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韵恢复清醒的意志很快,但体弱不良于行,待能下床,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巨雷霆一直瞒她说老帮主也在休养中,怕她如此模样,老帮主心疼不利痊愈因此两人暂时不得回上官府。她并不清楚事情的来由,只以为是船难意外。
她痊愈后,巨雷霆才告知老帮主已在船难后离世,她在老父的墓碑前大哭一场,而后怔怔看着写上自己名字的新坟。
巨雷霆只得说,自己出于私心,将她救回后藏匿,本想独处照顾几日便送回去。没想到石若山没寻到她,急忙宣称她已遇难,放弃搜救,建衣冠盅,与老帮主一同落葬。此时,石若山已即位成为上官帮派帮主。
巨雷霆对事情的发展并无预料,只是这半月的悉心照顾,或唤起了上官韵对两人昔日青梅竹马的余情。而这最后一击,让她对石若山最后的期望也破灭了。她原本就是个不好争斗的人,便听从巨雷霆与他远走,归隐田园。
巨雷霆记得上官韵看着自己的墓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终于盼到我死了。”
后来巨雷霆才问出,上官韵与石若山私下已经撕破脸,争执到最后,上官韵曾满脸泪水以死相逼,石若山只笑着说:“你死了倒好,我好把相好的都带回来住。”
正因如此,巨雷霆贴身照顾时给她的点滴体贴,才使她顿悟自己痴缠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是如何愚蠢与浪费生命。
巨雷霆跪着求时之初,这一切万不可让上官韵得知,且不能让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不想失去现在的安逸生活。
时之初令巨雷霆写下事情原委,也许诺绝不透露两人行踪。
他远远看着巨雷霆回到二人的山林小屋,上官韵笑着迎上来,巨雷霆连忙过去扶住她,轻轻托着她的腰。上官韵低头看了一下,满脸暖意。
明夷听这形容,脸上也不由带笑:“她是有喜了吧?”
“应当是,似有隆起。”时之初点头道。
“真好,虽然曾遇人不淑,好歹还有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陪伴一生。”明夷叹道,“总比在石若山身边蹉跎光阴来得好。”
时之初将巨雷霆的手书送到明夷手中:“这个你打算如何处理?”
明夷看了一眼,仍旧折好,还给时之初:“你替我保存一段时间,我想待见到储娘子,再交予她看。”
“你不打算向帮内公开?”时之初问道。
“老帮主之死已成定局,若要公开,必须找回巨雷霆与上官韵,巨雷霆也不得脱罪,即使不送官,难觅帮规惩罚。”
“你觉得巨雷霆值得维护?”
明夷想了想,毅然点头:“虽然他曾有一时恶念,但总算悬崖勒马。老帮主之死,罪魁祸首还是石若山。况现在上官韵和孩子都离不得他,何必又增一件人间惨事。”
明夷自知自己不是个公正严明的执法者,所思所虑难免感情用事。可这又何妨?她并非规则的制定者,也不是一国一城之主,就在尚未手持宝剑之时,做一些徇私的打算吧。
“你觉得储娘子不会将此事公开?”时之初有所疑虑,“她不是最希望石若山出事的人吗?”
明夷回想了一下储娘子的模样,回道:“她对石若山的恶感来自于对上官韵父女的感情,在上官韵的幸福和石若山伏法两件事之中,她绝对会选前者。而且她是看着巨雷霆和上官韵年少时候模样的人,定也是希望他二人终成眷属的。何况有了孩子,储娘子母性极强,不会看着上官韵的孩子失去阿爷。”
时之初点头道:“有道理,那就收起。只是她会相信我们所说吗?”
“她会选择相信。因为她比谁都希望上官韵活着。而且她应当也认得出巨雷霆的笔迹。”
“你打算如何与她商议?将此书信给她看过之后,又如何说?”
明夷胸有成竹:“她所求为三,上官韵幸福安乐,石若山罪有应得,储伯颜出头投地。我答允她,她助我得帮主之位,我会让石若山成为丧家之犬,到时她要杀要剐要如何我只当不见。待尘埃落定,将上官韵接回来,旁人只当巨雷霆将她寻回,无人会过问。至于储伯颜,我自作主张为你收个徒弟,你教授他武功我带他做生意,十年后,我会将上官帮派交付给他。你猜,这样的条件,储娘子会拒绝吗?”
“绝对不会!”时之初在明夷脸上亲了一口,“我夫人真是知人心,好谋略。”
“那及得上郎君文武兼备,决胜千里之外。”明夷也啄了他一口,两人互相看着,突然就笑起来。
“帮派其他人你打算如何?”时之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考验,显然心里早有答案。
“如果我没猜错,花子贤是夏幻枫的人,不用顾虑。小马头脑简单,和石若山也并非过命交情,只要我们与他亲近,他就会糊里糊涂跟着我们走。最麻烦的,应当是肖氏夫妇,不知他二人与石若山究竟什么关系。到时我再进行试探吧,如果他们冲着钱财或势力来的,我都给他们更多便是。实在不行,只能扫他们出帮,我们有三大长老支持,已经足够。”明夷早已翻来复去想过,自然是对答如流。
时之初哈哈笑道:“娘子与我所想相差无几,只一点,如果能留住肖氏夫妇当然最好,他二人掌握帮派钱财,一旦反叛,损失巨大。”
“郎君如何考虑?定是有良策了。”明夷语气娇媚,倚在他身上,猫儿一般撒娇。
时之初将她抱在腿上,逗弄着:“郎君尚无良策,待与明夷多温存几日,再去寻访他二人故里,看看到底是何来头,与石若山如何结识,再做计较。”
明夷扭动身躯,找了个舒服位置,捧着他脖子:“那得多温存几日才好,否则又丢我一个,可不保证回来是不是身边有了新欢。”
时之初咬在她肩上:“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
明夷吃痛,求饶道:“有你一个,我已消受不起,哪敢。”
“别再如此说。”时之初将她搂在怀里,一字一顿,见不着表情。2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