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凤干脆反其道行，直接承认道：“是啊。你说的没错，吾乃创世皇女，白凤！”

齐妃一愣，望了许久，终于噗嗤一笑：“苏妃这么说话，也不怕遭天谴。不过今天我也不是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天师在朝荼毒已久，若苏妃真是天仙下凡那真是国之大幸。不过与我无关。”

“那你又因何等我到此？”苏小凤有些好奇了。

“天师的那些伎俩我早看透。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说了会惹火上身。我本也不确定苏妃会不会来，但你既然到了那便是证明我的猜想不错。”

苏小凤微微一笑，“这你就说错了，我来完全是因为贤妃说起。”

齐妃也是微微一笑，“昨日发生那么大变故，贤妃人在宫中，若要在此刻趁火打劫，自然要去找皇帝身边的宠妃来铺后路。据说苏妃钟爱茶水糕点，想必灵萧宫里现今可有不少了吧？”

齐妃有股力量，有股很神奇的的力量。不但具有惊人的觉察力，就连人情事故，人心所想都盘了个明明白白。就连苏小凤也自愧不如。

“不听你在这装批了，你还是说说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齐妃轻轻一笑，“苏妃如此说就见外了，今日我想知道的事情，苏妃都已经解答了。”

“我只求苏妃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诉你真皇后的所在。”

“快说！”苏小凤急道。

“下次见面时，我无论问什么，苏妃都必须答‘是’。”

苏小凤微一迟疑。齐妃便知她在想什么，补充道：“放心，绝不会伤害苏妃的利益。”

“那皇上呢！”苏小凤下意识脱口道。

齐妃微一迟疑，目光顿时暗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眼神方定，说道，“君强国盛，妃子不一定便有好下场，但若君亡，妃子一定跟着遭难。”

“行，我答应你就是。快说皇后在哪。”

“诶，苏妃虽说自己身份高崇，但毕竟此刻以凡人之躯与我对话。还须立个誓才行。”

苏小凤见她这样婆婆妈妈，放在别的时候早就甩手不理了。但此时她因一己之过害了小六子，歉疚着急之下只可答应。

“若吾不照齐妃所言行事，必遭天打五雷轰。”

齐妃听完，窃窃娇笑，“可以，简单明了！只不知仙人立誓同凡人之间有何区别？该不会你们到时上下疏通，这雷便哑了吧？”

苏小凤甚为不屑，忍不住“切”了一声，“凡人立誓就是走个过场，要是做事，多少所谓的痴情男子早都灰飞烟灭了。神仙应过的事却不能反悔。天道不可违，你放心好了。”

“好，我信苏妃。”说完，便又在竹亭里晃了一圈，重又半躺倒在庭边的竹座上。狗子见状，也跑了过来，趴在了她的怀中。

齐妃闭上了眼，撸了撸狗，这才说道：“皇后的意坤宫后正北一处是片荒地。鲜有人去踏足，但宫中斗得最狠的那几年，常有妃子宫女无故失踪。就是那时，那处院落被理得最勤。风波一定，那处的草又长得半人高了。”

这话又说了个三分！

苏小凤懒得去猜，更不想到时候无功而返还得回到此地再见到她。

便一定要在此刻问个明白，道：“所以你确定皇后就躲在意坤宫的荒地里？”

这回倒是轮到齐妃不耐烦了，她仍闭着眼，微蹙着眉道，“阮香云既然活不见死不见尸，那八成便可确定皇后是被阮香云换了身子。跟着宫中又闹刺客，你又闹着出宫，太监、宫女定然没时间处理，更加不敢处理。所有肯定是着急忙慌拖到院里的哪处枯井扔了。”

“枯井？”苏小凤疑道。

齐妃眉头更皱，“埋肯定不够地埋，况且我从未见皇后亲信的太监身上有泥渍，若说是水潭更不合理，所以定然是口井，还是口枯井。”

“那人死了怎么办？”

“皇后要是不笨，便不会死！”

苏小凤正待再问，齐妃却极不耐烦地打断道：“好了！你再磨蹭下去，活人都成死人了。我劝你趁着假皇后刚入冷宫，还没缓过劲来之时赶紧去捞人！”

苏小凤还没被这样教训过，心中有火。心觉此人实在恶劣，自己卖弄聪明之时滔滔不绝，轮到别人让她解惑之际居然如此巴不得人快走，语气就好似再说，“这么简单的事情怎的还要想？笨不笨啊！”

“你还站着干嘛？”齐妃催道，“天开始阴了，一会下了雨人就真没了。”

“齐妃院中冷冷清清，难道也是得罪的人太多了吗？”苏小凤问道。

哪想齐妃眉头稍解，将狗子的下巴拖起爱抚了一下道：“都是些下人，何来得罪一说？都是我自己遣散的。人见得多了，就会越来越觉得人不如狗了。你说对不对呀，小乖。”说着，将狗举起来晃了几下。

苏小凤对这话倒是感同身受，见她和狗子如此亲昵，倒也消了打击她的念头，转身便走了。

意坤宫中冷冷清清之余，更是多了凄凄惨惨戚戚。

真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蒙难全家完蛋。宫廷生活或许便是如此吧。

苏小凤心中想着，只身走入院中。

此时一个黑鸟飞来，悬在了苏小凤面前。居然便是小八！

“主人，主人。别进，别进！”

“为何？”

“危险，危险！”

“危险？你不是号称究极生物吗？”苏小凤学着他得口气说道。

小八不知道怎么用八哥的口吻解释，便停在了苏小凤的肩上耳语道：“在下再究极也是生物。以动物的直觉来看，这里面非常危险，地下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苏小凤睁大了眼，心中暗叫：“真的是枯井！”

“下面可有活人？”

“不行，下面恶臭太浓，就是有活人的气息，也早被盖过了。”

苏小凤原本不知道什么是“怕”。但经过昨日一役，不免变得慎重起来。

小八见她思索无果，便问：“叫皇帝来嘛？”

苏小凤一念闪过：“不行！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接着口中便道：“还是不要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现在都应该疏远我。我们自己进去吧。小八，你若受不住，在外面看着我就可以。”

小八摇头，“主人若要进去，我岂能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