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离的四肢被石块压得死死的，身边都是血，他的嘴角还带着血。元缥缈慌忙拿出手帕把他脸的血擦掉，边哭边说：

“你别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元钟离没说话，只是对她笑了笑。

元缥缈慌慌张张地找工具，可身边没有任何工具能撬动这巨石，她自己的法力更是以卵击石，无法与这巨石抗衡。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面有开关能再次让巨石移动，把元钟离拉出来。

拍拍打打，用法力催动，都没有反应，巨石像是长在了元钟离身一样。他双眼微闭，奄奄一息，全身的体力都被耗尽了。

“你别死啊麻雀！清醒一点！你死了我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元缥缈声嘶力竭地找着机关，元钟离微微抬手，把她叫了过去：

“陪我一会儿……”

“好。”

元缥缈流着泪走了过去，看着元钟离即将飞逝的灵魂，破碎不堪的身体。

“钟离……”

出乎意料，元钟离一把拽过元缥缈的胳膊，一口咬了去！

鲜血从她的手臂流了下来，元缥缈一脸惊愕，但是她没动，宁可疼得龇牙咧嘴，也没有动。

她心好痛，就算元钟离咬死她，她也感觉不到。而且元钟离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不会无缘无故咬人。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也配？”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嗖地一下钟离剑穿过元缥缈耳畔的碎发，插在了元钟离身。元缥缈瞬间回头，发现那边还有一个元钟离。

玄衣黑发，点缀鸟毛，不可一世的眼神，这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地那个“元钟离”被钟离剑插中，自然松嘴，元缥缈得救了。

元缥缈木然地缩回手，低头一看，本来在巨石下趴着的元钟离竟然化成一团黑烟，灰飞烟灭了。

我去，钟离剑好厉害！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有两个元钟离？

“连真的假的都分不出来，元缥缈，我对你好失望啊。”

那边站着的元钟离伸手撩了一下头发，把钟离剑收了回来。元缥缈缓缓走过去，皱眉说：

“你又怎么证明你是真的元钟离？”

对方目瞪口呆：

“证明？”然后轻蔑一笑，“证明个锤子，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关我什么事啊。”

“看来是真的，”元缥缈捂着胳膊说，“那你解释一下，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什么意思啊？”

元钟离：

“说你是狗。”

元缥缈：举起冰凌剑

元钟离：

“喂，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伤口？毕竟是被厉鬼咬了，小心中毒。”

元缥缈黯然回过身去：

“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样要死。”

元钟离摇了摇头，轻轻走过来，按住她的冰凌剑，另一只手在她肩膀探了探。一股暖流进入身体，竟丝毫没有违和感，元缥缈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身还有一部分修为是元钟离的呢。

“怎么样，我聪明吧？想到弄一只厉鬼来吸引这个巨石。”

元钟离趾高气昂。

“你故意把他变成你的样子，就为了试探我能不能认出你来？”

元缥缈有些生气。

“你误会了啊，这可不关我事，是他自己要变的，可能是因为本大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吧。”

元钟离说这种话脸都不会红一红。

“切。”

元缥缈轻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任他折腾自己的伤口。

“剩下的路，我们一起闯。”

元钟离包扎的时候还蛮温柔的，用与她裙子同色的轻纱在她胳膊打了个蝴蝶结。元缥缈心中翻江倒海，各种滋味大杂烩，复杂得很。

“那我会不会死得更快啊。”

她担心地说。

“你似乎在小瞧本大爷。”

“傻鸟，不是你自己说灭神渊特别特别可怕的吗？”

“嗯，”元钟离作思考状，“确实，但是我拼尽修为也许可以把你送出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冰晶石碎片在哪。灭神渊很大的，洞穴也很多，没人知道它会掉在什么地方。”

元缥缈摇摇头：

“你死了，我拿着冰晶石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元钟离严肃地说，“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可不能在灭神渊突然变卦啊。”

两颗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视线模糊又清晰，元缥缈呢喃道：

“因为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

元钟离挑了一下眉。

“以前我觉得有你没你都无所谓，反正我喜欢的是今慕。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他衣服的颜色，要看他的内心。也许是非黑白，并不像肉眼看去的那么简单，魔鬼也会穿天神的衣服，天神也会被地狱牵绊住。”

元缥缈说。

本以为元钟离会夸她进步了，没想到元钟离叹了口气：

“可他不是也在化神渊牺牲自己让你们过去了吗？说白了只是今慕不喜欢你你才退而求其次的呗。”

元缥缈：“……”

什么叫退而求其次？明明就是相处下来发现今慕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好么？感觉今慕这种人更适合当朋友啊……

元缥缈翻了个白眼，拿起冰凌剑走了：

“算了，就当我这些话都没说，你还是去死吧。”

元钟离笑着跟她：

“不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你早点去死吧！别跟着我！烦死人了！……”

元缥缈越想越气，她是那种养备胎的人嘛？再说，明明不久以前她恨元钟离恨得要死，现在就不恨了，人的情感都是会变化的好吗？元钟离一直在照顾她，傻子也能感觉得到，她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草吧！

喜欢是说不原因的，也许在决定去灭神渊的那一刻，决定不顾生死的那一刻就喜欢了吧。

“看来有认真修炼，能适应这种极寒之境。”

地面已经被霜雪盖满，一点绿色和生机都没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巨石阵已经越来越远，下一个挑战在等着他们。

元缥缈握紧了冰凌剑，然后啪叽打了个出溜滑摔倒了，剑也甩飞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元钟离边去扶她边大笑，然后自己也打了个出溜滑溜到了她身边。

元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