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夏去找前台,随便编了个理由说自己东西丢了,跟着去了机房看监控。
她直接从程栋离开的时候开始看,头几分钟走廊上一直静悄悄的。
“调快,往后拉。”白恩夏眯着眼睛仔细看着,终于发现有一个人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是个清洁工,穿着工作服,一直低着头,路过她房门的时候,从推车里拿出玩偶摆在了门边儿。
白恩夏指着那个清洁工:“注意一下这个人,看有没有别的位置拍到她。”
负责跟进这件事的负责人在一边安慰:“您别担心,每个楼层都有监控,就连消防通道也有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白恩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屏幕上一直在切换不同位置的摄像头,终于发现有一个拍到了正脸。
那是一个阿姨,极为陌生的面孔。
白恩夏心里的期盼突然就落空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期盼是怎么来的。
她垂下了眸子,抿了抿唇,平淡的说了句谢谢。
然后转身走出了机房,身后,负责人追上:“白小姐,有发现您丢的东西吗?”
“可能是我记错了。”白恩夏扯了扯嘴角,绕过他出了酒店。
玩偶被她丢在了前台,无关紧要的人送的,没什么特别的。
外头的天更阴沉了,乌压压的云聚集在天空上,好像是要下雨了。
白恩夏突然没了胃口,心情低落,走在人行道上,拖沓着步伐,不复往日的坚定。
如果能下一场大雨就好了。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暗沉的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暗一阵亮一下的。
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都想赶在下雨前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白恩夏站在原地,抬头望天,在下一道闪电亮起时,扯出一抹笑。
如果什么事情都能像她期盼的那样发生就好了。
可惜,没这种如果不是吗。
随着一道雷声响起,压抑了这么久的天色,终于开始落雨,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
带着凉意。
她也不躲,淋着雨继续往前走。
等到身上穿的黑色衬衫和浅灰色牛仔裤都淋湿了之后,她终于在一个清吧面前停下了脚步。
清吧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往昔。
她盯着招牌看了好一会儿,门内的服务生看到后推门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雨伞,撑开挡在她的头顶。
白恩夏转眸,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男人,单眼皮,眸子闪着光。
她笑了笑,清冷的面容生出些许暖意,好像突然变得平易近人了起来。
服务生眼里闪过惊艳,压着蠢蠢欲动的心,开口问:“需要帮忙吗?”
白恩夏眼波流转,点了下头,“能麻烦你帮我拿个毛巾吗?”
服务生连连点头,拉开门看着白恩夏走进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
转身去找毛巾给她。
清吧里人不多,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因为阴天下雨,店里已经开了灯。
昏黄暧昧的灯光。
白恩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瓶极烈的酒,然后盯着下着雨的窗外。
街上偶有几个没带伞的行人捂着脑袋往前跑。
还有些无惧风雨,依旧慢悠悠的好似在逛街的人。
每个人神色都不同,或高兴或懊恼,都是他们不同的人生。
她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出神。
服务生拿了毛巾和毯子过来,笑着递到她面前:“擦擦吧。”
白恩夏回神,没错过他眸子里的欲念,她接过毛巾和毯子,随意地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毯子盖在了腿上。
“坐下喝一杯?”白恩夏抿唇,语气里分辨不出清楚。
那服务生眼睛亮了亮,但是却摆了摆手:“抱歉,我还在上班。”
白恩夏呵笑一声,打量了他一眼,倒是她会错意了吗?
“真可惜。”她身子往后仰,头靠在沙发椅背上,话里却没有半分遗憾。
服务生笑了笑,转身去了吧台,再回来的时候,端着白恩夏点的酒,询问确认后帮她打开了酒。
盛着淡褐色烈酒的玻璃杯放到了白恩夏的面前,旁边还有一张写了数字的白纸。
“这是我的手机号,我今天上早班,八点下班。如果你想换个地方喝酒的话,可以打我电话。”
白恩夏挑了下眉,捏着纸条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
服务生心满意足的走了,估计在心里暗爽。
白恩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像喝的不是烈酒而是水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酒瓶里的酒快要见底了,白恩夏两颊泛着淡淡的红,粉粉的。
就像打了腮红一样。
大雨渐停,白恩夏朦胧着双眸,好像在窗外看到了一个黑衣人。
黑色鸭舌帽,黑色衬衫,黑色裤子,黑色鞋子。
就像她漫画里画的刺客,躲在雨里,观察着目标,伺机而动。
一招取人性命。
不对不对,她漫画里的刺客从来没有一招制敌过,说是刺客,可能更像是炮灰。
白恩夏想到那个角色的脸,抿着唇低低的笑着。
她握着酒瓶把剩下的酒都倒进了杯子里,然后端起灌了下去。
外头的黑衣人变成了两个,晃晃悠悠的,好像喝醉了一样。
白恩夏手指抵在玻璃窗上,描绘着那个黑衣人的身形,看着他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变成一排。
就像孙悟空一样,会变分身。
一直在一边观察的服务生看到好像已经醉了的白恩夏,脸上泛起一抹贪婪的笑。
看来不用等到晚上了。
他舔了舔嘴唇,从吧台拿了一瓶白恩夏点的酒,走到了她的面前。
“还要帮你开酒吗?”
白恩夏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眼前的人影影绰绰,看不清长相,只能看到他的白衬衫和黑夹克。
她歪了歪头,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戒备:“离我远点。”
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更深,声音带着诱导:“你的酒喝完了,我帮你再开一瓶给你倒上。”
白恩夏听到他说酒,低头看了看已经空了的酒杯,轻轻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给我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