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太平军兵不血刃地占领瓜洲瓜洲是扬州府延伸至长江的地区,获悉后的咸丰皇帝惊怒忧虑不已:“镇江、瓜洲乃南北漕运咽喉之地,两地竟俱陷于贼手,漕运危矣!”
当天,太平军第9师先头部队通过瓜洲登陆江北岸,挺向扬州府仪征县。驻扎仪征县的清军只有区区几十人,在太平军抵达前一哄而散,使得太平军仍然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仪征县。
仪征县后就是扬州府城了。
三月份的扬州正是最美丽的时候,草长莺飞、烟花如织,正是“烟花三月下扬州”。
驻扎在扬州府的清军是漕运总督杨殿邦率领的一千余兵勇,另有扬州府本地团练二三千人。杨殿邦的那些兵勇在扬州府这个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早就被腐化得不堪一击,至于本地团练,都是临时仓促组建的,既严重缺乏训练,也严重缺乏武器,更加没有实战经验,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夏华带着太平军气势汹汹地大举扑来,杨殿邦硬着头皮带领麾下兵勇和本地团练在邵伯镇一带与太平军打了一场,双方交战不到十分钟,清军和团练被打得化为鸟雀散,杨殿邦带着残兵败将向北逃跑,放弃了扬州府城。
夏华懒得追击清军散兵游勇,因为扬州府城这块大肥肉已经在他的砧板上,他哪里还会浪费时间追击败逃的清军。夏华打扬州就像当初打武昌一样,出动部队一路急行军,把扬州府城包围得水泄不通,确保城里的肥羊一只溜不掉、肥水一滴流不掉。
看到城外四面方都是漫山遍野的太平军,全城所有人都插翅难飞,包括知府魏亨达在内的扬州府城内的官吏、士绅、盐商、富户、百姓尽皆惶惶不可终日,全城一片恐慌。扯皮大半天后,扬州的官绅商民最后推举了一名代表出城与太平军谈判。
这名代表名叫江寿民,本名澳,字锡寮,是扬州本地的一名士绅富商。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英军舰队纵横长江,攻占了镇江,与镇江相隔长江的扬州一片人心惶惶,江寿民当时出了一个主意:洋鬼子都是贪钱爱财的,只要我们破财消灾,就可以保得扬州不像镇江那样受到洋鬼子的荼毒了。扬州的官绅商民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就集资了十多万两金银,并且准备了美酒美食,由江寿民带去献给了英军,希望英军拿了好处后不要骚扰扬州。英军收下金银酒食后言而有信,没有侵犯扬州。如今,江寿民等扬州的官绅商民看到太平军大兵压境,想要使用当初用在英军身上的那招“破财消灾”用在太平军身上。反正扬州人有的是钱。
在匆匆忙忙地准备完毕后,江寿民带着一百多名扬州百姓牵着上百头披红挂彩并且驮着十几万两金银的牛羊走出扬州府城,来到了太平军的兵营里。
接待江寿民的自然是夏华。
“扬州小民恭迎天国天军!”看到夏华走出兵营,江寿民等人慌忙下跪行礼,“天国万岁!天王万岁!明王两千岁!”
“诸位请起。”夏华点点头。
“不敢!不敢!”江寿民等人仍然跪着,其中四人高举着四个托盘,里面分别装着枣子、灯笼、鸡、茶叶,“此乃扬州百姓的一点心意,预祝天国早枣登灯基鸡业叶。”江寿民恭恭敬敬地道。
夏华笑道:“感谢扬州百姓的心意,快起来吧,你们再不起来,本王就要生气了。”
江寿民等人连忙起身,一个个弯着腰不敢抬头。
看到夏华态度温和,江寿民心头喜悦,他点头哈腰地道:“两千岁,扬州百姓都是良善之人,绝对不敢与天国天军作对,只想讨得安生日子聊以苟活,还望两千岁能够高抬贵手”
夏华笑着看向江寿民等人:“你们呀,回去后赶紧烧高香吧,因为你们幸好碰到了本王。”
江寿民等人听得不明所以,只得顺着夏华的话拍马屁:“当然!当然!两千岁仁厚爱民”
夏华之所以说扬州百姓遇到他应该烧高香,是因为历史上太平军兵临扬州城下时,扬州百姓也是这么做的,拿出金银礼物讨好太平军,希望太平军不要祸乱扬州,太平军收了金银礼物后许诺不会祸乱扬州,结果,太平军入城后立刻翻脸不认账了,把洪秀全的那套“新政”统统用在了扬州,搞得全城鸡飞狗跳、哭声连天,最恶劣的是,因为扬州多出n,太平军把全城年轻女子尽皆掳掠去了南京,造成无数扬州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批扬州人被杀或s。惨剧发生时,江寿民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引狼入室,祸害了家乡百姓,因此而s。
“江先生,你给本王听好。”夏华正色地看着江寿民,“本王深知民间疾苦,知道老百姓过得不容易,本王矢志于让全天下的老百姓都能过上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太平生活,因此,本王在管治扬州期间肯定会约束军纪,保证本王军队与扬州老百姓秋毫无犯,不会杀人nn,违令者一律处死,这一点,扬州老百姓大可放心,本王绝对说到做到,然而,这是一个乱世,身在其中,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本王也一样,本王能做到的,肯定做到,本王做不到的,不能随意许下承诺,否则岂不是让本王从此沾上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恶名?很多事情,本王也是无可奈何的。正如本nn才说的,这是一个乱世,能够保住性命、全家一起活下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就应该知足了,你们不能要求得太多,明白吗?”
“啊”江寿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他听得出夏华话中含义:太平军入城后不会干杀人nn的恶事,但是,别的就不保证了,比如:搜刮。夏华意思非常清楚:你们能够保住性命、全家一起活下去,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就应该知足了,还想着保住家产?未免要求得太多了。
“两千岁”江寿民急了,想要再争取一些东西,但夏华打断了他的话。
“江先生,本王知道本王有些蛮横,但是”夏华无奈地道,“天王座下个王,本王这个明王其实是最心慈手软的了,另外七王可是一个比一个狠,如果换成东王、西王、北王、汉王来扬州,不但会把你们榨得干干净净,还会把整个扬州搞得鸡犬不宁,你们倘若不相信,想要赌一把,本王可以不入城,请天王派别的王前来接管扬州。”
“不不不!”江寿民连连道,“请明王两千岁入城吧!”他叹口气,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吧,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都是值得的。
尽管扬州人或多或少有些不情愿,特别是有钱人,越有钱的人越不情愿,但迫于太平军兵临城下、清军逃之夭夭的现实,还是无奈地打开了城门,使得夏华不费一枪一弹地占领了这座富得流油的城市。
尽管扬州人在背后对夏华抱怨不已乃至咒骂,但夏华说的是实话,首义王里,他这个明王是“最心慈手软的了”。占领扬州后,夏华设立圣库,进行“温和”的全城抄家,官吏被抄得干干净净身为清n的官吏,本身就带有“原罪”,况且,清廉的官吏就算被抄家,也损失不了多少,那些在抄家中损失惨重的官吏无疑都是贪官污吏,也是罪有应得的,另外,夏华好歹“要钱不要命”,换成别的王来干这事,则是“既要钱又要命”,士绅盐商富户等则按照名声好坏进行“分类抄家”,名声越差,被抄收的家产就越多,名声越好,被抄收的家产就越少,普通老百姓则是分文不取。尽管夏华的“搜刮”十分克制,但仍然捞了一大笔,原因无它,扬州的富人实在太多,特别是盐商,一抓一大把,个个抓在手里时都能攥出油来,那些官吏也个个都是脑满肠肥,光是知府魏亨达,被太平军抄家后就抄收出十多万两白银,最终,夏华在扬州抄收到百多万两白银和三十多万两黄金,按照老规矩,他自己私吞一半,另外一半送去南京城。
除了圣库,夏华身不由己地在扬州进行“男女分馆”,但他额外地允许被分开的老百姓每隔七天做礼拜时可以团聚一个晚上,他这么做比起洪秀全可以说是非常地“宅心仁厚”了。
夏华想要得到洪秀全、杨秀清的信任,肯定要拿出足够好处,他一方面挑选了很多新奇有趣或价值不菲的东西作为礼物献给洪秀全和杨秀清这些东西自然不被计入圣库,是夏华以私人身份献给洪秀全和杨秀清的“贿赂”,拿了好处的洪秀全和杨秀清肯定不会追究这些东西的来源,另一方面,他知道洪秀全和杨秀清都是色鬼,扬州出n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夏华不送扬州n给洪秀全和杨秀清肯定说不过去,但夏华不会强抢民女,他在扬州以自愿原则招募“愿意前去天京侍奉天王、东王等王的女性”,并且在暗中给予报酬。夏华给n钱财是违反圣库制度的,但夏华没有那么死脑筋,他给的不是金银,是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等物,既是值钱的财物,随时可以兑换成金银,又避开了圣库制度。说到底,夏华敬献n给洪秀全和杨秀清,肯定要把n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她们穿金戴银就是合情合理的了。夏华最后招募到几百名自愿报名的年轻貌美的扬州女子,派人送去南京献给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胡以晃夏华只需“讨好”洪秀全和另外七王。
夏华“讨好”洪秀全、杨秀清等人的“扬州特产”还有一样,就是扬州的壁画雕刻工匠。扬州不只是出n和盐商,还出擅长壁画、雕刻的工匠。扬州素来有着绘画工艺的文化传统,扬州城内到处都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的精美壁画和鬼斧神工、美轮美奂的雕刻,正是出于扬州众多壁画雕刻工匠的手艺。此时,洪秀全、杨秀清等人正在南京城内大兴土木,修筑着、扩建着、装潢着王宫王府,并且在暗中互相攀比,一座比一座更加金碧辉煌,大门和粉壁上都绘以各种彩绘彩画,夏华把大批扬州壁画雕刻工匠送去南京跟那些扬州n一样,夏华变相地支付了报酬,正好解决了洪秀全、杨秀清等人的燃眉之急,大受他们的欢迎和青睐。
除此之外,夏华在扬州城内没有进行任何破坏,保住了扬州城内的名胜古迹和文化遗产,其实不只是扬州城,还有镇江城,最典型的就是四库全书。抛开四库全书的争议性,该书是中国古代所编纂的最大的一套丛书,原本分为七份,分入七阁进行保存,四阁在北方,三阁在南方,南方三阁即镇江的文宗阁、扬州的文汇阁、杭州的文澜阁。夏华在占领镇江和扬州后,把镇江文宗阁和扬州文汇阁里的四库全书全部转移了,避免遭到洪秀全的毒手。历史上,太平军打下镇江、扬州、杭州后,把文宗阁、文汇阁、文澜阁里的四库全书尽皆付之一炬。
趁着洪秀全、杨秀清心情高兴,夏华趁机请求“让第9师长期驻扎在扬州”,原因是“扬州乃重镇要地,既扼守着清妖的南北漕运咽喉,又是天军挥师北伐的起点,不可不驻扎精兵”,收了夏华敬献的奇珍异宝、n瘦马、壁画雕刻工匠后的洪秀全和杨秀清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得到洪秀全和杨秀清的同意后,夏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同时暗中窃喜,他知道,扬州现在是他的了。驻扎扬州的太平军是第9师,师长苏三娘跟夏华关系极好,也不只是苏三娘,还有罗大纲。罗苏夫妻俩跟夏华、洪宣娇夫妻俩关系亲密,一来,当初因为夏华的据理力争,罗大纲和苏三娘才得以封侯,二来,还是因为夏华的据理力争,罗大纲和苏三娘的部队才能被扩编为师三来,则是因为夏华和洪宣娇的做媒,罗大纲和苏三娘才能喜结连理。罗大纲、苏三娘都是出身于天地会,在太平天国、太平军内一直受到排挤,两人现在拥有的很大部分都是来源于夏华的帮助和提携,罗苏夫妻二人自然唯夏华马首是瞻罗大纲和苏三娘就算想投靠杨秀清、萧朝贵等人,也不会被他们视为“自家人”,只有夏华对罗苏是真心诚意的。
留下第9师驻守扬州并且嘱咐师长苏三娘“高筑墙、广积粮”后,夏华挥师回头,率领罗大纲的第7师、焦亮的第师、唐正财的第12旅扑向镇江后的常州、无锡、苏州、上海。
根据太平军高层制定的“东进”计划,打下镇江和扬州就是完成任务了,镇江是南京的东部屏障,扬州是南京的长江北岸屏障,两地在手,南京的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巩固,同时,镇江和扬州都是大运河上的咽喉重地,夺取这两地也能沉重地打击清n的漕运。众所周知,中国北方以前是中国的经济核心,但随着千百年来的过度垦殖,北方的物产已经大不如前了,中国南方则正好相反,千百年前跟后世亚马逊丛林是一个样子,但经过千百年来的经营开发,中国南方的物产越来越丰富,产量也越来越大,逐渐地超越乃至取代了中国北方,成为中国新的经济核心所在,而连接中国南北方的交通大动脉就是京杭大运河,清n约三分之二的赋税钱粮都是通过漕运从南方获取的,如今,漕运被太平军掐断,清n的震惊和恐慌可谓前所未有。打下了镇江和扬州,夏华已经完成“东进”任务,但夏华随即给洪秀全和杨秀清发去报告,声称“镇江、扬州二地的清妖尽是土鸡瓦狗,天军夺取镇江、扬州二地堪称不战而胜,愚弟所部实力几乎未损,大可再接再厉、乘胜追击,除镇江、扬州二地,常州、无锡、苏州三地夏华没提上海亦皆为富庶之地,倘若打下,一来大大增加天国疆土,二来大大加强天京东部安全,三来进一步地充实天国圣库”。对于夏华的请战,洪秀全和杨秀清自然没有拒绝,毕竟夏华在打下镇江、扬州后给他们送来了源源不断的金银、珍宝、n,他们又怎么会嫌金银、珍宝、n多?
夏华的“东进”堪称顺风顺水,军队顺着长江水陆两路并进,一路势不可挡,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先后拿下了常州、无锡、苏州,三场攻城战几乎都是兵不血刃,三地的清廷官吏和清军官兵纷纷望风披靡,太平军累计伤亡不足一千。付出代价如此之但收获却极其丰厚,光是金银,夏华就给洪秀全、杨秀清陆续送去了一千多万两当然了,他自己也捞了将近一千万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之类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数银子数得手软的夏华大发感慨:苏南之富庶,果然是此时的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