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司繁被无缘无故的迁怒。
柳若笙觉得荒谬极了。
但她也开始担心自己,皇帝对自己的另个儿子偏心至此。
她与太子和二皇子都有不快。
柳若笙现在只是一个空架的皇后。她得想一想以后的路。
伏司繁回来,陪阿瑗吃饭散步,一点事都没有。
阿瑗却见到蒙开神色害怕,只要伏司繁不召唤,他就不出现。
阿瑗心里又酸又堵。他从来不跟说外面的遇到的苦难。
深秋的晚上,国都的风,吹的人发寒。
阿瑗给伏司繁沏了茶,伏司繁端着温暖的茶杯,白日里,平白无故遭受的苛责,一下子就消失了。
伏司繁他从小多灾多难,遇到的人对他都不太好。
去了朔州,遇到阿瑗之后,才变得开始好转。
伏司繁他心里也清楚,殷藐还是殷家,都是因为阿瑗的关系。
伏司繁看见阿瑗满目的担心,摸摸她的头:“我没事。”
有你,我就没事。
晚上睡觉,阿瑗呼吸又点不过来,醒了发现是伏司繁抱着他。
新婚之夜,阿瑗与伏司繁规规矩矩的睡了一觉,阿瑗对伏司繁的睡相放心的不得了。
现在跟个八抓鱼一样抱着她,阿瑗敢肯定新婚那夜,他没睡着。
阿瑗轻轻说了声:“我透不过气了。”
伏司繁迷迷糊糊松了松手臂,不一会了,阿瑗又觉得被勒的很紧。
伏司繁丧母又不被父亲喜欢,童年没有亲人陪伴,是真的缺乏安全感吧。
阿瑗拍拍他的手臂,这样子一整晚勒着,她怕明天她就要截肢了。
伏司繁手松了松,阿瑗紧紧牵住他的手掌,这样子,伏司繁不再用手勒着她了。
等窗外的光线射进来的时候,伏司繁甚至晃神了一下。
他有多少年没有睡个好觉了。
阿瑗穿着穿着红色的儒裙,端着洗漱的脸盆,从外面走进来。
阿瑗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世家贵女,她不喜欢差遣人,事事亲与亲为。
殷藐曾经说让阿瑗不要做这些粗活,阿瑗回他:“照顾自己的事情,怎么会是粗活?”
“我能把自己照顾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就。”
阿瑗见他醒来,露出笑容,她是那样的姿容娴雅,与世无争。
伏司繁想着,阿瑗现在照顾他,是不是把他当作她的成就了。
伏司繁伸手接过温度刚刚好的毛巾,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下来。
伏司繁年少读书看到“愿有人与你共黄昏,有人问你粥可温”,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原来是这般美好温情。
伏司繁洗完漱,从后面抱住了阿瑗,说:“有你真好。”
阿瑗耳朵被伏司繁吹的发痒,忍不住从他怀里掏出来。
“很痒呢。”
阿瑗脸色绯红,眼睛似化了水。
伏司繁眼里带笑,就是要你痒。
伏司繁刚吃完早饭,“讨人厌”的殷藐就来了。
阿瑗对殷藐打趣:“阿兄,你这时间掐着点来的似的。”
殷藐心想可不是。要不是想着伏司繁是他妹夫,他早就冲过来了。
伏司繁闲适的擦了擦嘴,不理殷藐,对阿瑗说:“我要出门了。”
阿瑗傻住,发出了:“啊……”
难怪伏司繁昨天回来,气压这么低。
殷藐也有点生气:“陛下心太偏。”
阿瑗看看殷藐,以前的他可不会这样说当今天子。
殷藐说:“太子巫蛊,江相一派齐上奏要另立储君。傻子都知道,现在要在国都。”
“可陛下……”
殷藐不说了。
阿瑗也明白。皇帝把伏司繁外派,就是断了告诉伏司繁,想都不要想。
太子忤逆不孝,二皇子荒淫无用,也不会把大盛给伏司繁。
伏司繁对阿瑗说:“不用担心我。这次去不了多少时间。”
伏司繁停顿了一下:“往后我会多在王府陪陪你。”
“好。”阿瑗说。一周目,他也这般跟她说过。阿瑗心里心里生出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你是不是在一周目就喜欢我了。
伏司繁忽然有些疑惑,这样子的场景,这样的话,他跟阿瑗说过?
但是他没做到……不然他怎么会忽然沮丧了。
伏司繁认真道:“这次说到做到。”
阿瑗也傻住了,忽然间,她就听到了,一周目伏司繁见到她跳城楼时,撕心裂肺的喊叫。
伏司繁真个人压迫过来,他蹲下来,仰着头,表情严肃非常:“我说真的。”
阿瑗:“嗯。我信你。”
伏司繁出国都了,皇帝送他走,还给他安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声,代天子出巡。
年关在即,阿瑗安安静静的等着他回家。
还没等回伏司繁,等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柳若笙怀孕了。
皇帝大喜。太子越发的惶恐起来。
柳若笙对外宣布怀孕三个月后,召见阿瑗。
阿瑗以自己身体不适,拒绝了。
开玩笑,柳若笙现在是金贵的不得了的人。阿瑗怎么敢去见她。
在等伏司繁回家的时候,阿瑗收到了春桃的信。
春桃的姐姐,被处死了。阿瑗用了关系,给春桃姐姐收了尸体。
春桃的哥哥在逃在外,阿瑗也找不到。
春桃信中称呼阿瑗是小姐。
或许有些奇怪,阿瑗却懂她的意思。
撇开阿瑗的身份,春桃是真正的尊敬她,奉她为主了。
阿瑗给她的回信只有:“记住我说的话,十年之内,不要回国都。”
伏司繁从国都出发到边境,一路被人追杀。
杀手悍勇,训练有素,抓住立马自杀。
都是死士。
殷藐一路上杀的越发生气,再又一次没来得及阻止死士自杀后,整个人暴走了:“欺人太甚。”
而伏司繁却冷静的可怕。
他从没想过跟其他人争这江山,既然他们这般的怕,他就让他们噩梦成真。
阿瑗收到伏司繁的信,写着边境的风格,写着他的日常。
阿瑗又看看殷藐的信,两个人一个人说自己在边境,一个说自己还在路上。
阿瑗眼泪就一滴滴的砸下来,刚好落在了“甚想”上面。
这么多年的通信,她都能从他们的书信上,隐晦的读出他们的遭遇。
阿瑗低头看看自己的润生金的掌柜令,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