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殿里,龙椅左右之下的深红色丝绒帷幕两侧分列两班,二三十张椅子已经排列就绪,夏华进殿后先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洪秀全行礼,然后找到自己位置坐下。太平天国第一届科举应试取得“圆满成功”自然是值得庆祝的喜事,夏华一如既往地给洪秀全准备了别出心裁的礼物:一公二母三只熊猫,这是他特地派人从四川捕捉到继而千里迢迢、小心翼翼地运送到南京的。看到这种憨态可掬的动物时,洪秀全等人无不连连称奇、欣喜万分,洪秀全更是“龙颜大悦”。当然了,夏华给洪秀全送熊猫的同时自然另外给杨秀清也准备了一份,也是一公二母三只。在给杨秀清介绍时,夏华一本正经地说道:“此物名曰大熊猫,又有古名曰食铁兽,乃上古战神蚩尤的坐骑,愚弟敬献给四哥,祝四哥像蚩尤一样战无不胜、扫荡乾坤。”夏华一边说一边艰难地想象着蚩尤骑着大熊猫跟黄帝打仗的样子。根据后世相关专家学者的研究,大熊猫在上古时期还是很有战斗力的,能够混在虎、豹、熊等猛兽的队伍里滥竽充数,但人们后来发现这货渐渐地变得战斗力越来越低,甚至转性改为吃素了,简直就是人畜无害、卖萌可爱,于是就将其当成了和平的象征,晋朝人曾经把大熊猫绣在军旗上,在打仗快输时就举起这种“大熊猫旗”表示愿意求和停战。
“好!好!好!”杨秀清兴奋不已,夏华每次给他带的礼物都让他惊喜不已。
上次扩军的事情让夏华和杨秀清的“亲密关系”被投下了一道阴影,夏华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自然是为了缓和他跟杨秀清之间的“不愉快”。
金龙殿内,看到文武重臣都已就位,洪秀全向蒙得恩示意一下,蒙得恩立刻高声道:“觐见时刻已到!天王召见尔等!尔等入殿!”
刘继盛、傅善祥等男女两科人员分列两队地走向金龙殿,在丝竹细乐声中,齐齐地跪在殿外汉白玉主道上三呼万岁,接着,由四名女官将其引入殿内,入殿后再次下跪并三呼万岁。
“好、好、好!”洪秀全心情十分畅怀,“诸卿免礼,平身。”
“谢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继盛、傅善祥等人一齐起身。
洪秀全俯视着身穿新装的刘继盛、傅善祥等人,心情愈发畅意开怀:“朕自弱冠之年起,寒窗十数载,应试四次,穿着布衣草鞋,跑了数趟广州府城,一心博取一个功名以光宗耀祖。可惜,满清朝廷治下黑白颠倒,舞弊之风盛行,只要你有银子送给考官,不论写的是天地乃宇宙之乾坤,吾心实中怀之在抱还是元后即帝王之天子,苍生乃百姓之黎元,一概可以金榜题名,怀有真才实学但出身寒微的学子反而名落孙山。朕一怒之下,发誓再也不考满清之试,再也不穿满清之装,有朝一日,自己开科取士!如今,朕心愿达成,朕这个落第书生果然做了你们的主考官了,哈哈哈!”他笑得爽朗无比。
现场响起哄笑声,杨秀清、冯云山等人都哄堂大笑,刘继盛、傅善祥等人不敢开口发笑,都低头忍住。夏华也在笑,但他是干笑,他在心里吐槽道:“我说洪秀全啊,你把你的陈年破事说出来也不嫌丢人!按照你的意思,你考不上是因为你有才学却无银子?我看不见得吧!人家左公、江忠源怎么就考上了?你从十五岁考到二十九岁都考不上秀才,人家左公十五岁就考上了,你还不承认事实?你真的有才学?瞧你写的那些打油诗,老子就呵呵了。你丫的不但没银子,并且也没才学,所以才考不上。”
洪秀全谈笑完,望向刘继盛:“你便是男科状元刘继盛?”
刘继盛立刻出列行礼:“回万岁,小子便是刘继盛。”
洪秀全点点头:“你在时务策、制艺、诗赋三试中均获第一,果然是天国人才,望你以后好好地为天国效力。”
刘继盛道:“小子一定为天国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天王隆恩。”
洪秀全想了想,似乎打算考一考刘继盛,开口提问道:“刘继盛,朕且问你,朕以大义兴兵,应天顺民,为何天军所到城池却多有抗拒?”
刘继盛不假思索地道:“此乃由于满清入关已久,人民已忘亡国之痛。万岁起事,智者视为吊民伐罪,愚者视为犯上作乱,天下苍生,毕竟愚者多而智者少,智者中又有太多为虎作伥之辈、助纣为虐之徒,为一己私利而假痴不癫、故作糊涂,使得万岁大义难以深入人心。因此,万岁应派人深入民间广为宣传,晓以大义、开化民智,如此,天下人心自然归顺天国。”
洪秀全听得十分满意:“不错,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刘继盛啊,你的这几句话一下子解开了困扰朕多时的一个谜团,让朕茅塞顿开、恍然大悟。来人,赐一顶彩轿华盖给刘继盛,再配三十名锦衣侍卫给刘继盛。”
“喏!”蒙得恩立刻应道。
刘继盛下跪拜谢:“谢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华在旁边听得微微点头,这个刘继盛确实是个人才,他意识到了宣传在战争中的作用,实属难得可贵。历史上,刘继盛在太平天国中后期逐渐地成为太平天国的重要文官,在太平天国走向败亡时,刘继盛吞金s,为太平天国尽忠殉节。
比起男状元刘继盛,洪秀全等人对女状元傅善祥更感兴趣,毕竟女状元从古至今才出了这么一个,并且出于太平天国,使得“女状元”俨然成了太平天国的标志之一。洪秀全看向傅善祥:“你便是女状元傅善祥?”
傅善祥立刻出列行礼:“回万岁,小女便是傅善祥。”
洪秀全问道:“你是在明王府上做事的吧?”
傅善祥回道:“回万岁,是,小女是两千岁的秘书。”
洪秀全笑着望向夏华:“华胞,你果然是慧眼识人哪,挑选的秘书真是才貌双全。”
杨秀清呵呵一笑:“说的是!华胞的这个秘书不但才华横溢,长得也俊俏啊!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真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呀!”
夏华笑了笑:“多谢二哥四哥夸奖。”他心里暗忖:杨秀清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似乎夹枪带棒、不怀好意的,历史上,傅善祥就是被他给霸占的,他该不会要从老子手里抢人吧?
洪秀全再次望向傅善祥:“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数十,哪朝出过女状元?哪代设过女科?唯有天国做到了!由此可见,天国不只是新朝新气象,更是开天辟地、亘古绝伦!”他看着傅善祥,目光里充满了一种沾沾自喜和自鸣得意,仿佛傅善祥是他完成的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傅善祥抬头看着洪秀全,突然提高声音道:“启奏万岁,小女有言进谏。”
洪秀全心情很好,因此满面春风地点头:“准奏。”
傅善祥朗声道:“小女傅善祥蒙天父天兄的荣光,托天王万岁的洪福,得以樗栎,忝列朝堂。小女不敏,愿以刍荛,上达天听。方今鞑虏未灭、王业未成,天下兄弟姐妹仍呼号于水深火热之中清妖数万大军,方虎视于天国城阙之下北伐西征,俱陷未分胜负激战之中宇内群黎,莫不延颈跷足以待天军圣兵之至。望万岁暂缓声色犬马之乐,力辟甘谀溢美之辞,在朝中选贤与能,励精图治,在军中厉兵秣马,廓清华夏。如斯,天国则大兴,群黎而受德。小女不胜惶恐企盼之至。”
金龙殿内鸦雀无声,杨秀清诧异不已地看着傅善祥,冯云山凝视着傅善祥,微微地点头,蒙得恩、陈承瑢等人都张口结舌,卢贤拔、何震川等人都对傅善祥肃然起敬,洪秀全端坐着纹丝不动,一脸木然地面无表情。夏华冒出了一头热汗,他看着傅善祥,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半晌后,洪秀全用不带感情的语气开口道:“傅善祥,朕如何声色犬马了?”
傅善祥毫无惧色地道:“万岁起于民间,深知百姓疾苦。起义不到二载,却已万众归心,俨有云龙风虎之势,若能宵衣旰食、始终如一,以万岁之雄才大略,加上麾下群杰悉心辅佐,一统华夏乃是指日可待之事耳。然,万岁自入京以来,深居宫禁、倦于国事,屡次广选n,使得百姓颇有微词。据闻,众女子大多身不由己,安居家中却被人破门而入,强行掳掠而走。一进宫内,犹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终日围绕于万岁,万岁又倦于国事,岂不是声色犬马?”
洪秀全脸上肌肉抖了抖,突然喝道:“蒙得恩!”
蒙得恩慌忙出列向洪秀全下跪:“下官在!下官在!”
洪秀全满面怒色地道:“朕命你代选女官,你却如此胡作非为!当真是欺君罔上、罪不可赦!若非念你向来忠心耿耿、办事勤勉,朕定要将你过云中雪不可!再敢如此,定斩不饶!”
蒙得恩汗流满面,连连叩首:“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夏华看得出,洪秀全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到了蒙得恩的头上,蒙得恩自然愿意给洪秀全“背黑锅”,君臣两人一唱一和。夏华望向傅善祥,心里道:“你发什么神经?能不能少说两句?”
傅善祥又道:“万岁说过,天下男子皆为兄弟,天下女子尽是姊妹。万岁今日破千古常规而开女科、任女官,足见万岁之广袤胸襟,还望万岁今后不要为宵小奸佞蒙蔽圣聪才好。”
洪秀全恢复满脸笑容地再度看向傅善祥:“女状元,你身为巾帼,莫非也如腐儒般见识,认为女色是误国祸水么?”
傅善祥摇了摇头:“非也!自古以来,巾帼女子所履不过内阃中庭,所识不过父母亲朋,所知不过三从四德,及笄而嫁,为妻为妾,生儿育女,以身事人。嫁个平民百姓,一生如奴如婢倒也罢了,万一嫁个昏君庸主,一旦国破家亡,那罪过便在她的身上了。史书上与党锢、宦官、内戚并称的女祸不过如此而已。倘若君是圣君、主是明主,即便妲己、褒姒、赵飞燕、杨玉环、万贞儿、陈圆圆共入后宫,又如何魅君惑主、祸国殃民?君不圣、主不明,到头来,将误国之责推至女人身上以欺世盗名罢了!”
洪秀全听得出傅善祥的话中话,顿时又有些无言以对又有些怫然不悦,稍微地顿了顿后,他转移话题:“卿文采冠于巾帼,谈吐卓尔出群,听说,冯丞相定下的女科策论题目乃是安民策,卿之答案令冯丞相赞不绝口。其中究竟有何令人拍案叫绝的真知灼见,朕愿闻其详。”
傅善祥笑了笑:“万岁,治大国犹如烹小鲜,无论治国或是安民,其策又岂是三言两语可说尽?区区一页之卷,当真是欲说还休。小女已将胸中所策完完整整地尽皆书出,请万岁过目。”她说着,从衣襟内取出数十页叠在一起的纸张,双手高高托举着。蒙得恩上前接过,回身呈递给洪秀全。
夏华看着这一幕,越看越觉得傅善祥今天表现古怪,他看到傅善祥在把纸稿呈献上去时回了一下头,看着自己并且微微地笑了笑。
洪秀全接过蒙得恩呈递上来的傅善祥的纸稿,粗粗地浏览起来,刚一看,他就皱紧眉头,再继续往下看,脸色顿时越来越紧绷,只看了两三页,他就已经脸色铁青,根本看不下去了,到了最后,他脸上已经是黑气翻腾,夹杂着即将爆发的电闪雷鸣,毋庸置疑,上面写的都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东西。“大胆!”洪秀全勃然大怒,把文稿一下子掷在地上,纸页四处飞舞。
“你”洪秀全伸出手指,指着傅善祥,满脸都是凶煞的杀气,眼中更是凶光毕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必须废除圣库?还劝朕恢复孔孟妖学?足见你实乃人皮妖心!来人!”
夏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走到傅善祥身边,在傅善祥和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时,他甩手一巴掌打在傅善祥脸上。清脆响亮的“啪”的一声,傅善祥措手不及,被夏华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显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红手印。“谁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夏华声色俱厉地呵斥傅善祥,“仗着我对你的看重,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傅善祥完全被打懵了,她愣愣地看着夏华,一边举手捂着脸一边强行忍住眼泪。
夏华一脸诚惶诚恐地向洪秀全跪下:“天王,臣弟治下不严、管教无方,请您降罪。”
洪秀全确实也没想到夏华会当众打傅善祥的耳光,因为夏华素来“好脾气”,对部下和别人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绪失控。“华胞,你起来吧!”洪秀全颔首,“你的这个秘书”
“请天王念在她为臣弟办了不少事,又教导明王娘识字的份上,宽恕她的放肆之过。臣弟把她带回去后一定好好地责罚,绝不会让她再如此放肆了。”夏华连忙道。
洪秀全看了看傅善祥,点点头:“嗯,你确实要对她好好地管教管教!”
“谢天王!”夏华谢恩,起身后对傅善祥低声道,“赶紧给我回去!不许说一个字!”
傅善祥勉强向洪秀全行了一礼,然后一边掉眼泪一边快步地走出了金龙殿。
看到傅善祥离开金龙殿,夏华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起小小的插曲,洪秀全的兴致受到了不小影响,现场气氛也有些僵化,小半天后,这场觐见典礼稍微有点草草地收场了。除了女状元傅善祥,所有的状元、榜眼、探花、翰林、进士都得到了在天王宫内享用晚膳的恩准。当晚,天王宫内大摆宴席,灯火通明间肉山脯林,高朋满座下热闹非凡。
武昌,夕阳缓缓西沉,夜幕渐渐降临。
城外郊野间,一队武装整齐的太平军士卒正在尽忠职守地进行着巡逻。这时,一名士卒看到了什么,连忙呼叫队长:“排长!你看那里!”
排长顺着士卒指的方向看去,借助着晚霞回光,看到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步履蹒跚地直向武昌城而来,顿时,排长产生了强烈的警惕心。以武昌为核心的武汉三镇是太平天国疆域的最西处,并且还是一块飞地,四面方都是清军控制区,与九江、安庆等太平天国其它领土以及首都天京都只靠着长江水路进行联系,同时,它是太平军在两湖的根基,两湖清军正在大举逼近这里,试图拔掉太平军安插在两湖腹地的这根钉子,而太平军的西征部队又以这里为桥头堡,从而进击整个两湖,毋庸置疑,武昌是这场战争的前线地带之一。为了确保武昌不失,驻扎这里的太平军进行了严格的清野坚壁,使得城外郊区完全就是无人地带,时不时就有清军在郊区出没。在这样的前提下,远处那两个正向武昌城而来的人无疑是十分可疑的。
“一班,跟我上去看看!”排长有条不紊地吩咐道,“二班、三班,注意警戒!小心清妖细作!”下达完命令后,排长带着一班士卒们紧握着武器佝偻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迎了上去。
随着距离慢慢地缩短,排长看清了,那两人似乎是逃难的老百姓,衣衫褴褛、浑身泥土,并且是年轻的一男一女,男的不停地东张西望着,女的则低着头,两人都明显地精疲力竭了。
“什么人?”排长带着士卒们猛地起身,张弓拔刀地厉声呵斥道。
男子被吓了一跳,但在看清排长等人的号衣服饰后,他一下子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天哪!终于找到你们了!”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然后摇了摇身边的女子,“你看!我们终于到了!”
女子微微地抬了一下头,但没说话,又低下了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排长心头一动,他是老广西,听得出男子口音是广西的。
“你们就是长天军圣兵吧?”男子面黄肌瘦的脸上喜悦得熠熠放光,“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啊!天军大哥,你听我说,我们她!是她!”他指着身边的女子,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她是你们明王两千岁的家人!我是她的义兄!我们特地从广西一路千里迢迢地过来投奔明王两千岁的!你们只要把我们送到明王两千岁面前,明王两千岁一定重重地嘉奖你们!你们千万相信我!她是明王两千岁最重要的人!明王两千岁一直挂念着她!”
“你们是明王两千岁的家人?”排长神色凛然,语气一下子温和了很多,众士卒也齐齐表情肃然。对于太平军广大军官士卒而言,天王和首义王里,天王洪秀全自然是威望最高,被太平军上下“敬若神明”,接下来就是东王杨秀清和明王夏华,两人是太平军在名义上的二把手和三把手,更是实际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在两人“用兵如神、料事如神”的指挥下,太平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且两人一个是经常被天父附身下凡的“天父四子”,另一个则是天兄的“圣灵使徒”,本身就是“天神下凡”,使得杨夏二人在太平军广大军官士卒心中威望极高,西王萧朝贵、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秦王石达开、汉王秦日纲、唐王胡以晃都是比不了东王杨秀清和明王夏华的。
“是的!是的!”男子喜形于色地连连点头。
排长凑上前看了看,看到女子满脸都是脓疮伤疤,顿时吃惊不已:“她脸怎么了?”
“别误会!别误会!”男子急忙伸手擦了擦女子的脸,“只是糖汁。从广西到这里,一路千山万水,沿途到处是土匪、山贼、流寇、强盗,还有清军清妖,世途险恶,不得不防啊。”
排长明白了,这位女子肯定是长相姣好,所以男子故意用糖汁在她脸上弄出“脓疮伤疤”,从而防止路上被不轨之徒打主意。排长稳了稳心神,问男子:“你说,你是这位姑娘的义兄,而这位姑娘则是两千岁的家人,并且还是两千岁最重要的人,恕我冒昧,请问,你们叫什么?”
男子喜笑颜开地道:“你们只要告诉明王两千岁,赵萍姑娘来找他了,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