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花落的身后站着很多他熟悉的人。

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悲鸣屿行冥，伊黑小芭内，还有宇髓天元。

除了炼狱杏寿郎和蝴蝶忍之外，他见过的人全部都在这里。

“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南宫羽很难想象，第一次听到栗花落主动说话会居然是这种情形。

“…忍呢？”

一提到蝴蝶忍，栗花落的目光便波动了一下。

“真是可笑。”

“亲手害死姐姐的人居然在问姐姐在哪儿。”

“你说…什么！？”

他的嘴角溢出血丝，但他此刻根本顾不上身体上传来的疼痛。

“不可能！”

“前一段时间我一直跟炎柱在一起！”

“杏寿郎？”伊黑小芭内冷哼一声，“别开玩笑了，为了救蝴蝶忍，炼狱杏寿郎身受重伤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南宫羽深吸口气，到这时候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离奇，就算眼前的景象如何真实，就算胸口的疼痛如何清晰，他也很难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前些天和炼狱杏寿郎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仔细回想，操纵人心似乎正是那个家伙的招数。

清醒过后南宫羽也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幻境，他所见的一切，其实都是那个家伙想让他看到的而已。

他可不相信那家伙还能有让他穿越到未来的能力。

他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浑身肌肉都松弛了下来，脸上也带上了释然的微笑。

“来吧。”

他双手张开，坦然的拥抱“死亡”。

“永别了，你这个怪物！”

[就算是幻境，这样的话也太伤人了啊。]

伴随着一晃而逝的刺痛，他周围的环境逐渐开始褪色。

在一切都归于黑暗的时候，他的意识并没有消失。

“果然……”

“你让我有些失望啊，鬼剑士。”

一道身影逐渐凝聚，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斗篷人。

“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错也没有，结果当他们的武器刺来的时候你居然连反抗的**都不存在。”

南宫羽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警惕。

“别那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敌意，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我要杀你你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为了方便你理解，我可以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

“我是普戾蒙，曾经的阿拉德大陆上的最后一位心灵法师，如今的第三鬼神。”

“鬼神！？”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南宫羽便浑身绷紧。

“没错，或许你对毁灭之鬼神卡赞会更加熟悉，在某种程度上我和他是同一类别的存在。”

“那你就是我的敌人了？”

“敌人？”他的语气先是有些惊异，随后又变得理所当然，“说来也是，把卡赞视为死敌的鬼剑士数量不少。”

“不过相比于奥兹玛，卡赞的手段已经不知道温和多少了。”

“至少你还有依靠自己意志做选择的机会不是么？”

南宫羽默然。

“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为什么不反抗？”

南宫羽摇了摇头：“无论那是真实还是幻境，既然我伤害了重要的人，那我就不能原谅自己。”

普戾蒙沉默了几秒：“你的偏执真是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我自己可不觉得。”

“是么，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逐渐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控制鬼？”

“因为这里的人都太弱了，做不了什么事情。”

“你想要做什么？”

“发展自己的势力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普戾蒙伸出食指敲打着桌面。

“说起来你们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控制了他们，等你们来的时候这里的人早就被吃光了。”

“既然你帮了人类，那为什么不直接把鬼杀了？”

“幼稚。”

“…什么意思？”

“在你面对满桌宴席的时候，你有没有在意过你吃了多少猪鸭牛羊？”

“这怎么能一概而论……”

“那你告诉我这之间的区别在哪？”

南宫羽无言以对。

“无非就是你觉得那些动物无法和人相提并论，但是鬼和人之间，又何尝不是食物链的关系呢？”

“在我看来人和鬼只是两个不同的物种而已，甚至就算是看作自然中的一种猎物与天敌都不为过。”

“你觉得你错了吗？”

“没有。”

“那他们呢？”

“...”南宫羽偏过脑袋，隔了好久才出声，“或许作为另一个物种而言...也没有。”

“所以这就是战争。”

虽然他的话很残酷，但南宫羽也没法说他是错的。

“我不会强迫你改变观念，但你最好早点搞清楚，能让你完成心中的愿望的人只有你自己，别老指望着靠别人出手。”

南宫羽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作为鬼剑士而言你让我很失望，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能有些长进。”

“最后提醒你一下，不要过分去抵触鬼手的力量。”

他的声音越来越飘渺，直到最后便和他的身影一同消失不了。

到最后南宫羽也没能见到他的真面目，但他知道下次相遇时自己一定能认出他。

“诶…我居然睡着了！？”

这时候杏寿郎猛然跳了起来。

“那个家伙去哪儿了！？”

“他已经离开了。”南宫羽冷静的解释着，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杏寿郎梳理了一遍。

听完南宫羽的讲述，杏寿郎一时间没有出声，沉思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鬼神么……虽然他确实帮到了我们，但他的观念我绝对无法认同！”

“作为旁观者，那家伙自然可以说出那样的话，但毕竟我们都是深陷泥沼的参与者啊，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南宫羽有些气愤又有些无奈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桌腿。

“我可从来没考虑过’脱身’之类的。”杏寿郎捏紧了日轮刀，“在我死亡，或者说鬼全部灭绝之前，我是不会停下脚步的！”

“差不多吧，但相比于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只要我重要的人不受伤害就好了。”

“就算忍看到你这样子也不会开心的。”杏寿郎摇了摇头，“这也不是我们鬼杀队的作风。”

“一旦进入鬼杀队，那就没有回头路了，大家只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杀死鬼王无惨！”

“人和鬼之间是不存在井水不犯河水这种说法的！”

“嗯…确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