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抚着时之初的脸颊:“那之后,你便不再颓丧了吗?”
“是啊,虽然是被迫在令狐命令下做事,但我都定期向韦大人汇报,让他了解事情的进展,好作下一步的准备。想到自己做的,是能对他有利的事,便不再郁郁了。”时之初的笑,很是真心。
看到明夷一副愁容,时之初又补充道:“最重要现在又能和我最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心足矣。”
明夷有一种错觉,自己想要上咨询,我老公信了邪教怎么办。
或者现在还不至于那么夸张,但他这副为了韦澳重燃生趣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爽。
尤其是,明夷对韦澳始终持保留态度。一个荒废殷妈妈几十年青春,误了她终身的男人,一个为了仕途信念,娶不爱的女人的男人,一个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大是大非,却建起教坊青楼,驱使人用皮肉换消息的男人,真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吗?
她怕的是,这样的人,却是最大的伪君子,日后会成为一朝最大的灾难。
“那你我之事,你有对韦澳说过吗?”明夷对此也有疑问。
时之初说道:“我说了与你重遇,还有帮派之事也说了,你我感情与婚事还未来得及说。”
明夷定了点心:“那好,别说你我两情相悦,只说一来与我成婚是令狐的意思,二来你也为当年之事愧疚,需对我负责。如此他也不会说你薄情。”
明夷心里暗想,一个为功业牺牲过殷妈妈的人,肯定也不会在意时之初的婚事,应当还会大加赞扬他懂得大局为重。但韦澳的坏话,她暂时不打算讲,不想把两人刚建立起的美好关系给破坏掉。
时之初疑问道:“为何不让我直说,我也钟情于你?我希望韦大人能分享我的欢喜。”
明夷皱眉道:“这是你我私事,我不想与不认得的人分享。感情原本干干净净,我希望尽量能离那些政治斗争远些。令狐家也就罢了,韦大人那儿你没必要说这个吧。”
时之初听她话语严厉,也是有些内疚自己终归是用她与帮派之事完成了对令狐的任务,柔声哄道:“不说,不说。我们也别再说那些烦心的话,再说下去,怕是要天亮了。让为夫抱着你睡。”
明夷有个台阶便也下了,在他怀里扭动几下,找个舒适姿势,安心睡去。
晨起,乏意消了些。时之初大概因为日夜兼程赶回来,又一番,疲累至极,还在酣睡。明夷看他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甜蜜,为了早些回来陪她,他定是不顾辛劳。
躺在他身边,明夷开始慢慢回味昨夜所说的事。信息量太大,还是需要梳理一下。想完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定有遗漏了的细节出了问题,但怎么都想不出来。
皱着眉辗转反侧间,时之初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夷睡醒了?”
她连忙转身对着他,看他冒出头的胡茬,迷迷糊糊的眼睛,别样可爱:“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他睡颜消得很快:“没有,我已睡足了。说说正事吧。”
他翻身起来,穿衣也比别人快些,而后坐在一旁,看明夷依旧不太熟练穿着衣裙,笑得很开心。
“笑我作甚!你们的衣服那么复杂。”明夷瞪了她一眼。
时之初好奇道:“那你们都穿什么?”
明夷拿起妆台上画眉的青黛,找了张纸来,胡乱花了个穿比基尼的小人:“这是戏水穿的。”
又在一旁画了个穿短袖连衣裙:“这个是夏日穿上街的。”
时之初瞠目结舌:“这夏日衣衫也就罢了,戏水所穿与不穿何异?不过明夷若穿此衣裳与我戏水,倒也可。”
明夷将纸揉成团,一扔:“你倒是想。”
时之初见她穿着打扮好,说回了正事:“我找到巨雷霆了。”
“哦?不过我早就有信心你定能找到他的。”明夷并不太吃惊。
“还有上官韵。”时之初继续说道。
明夷这下真是被吓到了:“上官韵?老帮主的女儿,石若山的亡妻?她还活着?”
“是,现在是巨雷霆的夫人。”时之初等着她再次被惊吓。
“快,说说怎么回事。”明夷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时之初找到巨雷霆时,发现他身边有个女人,二人十分恩爱的样子,便已猜到那一定是上官韵。以巨雷霆的痴心程度,不会这么快有新欢。
他在巨雷霆外出砍柴时,拦住了他,以将上官韵带回扬州为威胁,逼巨雷霆说出真相。巨雷霆与他过招,发现毫无胜算,只得如实招来。
原来上官韵与石若山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只是上官韵不愿在老父面前承认自己看错人,也总以为石若山有一日能回头。纵使巨雷霆多次相劝,依然不肯休夫。
石若山看在眼里,知道在巨雷霆心中,上官韵比任何人与事都重要。便威逼利诱与之合作,若不应,则会让上官韵一生痛苦。船难确实是石若山与巨雷霆商定的,原先说好是制造一起船难,由巨雷霆救走上官韵,挟持她远走他乡,慢慢感化。而老帮主则应当命丧当时。
巨雷霆终究下不了狠手,暗中换了船夫,将石若山找的船夫绑在附近隐蔽的废屋。让自己的船夫在沉船后救走上官韵,送到村庄安排好的农舍中等待。自己则拼命救回老帮主,希望他能活下来。
巨雷霆对石若山的口径是那船夫带走上官韵恐怕是有讹诈之心,自己游过去已找不到上官韵,又被老帮主紧紧拉住,恰好有渔船经过,他不得不将他救上岸。
石若山半信半疑,派人随巨雷霆去寻上官韵与渔夫。巨雷霆趁夜逃脱,将石若山找的那名渔夫溺毙交差。如此,所有人都以为渔夫已死,上官韵断无生存之理。
自己回到村中,照顾晕厥的上官韵。未出三日,传来老帮主的死讯。巨雷霆未想到石若山敢在帮中下手,后悔不迭。2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