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这是元旦节前的工作日,CBD附近人群川流不息,所有的快餐店、餐厅、咖啡店都挤满了人,顾晓丹和陈秘书一起出来吃午饭,两人在一家西式素食餐厅里各自买到一份“每日特价”的沙拉餐。
餐厅里的人声鼎沸,时不时响起一阵一阵的笑声。
顾晓丹一边吃东西,一边和陈秘书聊天。
陈秘书说:“你知道吗,我为了存钱去环游世界,只允许自己每天花30元钱。”
顾晓丹惊讶,问:“每天30元?够用吗?”
“够用!”陈秘书吃了一口羽衣甘蓝,继续说:“我早餐吃馒头,午餐限定20元,上下班走路,晚饭不吃,还有5元盈余。”
顾晓丹叹为观止,问:“那你买衣服、化妆品的钱从哪来?”
陈秘书呵呵一笑:“我的衣服和化妆品都是我的表姐表妹给我的,不需要半毛钱。”
顾晓丹赞叹:“你真有毅力!”
陈秘书说:“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到处旅行,开阔视野。”
顾晓丹竖起大拇指。
陈秘书又说:“晓丹,我的身材比你瘦一点,鞋码也差不多,你如果有过季的衣服鞋子不想穿了,一定要给我,不要扔掉。”
顾晓丹点头答应:“好的。”
真聊着,忽然,顾晓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看见钟鸣琛,他毒舌的说道:“吃货,吃一盒沙拉能饱吗?”
顾晓丹还没反应过来,陈秘书好像老鼠看见猫似的,停止了滔滔不绝的嘴巴,凝神屏息,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钟鸣琛这才留意到陈秘书也在场,干咳一声,换了严肃的口吻:“陈秘书,今晚中层饭局的红包准备好了吗?”
陈秘书愣住了,然后说:“什么红包?您是指元旦节过节费吗?往常都是会计部统一发给全体员工。”
钟鸣琛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是以前!我今晚要给每位中层员工发红包。”
陈秘书战战兢兢的问:“那我现在去向会计部申请?”
钟鸣琛“嗯”了一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陈秘书赶紧去办,陈秘书急急忙忙的走了,留下了吃剩一半的午餐。
顾晓丹刚才只顾着低头吃饭,抬头,看见钟鸣琛这一脸志得意满的神态,于是问:“你为什么不去参加景黛音的追思会?”
没想到,钟鸣琛一脸平静的说:“追思会有什么好去的。”
顾晓丹不敢相信,怔怔的望着他,眼神充满了困惑。
“你也太麻木了!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前女友啊。”顾晓丹质问。
“麻木?”钟鸣琛不急不慢的说道:“假如一个人从小就要面对生老病死,经历过各种不幸,那他真的会变得麻木。”
顾晓丹斜着眼,挖苦他道:“看来,你是有故事的人?”
钟鸣琛打开了沙拉盒子,一边吃,一边说:“我的家庭本来挺富有的,可是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爸爸忽然意外死亡,过了两年,我的亲妹妹走丢了,失踪了,我的妈妈受了刺激,瘫痪了,到了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了......”
听了这些,顾晓丹的呼吸好像快停止了,想不到钟鸣琛的人生故事竟然是这样曲折的。
钟鸣琛擦一下嘴角,接着说:“参加工作的第三年,我开始创业,很快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第二桶金,第三桶金,本以为我的人生渐入佳境,可是前几年遭遇了一场火灾,我的加工厂烧成了废墟,我的脸部也烧伤了。”
“所以那时候你的脸包成了木乃伊!”顾晓丹被提醒了,脑海里浮现起钟鸣琛满头裹着白色纱布的样子。
钟鸣琛惨笑了一声,说道:“哎,我的故事就是这样了,信不信由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充满唏嘘,充满无奈,充满疲倦。
顾晓丹不得不信,用怜惜的大眼睛默默注视着他。
钟鸣琛低头吃东西,可是,一滴不争气的眼泪从他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她递给他一张纸巾,他倔强的假装看不见,头更低了,匆匆的吃完了沙拉,然后,吸一吸鼻子,抬起头,换了个话题:“联合画展的进度怎么样?”
“基本上算是顺利的,就是有一点,画家们对自己作品的摆放位置有争执,他们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放在展室的1区。”顾晓丹说。
“小事儿,你能处理的。”钟鸣琛耸一耸肩,继续说:“今晚一起参加中层节前饭局吧?”
说时,他的嘴唇漾起一抹略带无奈的笑容。
她秒懂了,问:“你是不是要喝酒,让我做代驾?”
他的淡褐色眉毛挑了一下,说:“是呀,我今晚肯定会被那帮鸟人灌醉的。”
这一晚的饭局,包间里的桌子上杯盘狼藉,七八瓶茅台酒都已经空了,八个部门经理轮流灌钟鸣琛,终于把他灌醉了。
顾晓丹搀扶着烂醉如泥的钟鸣琛回到家,一进门,钟鸣琛整个人趴在客厅地板上,好像乌龟似的,而且好像要呕吐,顾晓丹连忙找出一只脸盆,他抱着脸盆,稀里哗啦的吐了起来,场面不忍直视。
顾晓丹收拾停当,正要离开,这时候,钟鸣琛的手机响起来了,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来电显示:安老院
顾晓丹看一看醉得一塌糊涂的钟鸣琛,只好替他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位女子的声音:喂,是钟先生吗?您母亲的病又发作了,请您马上过来一下好吗?
顾晓丹说:“我是钟先生的同事,钟先生现在喝醉了。”
女子说:“哦,我是养老院的护士,钟先生的母亲今晚一直哭闹,一会儿说要见孩子,一会儿说要找仇人报仇,我们劝了很久也劝不住。”
顾晓丹想起了下午钟鸣琛说过,她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已经瘫痪了。而且,他的直系亲属只剩下妈妈了。
顾晓丹看一眼时间,这时晚上九点半,于是,她对护士说:“我现在过来。”
一个小时后,顾晓丹出现在养老院的VIP病房,远远就闻到令人紧张的消毒水气味,更可看到加装了铝条的门窗。
病床上,两位护士按住一个正在哭闹的女人,顾晓丹不禁呆住了,这个女人远看很年轻,令人无法相信她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儿子。
她就是钟鸣琛的妈妈,她正在哭泣着呢喃:“章友仁......严建诚......你们两个挨千刀的人渣、斯文败类,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们不得好死......章友仁......严建诚......我要你们断子绝孙......”
顾晓丹觉得这两个名字好生熟悉,走近一点,打量着钟母,她身材适中,穿着一套宽大的粉色睡衣,尽管她此时头发凌乱,满脸眼泪,但是仍然能看得出她标致的五官,光洁的皮肤,年轻时可能是个大美人。
顾晓丹唏嘘不已,听说钟母已经瘫痪很多年了。
钟母也看见了顾晓丹,忽然停止了哭泣,激动的对她喊道:“鸣慧,鸣慧,你回来了?”
顾晓丹一头雾水,女护士低声告诉她:“鸣慧是她女儿的名字,听说小时候走丢了。”
顾晓丹回忆起来了,钟鸣琛的妹妹在四岁那一年失踪了,距今有二十几年了。
女护士把顾晓丹推到病床前,对钟母说:“对啊,你女儿找到了!”
顾晓丹一秒钟入戏,扑到钟母的怀里,说:“妈,我回来看你了。你是不是不听医生护士的话?你吃饭了没有?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觉?”
钟母一边抚摸顾晓丹的秀发,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女儿,妈想死你了,可惜妈妈现在不能走路,不然我就去找你了......”
钟母哭得肝肠寸断,顾晓丹的情绪被她感染了,眼泪夺眶而出。
护士上去拉开顾晓丹,悄悄说:“美女,你帮我劝劝她吧?”
顾晓丹被提醒了,吸一吸鼻子,对钟母安慰道:“妈,这么晚了,养老院的人都休息了,我们先不哭,好吗?”她一边安抚,一边为她拭去眼泪。
钟母这时候也折腾够了,身心疲累,在大家的安抚下,好像小孩子哭闹够了似的合上眼睛了。
这一晚发生的小风波,顾晓丹没有对钟鸣琛提起过,直到后来护士告诉了钟鸣琛。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