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泰安府,府城内,大明王府。
这座府宅原先是泰安府知府衙门,经过打扫、整理、清洁和简单的修葺和装修后,成为大明王府并且是长期的大明王府。像夏华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缺房子住、不愁买房子的问题的,他在他治下领地内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房子住,但都是临时的,他的第一个长期明王府在桂林,第二个长期明王府大明王府在南京,但这两个地方都已经不能去住了,眼下,他把他的第三个长期大明王府定在了泰安,成为他的“家”。说到底,“房子”和“家”不是一个概念,夏华和所有人一样,需要的是家而不是房子,毕竟,房子到处都是,但家永远都是只有一个。
此时已是中午,夏华正在客厅里吃午饭,除了他本人,还有被他请来一起用餐的左宗棠,以及被左宗棠带过来的左孝琪。左宗棠深受夏华的钦佩和敬重,被他视为亦师亦友,左宗棠也知道夏华的脾气,在夏华面前从来都是率性而为。左宗棠和左孝琪到来时,夏华亲自站在府门口迎接左宗棠,两人一路谈笑风生着步入客厅,周秀英正把一盘菜肴放在桌子上,看到左宗棠到来,她连忙弯腰行礼:“左公。”夏华身边人都知道夏华极度敬重左宗棠,因此跟他一样处处敬重左宗棠,也都称其为“左公”。
左宗棠笑着点头,随后又感到一丝诧异,觉得上菜这种事不应该是周秀英做的。周秀英此时是夏华卫兵团的团长原团长徐玉仪、副团长徐玉伟、团参谋长吴文杰都被夏华送去了讲武堂,毕竟他们在那件事中“立了功”,保护夏华逃出了南京城,责任是保护夏华的安全,但此时的行为却俨然犹如一个家庭主妇。左宗棠望向夏华,夏华笑了笑,没说什么。左宗棠顿时明白了,这个周秀英已经不是什么卫兵团团长了,而是“明四王娘”了。说起来,夏华此时在这种事上已经放开了,他觉得,自己又不是始乱终弃、见异思迁的负心汉,自己大可学习后世金老名著天龙部里的段正淳,虽然处处留情,女人一堆,但却并非喜新厌旧、薄情寡义,而是对每个女人都是真心诚意地爱的。再把话说回来,不管是这个时代还是后世,有权有势的人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只不过此时合法后世不合法而已,要不然,后世怎么会诞生“二奶”这个词?“二奶”不就是没有名分的妻妾么?夏华先前共有三个爱人,洪宣娇已经跟他一刀两断,赵萍和傅善祥都远在上海并且都有了身孕,使得他孑然一身,在这样的情况下,周秀英一天到晚跟在他身边,两人不发生点什么反而奇怪了,况且,夏华一直都是知道周秀英的那份女儿家心思的,要不然,她当初也不会放着副团长不干非要跑到夏华身边当卫兵了,自然而然的,夏华接纳了她。夏华打下了十之七的山东,却没有广选齐鲁佳丽,已经很洁身自好了,换成洪秀全或杨秀清的话,百分之百早就在山东大选n、大增后宫了。
“左公,请坐,还有左秘书,也请坐。”夏华十分热情地招呼道,“对了,秀英啊,你也一起坐吧。”
周秀英顿时有些吃惊:“我我也能入席吗?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了?你可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夏华伸手拉着周秀英一起坐在桌边。
周秀英坐在夏华身边,看着夏华,眼神里充满感动和温柔。
左孝琪撇撇嘴:“嘁!应该是女主人之一。”
夏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左宗棠看着周秀英刚刚端上的一盘菜肴,有些惊奇地问道:“两千岁,此是何菜?见所未见啊!”
“左公,您是湖南人,喜吃湘菜,我其实也喜欢吃湘菜,这道菜是我新发明的,把鸡腿去骨切丁,把辣椒去籽切段,然后炸熟鸡块并且沥干,接着把鸡块、辣椒、酱油、醋、蒜泥、姜末拌炒均匀,最后勾芡再淋上麻油,便成此新菜了。我决定以左公您的名字命名,叫作左宗棠鸡。”夏华笑道。
左宗棠哑然失笑:“左宗棠鸡?”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左宗棠鸡,尝了尝,称赞不已,“不错!色香味俱全,又甜又辣,甜而不腻,辣味爽口,鸡肉也是香脆可口,好!”他食指大动。
夏华看着品尝“左宗棠鸡”的左宗棠,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真是一个天才。在后世的美国,知名度最高的华人是谁?不是李小龙,不是孔子,也不是马云,而是左宗棠。美国人之所以如此知道左宗棠,跟左宗棠的历史功绩没有什么关系普通美国人哪里会了解中国的清末历史,而是因为“左宗棠鸡”这道菜。左宗棠鸡风靡美国,是美国人最喜爱的中国菜,也是仅次于比萨的最受美国人喜爱的第二大外来美食,但左宗棠鸡跟左宗棠本人没任何关系左公整天忙得很,又要镇压太平天国又要搞洋务运动又要收复新疆,就算有闲工夫,还要忙着跟曾国藩、李鸿章掐架,哪有心思烧菜研究烹饪,左宗棠鸡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时的n名厨彭长贵发明的,彭长贵是湖南人,十分仰慕左宗棠,他为了给这道新菜取个跟湖南有关并且响亮的名字,就托名左宗棠取名“左宗棠鸡”。左宗棠鸡不难做,使得夏华可以提前“发明”出来并且用于招待左宗棠本人。
看到左宗棠连连称赞,左孝琪也尝了尝左宗棠鸡,同样露出津津有味的表情,但她不想夸奖夏华,而是再次挖苦夏华:“两千岁莫非忘了,外面那么多老百姓过着饔飧不继、饥肠辘辘的苦日子呢,两千岁倒好,却在家里研究怎么把鸡肉做得更好吃,简直是不知民间疾苦。”
“琪儿,你怎么说话呢?”左宗棠忍不住责备左孝琪。
“爹,我说错了么?”左孝琪不服气地道,“两千岁掌管二十府之地,他既然身为君王,就应该以身作则,跟老百姓同甘共苦。”
“还真的错了。”夏华看着左孝琪,“世上领导人可以分成三种,一种是自己天天有肉吃,同时让老百姓也天天有肉吃,一种是自己天天有肉吃,却让老百姓天天忍饥挨饿,还有一种则是自己粗茶淡饭、吃糠咽菜,同时让老百姓也粗茶淡饭、吃糠咽菜。你觉得,哪一种好呢?”
左孝琪道:“当然是第一种了!自己天天有肉吃,让老百姓也天天有肉吃。”
“对啊,我不是正努力地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吗?”夏华道,“让天下老百姓都能吃上肉,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需要慢慢来,急不得。你说我应该跟老百姓同甘共苦,好啊,我天天粗茶淡饭、吃糠咽菜,同时,我让我治下的老百姓也天天粗茶淡饭、吃糠咽菜,这样好不好?”
左孝琪瞪眼:“当然不好了!”
“你不是说要同甘共苦嘛?”夏华摊开手,“我这么做难道不符合你的要求?”
左孝琪有些语塞。
夏华笑道:“自己大鱼大肉,让治下老百姓吃糠咽菜,这样的领导人是混蛋,自己吃糠咽菜,让治下老百姓也吃糠咽菜,这样的领导人看上去跟老百姓同甘共苦了,实现了所谓的平等,但对于老百姓而言,又有何用?这样的领导人,虽然不是混蛋,但却是废物。老百姓要一个只能带着大家吃糠咽菜的领导人干什么?只要不是铺张浪费,领导人自己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领导人能让老百姓吃什么。左秘书,我问你,第一,我吃肉,让老百姓喝汤,并且我努力地让老百姓最终都跟我一样吃上肉,第二,我跟老百姓同甘共苦,一起吃糠咽菜,你觉得哪个更好?”
左孝琪勉强地道:“当然是第一个。”
夏华耸耸肩:“那我现在做错什么了?既然我要领导那么多老百姓最终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果我天天吃糠咽菜,不吃点好的,我的身体怎么能坚持得长久?我的身体要是不能坚持得长久,我还如何有充足的时间领导老百姓最终都能过上好日子?说到底,我又没有锦衣玉食、酒池肉林。”
左孝琪顿时不吭声了。
左宗棠点头:“两千岁说得对!身为一个君王,为国为民是必须的,同时也要爱惜自己,刻意地委屈自己是没有必要的。历朝历代,很多明君在生活上不算戒奢宁俭,但他们能领导国家和苍生走向强盛富裕,就足矣,反之,很多勤俭朴素的皇帝却并非明君,并非国家之幸、苍生之福,比如明末的崇祯,还有篡汉的王莽,他们在个人生活上厉行节约,却未给国家和万民带来福祉。人称五代第一明君的柴荣,十五岁从军,二十四岁拜将,三十三岁称帝,他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并且克勤克俭、深受爱戴,在登基即位时,他立誓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本来,他极有可能实现他的宏愿,扫平群雄、统一华夏,可惜,偏偏因为英年早逝,未能给天下和华夏苍生带来一个太平盛世。柴荣病逝前,正在北伐契丹、进攻燕云十六州,出师仅仅四十二天就兵不血刃地连收三关三州,但在他准备乘胜追击夺取幽州时,身体却因为过度操劳疲惫而一病不起了,后来,继承他衣钵的赵宋大不如他,虽然延续了后周的文化和经济,但在军事上却黯然神伤,未能统一华夏,更加没有夺取柴荣当初即将夺取的燕云十六州,造成华夏千古遗恨。柴荣要是爱惜身体,对天下老百姓也是好事啊!”
夏华笑道:“还有左公您最尊崇的诸葛亮。诸葛亮吃得很少,操心的事情却是巨细无遗,他一天只吃一斤米,但连士卒挨二十板子这种小事都要过问,于是,司马懿说他食少事烦,岂能长久乎,最终,比诸葛亮大两岁的司马懿活生生地熬死了诸葛亮。说到司马懿,这个老家伙之所以最后吃掉魏吴蜀三国,最基本的原因就是这个老家伙命长啊,硬生生地熬死了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四代曹魏君王,反过来呢,也怪曹丕、曹叡都是短命鬼,没能镇住司马懿,最终丢了曹魏江山。说来说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说得对!说得对!”左宗棠爽朗而笑。
两人边吃边谈。左宗棠吃完半盘左宗棠鸡,一边意犹未尽一边问道:“两千岁,你上次刻意地放走僧格林沁,不只是为了驱虎吞狼、黑吃黑地夺取韦昌辉在鲁西的那几块地盘这么简单吧?”
夏华嘻嘻笑道:“知我者,左公也!”他换上正色,“左公,你有无觉得眼下的中国其实酷似东汉末年?”
左宗棠若有所思:“不错,确实很像。东汉末年,黄巾起义、天下大乱,朝廷无力镇压,只得允许地方豪强组建地方军队镇压黄巾军,结果,黄巾起义虽然被平定了,但地方豪强们却是个个拥兵自重、割据自立,形成群雄并起、诸侯混战的局面。眼下,太平天国等起义军起事反清,清廷也无力镇压,只得允许地方豪强组建团练乡勇,最终”他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了。僧格林沁是清廷正规军最后的支柱,他要是倒了,清廷正规军就彻底地瓦解了,地方军队比如湘军,还有那些手握实权的总督巡抚们,必然会拥兵自重、割据自立,如此,中国就破碎了。难怪你没有一鼓作气地挥师北上、直捣京师,对太平天国的北伐也不太积极。”
夏华颔首:“我之所以不太积极地参加北伐,一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虽然已有不小的地盘,但需要时间、精力、银子进行好好地经营建设,没有准备充足,岂能发动大战?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防止满清被我夺取京师后,全国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四分五裂。那么,我的军队发动北伐,不只是打下京师这么简单,还要在满清树倒猢狲散后有足够实力在很短时间内剿灭群雄、掌控全国,建立大统一的新中华,可我现在只有打下京师的能力,却没有扫荡全国的能力,因此,我不能操之过急。最重要的是,中华一旦陷入四分五裂,太危险了!西方列强无不对我中华虎视眈眈,中华一旦陷入四分五裂,五胡乱华的惨剧必然在今日重演!特别是s和日本!s人眼下一方面忙着跟英国人、法国人、土耳其人打仗,一方面却还没忘记继续步步蚕食着我中华,居然公然宣布库页岛是他们的!我中华若陷入四分五裂,s人不乘人之危、趁火打劫才怪!”
左宗棠神色凝重地点头:“所以,你暂时放过满清朝廷,不攻打京师,先留着满清朝廷,让清廷维持中国的完整和统一,此举确实甚为高明啊!对了,你说s是我中华大敌,这个看法确实是鞭辟入里的,林公林则徐当初也是这么教导我的,但是,你说日本也是我中华大敌?此话从何谈起?小小日本,乃是弹丸之地的蕞尔小邦,岂能威胁我泱泱大中华?”
夏华笑着摇摇头:“日本虽然是个屁大的国家,却也不可掉以轻心。如果我们对其麻痹大意,必定养虺成蛇!日本人确实个头小、国土但野心可不小!唐朝时就染指朝鲜半岛,明朝时更是妄图先吞并朝鲜、再吞并中华,丰臣秀吉那厮居然打算先侵占朝鲜、再侵占中华,最后侵占印度,建立一个所谓的大日本,还要把日本的国都迁到北京来!如此一个狼子野心的卧榻隐患,岂能不防?岂能不斩草而除根?那帮孙子之所以老实,是因为他们很弱就像一条蛇,一旦这条蛇长成了蟒,就会滋生一口吞掉大象的野心了。当然了,现在的日本还不成气候,我们以后再慢慢收拾那帮孙子,台风当年可以吹翻蒙古人的木头战船,但如今可是吹不翻我的蒸汽机铁甲战船的,眼下,最要防备的还是s。”
左宗棠感叹一声:“两千岁n远瞩、明见万里,真乃我中华之福!”
夏华笑道:“光靠我一个人还不行,还要靠左公,还有千千万万的中华有志之士。左公,正如您上次说的,我现在的地盘也不小了,麻雀虽五脏俱全,我该成立一个面面俱到的最高级统治机构了。考虑到避嫌,不过度地到洪秀全、杨秀清等人,我打算成立一个政务委员会和军务委员会,政务委员会下辖司法部、立法部、nnb、财政部、税务部、内务部、外务部外交部、警务部、教育部、宣传部、snb、交通部、工业部、农业部、商业部、科研部、文艺部、国土部、水利部以及食品药品安全管理部,合计二十个部,各府相对应地设立二十个厅,各县再相对应地设立二十个局,从而实行部、厅、局sn管理。另外,单独设立一个廉政公署,这个机构直接听命于我本人。当然,这套新政框架只是目前用的,毕竟我现在的治下领地也就两个省,等以后全国统一了,我会进行进一步地完善,让它更加科学。”
左宗棠听得目光炯炯:“这二十个部要比传统的六部更加完善、全面、细致,可以说是分工明确、井然有序,两千岁真是高人!嗯廉政公署是什么?”他有些不解。
“反nb的。”夏华道,“贪腐是国家的毒瘤,历朝历代都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大问题,眼下的北京城里,咸丰就为贪腐问题而愁得焦头烂额,他使尽浑身解数进行反贪也收效甚微,为啥呢?因为他是用贪官查贪官。咸丰当然知道用贪官查贪官是查不出什么的,他肯定不想这么做,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别无选择。满清夺得天下已有两百多年,两百多年下来,那些达官贵族、名门望族们早就形成了庞大的、盘根错节的门阀势力,他们互相通过通婚、联姻、同乡、同学、师生、结盟、利益共同体等关系组成一张堪称密不透风、无懈可击、针扎不入、水泼不进的关系,面对这张大,就算咸丰是皇帝,他也无可奈何,为何?他想坐稳江山,就必须依靠这些人的支持,这些人就是他的龙椅的基石,满清的权贵高层集团就是一群贪官,咸丰总不能为了反贪而直接推翻满清吧?这是他的无奈,也是他的悲哀,因此,我可不希望这种无奈、这种悲哀会落到我头上。我的领地是通过战争获得的,战争是最直接的暴力机器,我手里的二十府领地被战争机器碾压过去后,二十府领地里原先的门阀势力都被碾压得粉碎了,但是,如果我不做好预防措施,随着时间推移,新的一批门阀势力就会产生了,到时候,我就会跟咸丰一样束手无策了。因此,我现在就扎死这个缺口!从源头根本上铲除这片土壤!”
左宗棠感叹不已:“好,好啊,这样一来,真的就是改天换地了。”
夏华接着道:“至于军务委员会,自然就是最高军事机构了,下辖总参谋部、军政署、军训署、军需署、军法署、军医署、步兵总监、骑兵总监、水兵总监、炮兵总监、工兵总监,还有一些附属部门。”
左宗棠连连称赞:“好!好!”
夏华笑着举起双手:“军权,在我左手中,nn,在我右手中,军政两权力集中在我的手中,但从我向下,军政两权力必须分家,不能存在某个人身兼军政两权的情况,从而避免滋生内部派系势力,因此,军务委员会的委员长和政务委员会的两个委员长嘛,自然都是我,左公您是军务委员会的副委员长。”
左宗棠吃了一惊,他当然明白夏华这个任命的意义,他从此以后就是明王军的二把手了,顿时,他感动感激不已:“两千岁如此看重左某,对左某委以如此重任,左某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心一意地追随两千岁,为天下苍生尽到左某的一份力。”
夏华笑道:“有左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接下来就着很多细节问题一边用餐一边商讨,都谈得忘了时间,使得这顿午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两人都是踌躇满志、热情如火,左宗棠迫不及待地前去着手组建“军务委员会”,夏华为他送别,他站在客厅门口,仰望着天空,他知道:随着这套军政机构的具体成立和投入运转,自己真的就完成单飞了。
“从当初的一五零年夏到现在的一五三年夏,老子花了整整三年时间,终于把翅膀给长硬了!”夏华长叹一声。
这时,赵三叔急匆匆地小跑着过来:“两千岁,六千岁来了!”赵三叔此时是夏华的岳父,但赵三叔肯定不敢把夏华当成普通的女婿。夏华一直让赵三叔当明王府大明王府的管家。
“我六哥派人来了?”夏华略感意外。
“不是北王派人来了,是北王本人亲自来了!已经到城门口了!”赵三叔纠正夏华。
“啊?”夏华吃了一惊,连忙快步出门迎接。
“两千岁!”赵三叔连忙叫住夏华,“六千岁派人说了,您千万不要亲自迎接,以免惹人注意,您在府中等他上门就好了。”
夏华心头一动,停住脚步点点头,他意识到,韦昌辉是秘密地从豫东来到泰安的。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不显山不露水的马车抵达大明王府门外,夏华看到了许久没见到的韦昌辉,却看到韦昌辉是艰难无比地从马车里被人背下了马车,然后趴在一个铺着厚毯子的担架上,被四个随从抬了进来。
“六哥!”夏华快步上前,一脸关切地道,“你你的伤势还没好吗?”
韦昌辉苦笑一声:“你自己看吧!”他身边一个随从直接掀开他了的裤子。
夏华看得顿时愈发同情韦昌辉,只见韦昌辉的臀部“没有一块好肉”,旧伤上叠着新伤,屁股上满是血痂、疤痕、淤青、紫斑、肿块、脓包整个臀部“几乎变形了”,变成了两坨表面上伤口结疤愈合的烂肉,虽然伤势看起来在表面上好得差不多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当初被打得是何等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臀部脂肪肌肉肥厚,并且距离内脏器官和筋骨比较远,挨打确实不会致命,但是,会产生剧痛,另外,韦昌辉是在大庭广众下被扒掉裤子挨板子的,在人格上更是严重的侮辱,最严重的是,他不是第一次被杨秀清这么整,已经被整好几次了,还有,臀部挨打并不是真的不会致命的,如果挨打次数较多、程度较重,就会造成大面积的软组织挫伤、外出血和内出血,严重的会使得有效循环血量减少,继而导致血压下降,出现出血性休克症状,造成心、脑、肝、肾等重要脏器因供血不足、供氧不足而致人死亡,同时,这种挫伤还容易引起急性肾功能衰竭而致死。屁股挨打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挨打,它也是一种有致命危险的伤害。正因如此,后世新加坡执法者在对罪犯实行鞭刑时会一直有医生在旁边,就是为了防止受刑者因为臀部挨打而突然出现生命危险。
“六哥,您伤势未愈,还特地过来找我”夏华隐隐地有些心领神会。韦昌辉作为一个大男人,让夏华看他的屁股,肯定不是为了博取夏华的同情心。
“华弟啊!”韦昌辉一把抓住夏华的手,眼中热泪盈眶,“帮帮你六哥吧!救救你六哥吧!此时此刻,只有你能帮我、能救我了!”他说着,眼泪一下子汩汩而出,流出了一把辛酸泪。
“六哥,您的意思是”夏华小心翼翼地道。
“华弟!你我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韦昌辉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他这是打算活生生地逼死我啊!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夏华知道,韦昌辉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杨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