去。
就在梁管家踉跄爬起来的时候,脖子忽然横亘着一个冰冷的锋刃。
裴清商不知何时从玉骨伞中抽出了一柄宝剑,正用剑锋直指梁管家的咽喉。
司邈邈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仅是一个地窖,还有一扇小门,不知连接到何处。
但这里什么人也没有。
梁管家望着裴清商冷漠的眼里杀伐活现,他僵着脖子:“公子,你这是何意?”
裴清商挑了挑眉梢:“你故意将我们引过来,是想让我们走进那扇门,对么?”
不等梁管家回答,裴清商剑锋一侧,直接顺着他的胸膛划了一道冷光。
“撕拉”一声衣裳碎裂,裴清商冷冷横剑:“你先走进去看看,要是不听话,下一剑就不止是划破衣服这么简单。”
梁管家大概是知道裴清商冷漠无情的名声,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犹豫着,缓缓走向小门。
只是他的步伐十分奇怪,并没有走直线。
司邈邈被裴清商搂的很紧,几乎是贴在他身。
突然,许白墨的声音在地窖方传来:“该死,他们居然真的敢图谋不轨,清商!殿下!我来救你们!”
裴清商面色一变,怒斥:“别下来!”
然而为时已晚,许白墨像个秤砣一样飞速跳下。
他踩在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的石砖,只听到有机关转动的几声清脆。
与此同时,墙壁当中有银针飞出,裴清商挥剑抵挡。
梁管家有了逃跑的可趁之机,他当即一个矮身,就地滚了一圈。
但他并没有急着逃跑,而是趁裴清商无分身之暇,直接来到了司邈邈身后。
他双手钳住司邈邈的双肩,仿佛想将她先控制住。
司邈邈甩不开,咬牙回身,一个猛踢,给了梁管家一记断子绝孙脚。
奈何她一脚踹去,却感觉没踩到什么实物。
梁管家更是毫无剧痛的神色。
司邈邈哗然大惊:“太监?!”
许白墨扑来捏住梁管家的手腕,将他以丢沙包的姿势扔了出去。
梁管家不敌他力气,撞在墙发出痛楚的喊声。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方,传来殷月雅的一声短促的惊叫。
裴清商抱着司邈邈飞身掠,许白墨紧跟其后。
烟雨朦胧中,殷月雅被那几个女婢拿刀钳制在手中。
寒刃抵在她的脖颈间,殷月雅惊慌地喊:“我衣袖里有十个金锭,你们拿走!别伤害我。”
许白墨咬牙:“有点骨气!誓死不屈!”
“你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被他们抓着你试试怕不怕!”
许白墨撸袖子就要走过去:“来啊!试试就试试!”
山庄里的几个贼匪,显然是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
许白墨大步过去,将抓着殷月雅的那婢女手臂一掰。
眨眼间,原本抵在殷月雅脖颈间的匕首,就被许白墨压在了自己的脖子。
他把殷月雅推向司邈邈和裴清商,有些骄傲:“你看,我根本就不怕!”
众人:……
司邈邈叹为观止。
许白墨用看似愚蠢至极的办法,居然跟他们交换了人质。
裴清商不耐烦了,挥剑刺去,他点挑自如,动作行云流水。
许白墨跟他里应外合,双拳猛攻。
到了最后,山庄里的这群人,无一例外地倒下了。
裴清商横剑相对,这时,从一旁毫不起眼的屋子里跳出来一个姑娘。
“别打了!哥哥别打了,我们不是坏人。”
司邈邈定睛一看。
这不是在松林山院遇到的宁清芙吗!
她身后跟着耿周。
宁清芙一路小跑到裴清商面前,耿周举着伞追来:“芙芙,下着雨呢,必须打伞!”
裴清商冷眉看了眼:“是你们?次的事,我没追究你们的麻烦,你们还敢找门来。”
司邈邈一愣。
次的事?那不就是指下药那回?!
她急忙脸红地揪了揪裴清商的衣摆。
似是察觉到裴清商眼里的无情冷漠,耿周鼓起勇气挡在了宁清芙身前。
“裴……裴丞相是吧,我告诉你,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有我在,你别想伤害芙芙一分一毫!”
宁清芙将他推开:“我早就说了不能用这种方法逼哥哥跟我们相认,你们就是不听!”
她仰头,几乎拿崇拜的目光看着裴清商:“哥哥,我和父皇找你很久了,你跟我们回家吧。”
殷月雅声调拔高:“父皇?!”
她扭头朝司邈邈小声说:“该不会,裴丞相是先帝的私生子吧,其实你跟他,是兄妹恋?!”
司邈邈一巴掌拍在她的肩头:“恋你个头!”
这个宁清芙居然是个公主?
裴清商冷淡的目光看了眼宁清芙与耿周二人,毫不留情地吐了句:“滚。”
就在这时,宁清芙他们出来的屋子里,传出一道雄浑深厚的男中音:“放肆,这是你妹妹,怎可如此无礼。”
众人目光移去,一个看起来年过四十,国字脸,长相英武,身姿伟岸的男人负手走了出来。
他双目凝视,带着与裴清商身异曲同工的一种霸道气息。
男人站在廊下,与裴清商互望,他语色深沉:“我儿,找你许久了,没想到你如今才能过人,竟都能做大巽的丞相。”
许白墨忍不住了:“你们到底是谁?”
不等男人回答,裴清商冷冷道:“常听闻北梁皇室一脉相传机关奇术,早在松林山院那次……”
他没说完,司邈邈就踮起脚捂住了他的嘴。
一脸羞赧焦急:“不必往下细说了!”
裴清商目中似有轻笑闪过,但旋即恢复一派肃冷。
男人都看在眼里。
裴清商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北梁的皇帝,她是三公主,耿周是北梁有着常胜将军称号的耿玄之子。”
宁清芙啪啪鼓掌:“哥哥好厉害,这都知道!”
裴清商没有理会她,只是依旧冷淡:“我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找错人了。”
男人看着他,一声重重叹息:“我已拜托你师父玄德高僧告知你此事,但想必他还没来得及说。”
他向裴清商走近,身子站在雨中,便立即有人前为他撑伞。
“你确实是朕唯一的嫡长子,如无意外,未来,你是北梁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