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栋开得极快,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过,赶到酒吧的时候,也就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江兮之没等他停稳就解开了安全带,拉开车门火急火燎的往里冲。
进去之后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个包间,不得已折返回去,朝程栋招手:“快点。”
程栋应了一声,随手把钥匙丢到了门边儿的服务生手里,大步流星的往楼上去。
两人风风火火的,好像是来找茬的一样。
包间里,胡默默已经喝得有些微醺了,她搭着于双屿的肩膀,小声的说:“我告诉你哦,你不能打恩夏的主意。”
于双屿挑了下眉,目光抬起,落在旁边倚在沙发靠背上,慵懒得像只猫似的白恩夏。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我这是为了你好。”胡默默打了个酒嗝,端起面前的酒杯又灌了一大口。
白恩夏看见后,哭笑不得的拦下:“你慢点喝。”
“没事没事,我没醉。”胡默默努力的保持清醒,伸出一根手指头:“你看,这是一。”
白恩夏无奈的摇摇头,瞥到桌子上还没动过的酒,不动声色的往常然那边推了推。
“恩夏,我对不起你。”胡默默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凑到她耳边,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扬了扬眉,撩起眼尾:“对不起我什么?”
胡默默嘴巴一瘪,吸了吸鼻子:“我不能说。”
白恩夏默了两秒,抿了抿唇,只当她是醉了,揽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别喝了,醒醒神,一会儿我们就走了。”
她从包里抽出手机,准备叫个代驾,没了胡默默在中间挡着,于双屿的视线又开始明目张胆的。
热烈**裸的落在白恩夏身上。
一边在和哥们划拳喝酒的许声看到后,眯了眯眼,推开挡在自己身边的人,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胡默默和于双屿中间。
“于作家,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一起过去玩儿?”
许声搭着于双屿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不必了,玩不来。”于双屿灌了口酒,眼珠子还是往白恩夏身上瞟。
许声一阵火大,不顾他愿不愿意,扯着他:“走吧走吧,就差你了,玩玩就会了。”
于双屿玩味的笑着,倒也没再推脱,只是站起身走过去的时候,冲白恩夏抬了抬下巴,顺势眨了眨眼。
骚气。
白恩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盯着手机屏幕,下单后,拍了拍一旁的常然:“走了。”
常然喝得差不多了,醉眼朦胧的扯了扯领带:“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叫了代驾。”白恩夏敛下眉眼,把手机塞回包里,准备搂着胡默默先出去。
没等她起身,包间的门突然被暴力的撞开。
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江兮之出现在了门口。
身旁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程栋。
两人来势汹汹的,不像是来玩,像是来寻仇的。
门口人影绰绰的,不少保安状似巡逻,实则是盯着他们。
白恩夏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刚巧撞进了江兮之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里。
原本喧嚣的包间瞬间安静下来,认识江兮之的先是一愣,然后齐刷刷的往白恩夏身上瞟。
特别是许声,他正准备好好灌一灌于双屿,让他吃吃苦头。
结果江兮之就这么突然,轰动的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白恩夏整个人僵住,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吵闹的音乐声。
也没有满包间的人。
就只剩下了江兮之,他眉眼如初,带着满身的华光出现在她的面前。
依旧那么耀眼,那么牵人心魄。
她就那么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整个人像是木头扎根在沙发上一样。
僵硬的不像话。
她想过无数次两人相遇的场景。
或许是在某个擦肩而过的街头,他拥着笑颜如花的美人,目不斜视的路过她。
又或是她找到了他,看他在江家风生水起。
......
可就是没有现在这种场景,江兮之脸上的忐忑依旧那么明显,像极了他刚来白家的时候。
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
白恩夏觉得鼻子有些酸,心口莫名泛起委屈,压得她喘不上气。
江兮之真的很讨厌,他突然闯进她平静的生活里,软化了她的防备和盔甲。
在她丢盔弃甲准备和他好好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
又把她推回了原点。
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到和回忆和平相处的办法时,又带着昔日的温柔躲躲藏藏的,抛给她一些诱饵。
又不出现在她面前。
在她以为都是幻觉的时候,再给她这致命的一击。
白恩夏眼前忽地升腾起雾气,朦朦胧胧的,江兮之的脸看得不甚真切。
她多想冲到他面前,打他一顿出出气,然后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了离开了之后还要回来。
可是她不能,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满心满眼的酸涩。
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脆弱的声音。
常然看着气氛不太对,酒气散了不少,站起来打圆场:“那什么,我们去楼下嗨,总窝在这里喝酒有什么意思。”
许声落寞的盯着白恩夏,她的错愕,惊喜,委屈,难过,他一点都没错过。
他努力了那么久,终究是毫无用处。
在江兮之出现的这一瞬间,他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许声苦笑了一声,站起来,跟着常然往外走。
于双屿是不知道江兮之的,但他好歹是情场老手,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包间里的人散了出去,就只剩下还坐在沙发上的白恩夏和胡默默。
已经依旧站在门口,保持着刚才动作的江兮之和程栋。
没有人开口。
江兮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他的仿徨无措落在白恩夏眼里。
激得她眼圈又是一热。
她能有多坚强,在江兮之面前,她向来不是坚强勇敢的那一个。
她的软弱,都是江兮之教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