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落夕小姐的墓被盗了,幸亏是发现的及时,棺木没有被盗走。盗贼并没有被抓住。属下无能。”那侍卫跪在地上领罪。
皇上皱着眉头,看来这事情还是远远地没有结束。
“明日是恭送父皇的遗体入皇陵的日子,这些小事以后再追查。”
“是。”侍卫领命退去。
皇上忽然是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有人知道金裕林还活着的事情,倒地是谁还知道此事,走漏了风声,他可是就连安忻都未曾告诉呢。
难道是那董宗赫。
这个人现在还是不死心。就是他草菅人命的事情随着父皇的归入皇陵也是不了了之,他竟敢是如此的嚣张跋扈,竟然是去追查落夕的遗体。
“皇上,董将军在外求见。”侍卫来报。
“没空。”皇上本就心烦,这个时候也不想搭理他。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扳倒他之前,还是少做交流。
“皇上,董将军说是为了落夕姑娘的事情,是他祖母的心愿。有一件东西是要给落夕姑娘放在身边的。他要去祭拜。”
御书房之中,皇上负手而立,看着那跪在自己身前身板挺直,恭敬之意并不是如他身体行礼那般的恭顺,眼睛里分明都是桀骜,只是那桀骜好似活生生被削去了大半,看着是有一些的可怜。莫名的生出一些的可怜。
“皇上。”一开口竟是带着哽咽,当日他们在朝堂之上各执一词大杀四方,何曾有过半分的惧怕,今日,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给皇上跪下,一张口就是求饶。
“我皇祖母曾经为了救先皇服下毒酒身亡,身前她一生没有女儿,是把落夕当成女儿对待的可惜两人缘分不够深,这次。落夕重疾暴毙我未能看她一眼,我祖母生前为她留下一套嫁妆,还请皇上体恤我祖母的心意,让我去亲自给她送去坟前。皇上。”重重的额头磕在地上。
竟是如此深情,落夕的离去就是这般凭空的要了他半条命。
“落夕一直喜好清静,不将她的长眠之地告与他人也是她自己的意思,一还是不要多问了。至于东西,我会亲自给她送去。你就请回吧。”皇上语气不是之前的冰冷,不过是依然带着厌恶的。
“皇上,就让我去看一眼她长眠的地方好不好,臣,愿下半辈子都忠心与皇上,绝无二心。”
“哼,你的忠心前几日在先皇的朝堂之上已经用完了,朝三暮四,难以让人不会怀疑你去见落夕的真正的目的。来人,董将军因为自己祖母伤心过度,现准许他在府上休息半月,不用上朝。”
“皇上。”带着幽怨和无奈。
从那落魄的背影之中可以看得出,他后悔了,若是知道会是这般的下场,会是这般与落夕阴阳相隔而且是见不得她半分的颜面,就是那长眠之地都无法知道,他一定不会崭露头角,一定会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儒雅的董家公子,哪怕是娶妻生子,哪怕是看着落夕永远站在皇上的身边,哪怕是他永远都无法得到她。也好过这般,生死相隔。
他后悔了,非常的后悔,悔不当初。
“姐姐,这个是我们之前在山上经常摘得果子呢,以前觉得特别的甜,现在吃起来。”守离捏了一个塞进嘴巴里,一下子就是皱起了眉头。“好酸。”
“以前缺食少粮的,能吃的都是觉得是好东西呢。”安忻笑笑吃下去一个面颊一直是带着微微的笑意。
“小姐以前过的很苦吗。”香香拿起来一个,不仅是酸还有些涩。
守离立即是投来警惕的目光,吓得香香立马闭了嘴,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安忻从来不喜欢被人讨论之前的生活,尤其是那不堪回首的日子。
“过去了就不苦了。”安忻笑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于香香。
香香与安忻在水边玩水。捡蜗牛玩的不亦可乎,只有这个时候香香忽然才发现,一向是行动毫无破绽的安忻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
是什么让一个孩子是这般的快速的成长,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个能够拿到台面上的理由,被爱包裹长大的孩子不应该是这般谨慎小心面面俱到的。
“姐姐,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金裕林还活着。”守离看着安忻那满是笑意的眼神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瞬间暗淡了下来几分。他也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只要他不来影响我的生活,我不会过多的干预。”安忻也只是淡淡的撇下这么一句话。
做了十几年的兄妹,安忻只想要与他断的关系彻彻底底毫无半点的关系。
“小姐,要是我能够有小姐一半的运气。能够遇到这样一个愿意等着我的男人,还是万人之上的男人,我必定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了。”喝了点小酒的香香酒劲上来是开始说胡话,小脸晕乎乎的。
“你喝醉了,休息一会吧。”安忻给香香披上一件衣服,酒醉的时候最是容易着凉。
“我没醉。”香香的眼睛都开始打架了。“我只是跟家里的恶人走失了,我爹娘要是知道我在这里肯定是会来找我的,肯定的,我知道,我知道。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与小姐同床共枕,可是从未碰过小姐一下,这份坚守,就是世间男子能够做到的不多。更何况他是皇上,万人之上,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就是小姐把人都送到了他的床上他都未曾看过半分。能遇到此人,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香香闭着眼睛已经在睡着和醒着之间游离了。
守离一掌击在她的脖子间。帮助她赶紧的入睡。
“姐姐。现在宫中或许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守离有些担心的说道。
“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姐这么聪明应该也是已经注意到了。城中还没有异样,最近董宗赫已经在秘密搜集士兵,看来两边就要开战了,我也看得出来董宗赫对于姐姐是贼心不死,现在皇上还不能以此来收拾他,毕竟是有他祖母的救了先皇的恩情,以后姐姐成了皇后,皇上必定容不得臣子觊觎自己的女人。到那时候,姐姐也会被牵连的。”守离分析的头头是道。
安忻早就能够想得到,只是不愿回承认。在旁人的口中说出来可见自己做的是多么的差劲,自己的生死大事竟然是要靠着一个旁人来提醒。
“姐姐,我说这话不是要指责你什么,我只是作为姐姐唯一的亲人,希望姐姐能够过得好。”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董宗赫的身边呢。”安忻倒是想要听听守离的想法。
“我原本是姐姐将我留在他的身边强身健体的,我现在想要建功立业,如果当时是在太子的手下,我不会有这般的身手机会。我也要加官进爵,成为能够为姐姐遮挡一片天地的男儿。”守离还是煞有其事的举了一下胳膊,好似自己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一般。
“如果,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也希望能成为姐姐想起来就会觉得有希望的男人,而不是一直需要姐姐照顾的一个小孩子,在军营之中训练的日子,我已经数不清楚多少次自己已经就要撑不下去了,可是只要是一想到姐姐,一看到姐姐给我送来的东西,我就觉得又有了希望,所以,我想成为姐姐的希望。我也知道没有关系就在这军营之中出人头地有多难,所以我才要更加的努力,要比每一个人都要强才可以。”守离这孩子是在那良莠不齐的人群之中成长的太快了。小小的年纪里不仅是身子长得比别人解释,就是那眼睛里也是开始有了安忻原本的落寞和不甘。
命运的不甘哪里是只有安忻有的,她都忘记了这个孩子也是有自己的需求的,人向来不是只要是活着就可以了。
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大大方方的活着。挺起胸膛做人的。
“嗯。”地上的香香身上爬上一只蚂蚁。动了动。
一向是浑身杀气的守离跟落夕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是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看花开看夕阳落下,看着那水面上不时地一条鱼跳起来惊起来一圈一圈的涟漪慢慢的荡漾在两人脚下。
时间差不多了,安忻就要回去了。
“守离,现在还不是时候,韬光养晦,这时候不要出头。姐姐不想失去你。人心恶毒。不要以身犯险。刀剑无眼,在战场上和荒林之中训练要是杀掉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懂吗。”安忻感受到了守离心中的野心,觉得欣慰更多的也是担心。
“嗯,我记住了。虽然我现在可能还是做不好,我会想起来来姐姐的话忍者的。”
“记住。有些东西会不一定要做的完美。你只要有能力做好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表现给别人。”安忻最后嘱咐他。
“小姐,我刚刚睡着了。真是一个下人的失职。”香香满脸的愧疚,自己的脸上的印子更是栩栩如生。
看的安忻忍不住笑起来。“你自己看看,给她递过去一面镜子。”
“啊,好丑。”一下子就是红了脸。
“好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安忻跟她笑道说着。
“嗯嗯。”香香一向是听话。
安忻听见外面熙熙攘攘,倒是路过一处乡间集市上。“有豆芽。”好久都没有吃过那东西了。
“小姐,要不要下去走走,这乡间的空气好。东西也好吃呢。”香香这时候觉得口干,看见那红彤彤的西红柿都要流口水了。
“好。”安忻看着那香香迫不及待的样子就跟着她下去了。
“我们家的豆芽都是用井水发的,最好吃了。”那一个面色有一些的土黄的看起来年岁二十有五的女孩子一身粗布,倒是笑起来很甜。很是热情的推销自己家的豆芽。只是看着那手有些的发抖,细细的听着不难发现那声音里还有些发颤。
“给我拿一些吧。”安忻说道。
“哎。”那女孩子立即就是高高兴兴的给安忻拿了一大袋子豆芽。
“夏天啊。天快黑了,快点回来做饭,一天天的不着家。干点什么都不成样子。”身后一户半人高的院墙里能够清楚的看见一个女人正是在一脸的烦躁的训斥这边的小女孩。
“哎。”那夏天麻利的把手里的东西稳稳递给安忻。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擦着手上的水。
“你叫夏天。”香香问道。
“嗯,我就是夏天出生的。只是长得不漂亮。”那夏天是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安忻,满是自卑,又是快速的低下了头。
出门在外,安忻与香香是姐妹相称呼,两人也是穿的不引人注目的粗布麻衣,只是,安忻本就一副少年感的清瘦感,举手投足都是那高贵清冽,凡人堆里一看就不俗。难免被人一眼就认出来。
“小姐,这个我们回去做汤,暖呼呼的喝着最好了,这个我们回去凉拌,还有这个,撒上一把白糖,吃起来可美了。”香香这酒劲真是不小,现在还是这么的能说,没一会这小街上的东西都是被她买了个遍。
就着山泉水洗了洗,就是吃了起来。一马车都是黄瓜的清香。
夏天夏天。
第一印象很不错的一个小姑娘。
“这套凤冠你看着怎么样。”皇上面前摆着那套凤冠,是董宗赫送来的。
一个男子送给一个女人凤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
“我不懂的珠宝,不过这颜色看着是真的很是喜庆的。”安忻笑着说道,只是看了一眼。
“送给你。”皇上对于安忻的反应很是满意。
“那是我的,我怎么处置可就是我的事情了。”安忻坏坏的笑着。“香香年岁也不小了。以后要嫁人的,我回去就给她。”
“给她?是不是太贵重了。”皇上说道。
“皇上,这女人嫁人就是重生一次,这就像是投胎,只要是嫁妆足够的丰厚,婆家就不会有人敢欺负。有时候,钱也是一种威慑的力量。”安忻说道。
“就按照你说的做吧,今天玩得怎么样。心情不错。”只要是与安忻说上几句话,皇上一整天的阴霾心情都是一扫而光。这皇位真的不是谁都可以坐的。四面八方的事情需要决断。处处是试探,处处是陷阱。
防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安忻看见那皇上面前的奏章,是劝谏皇上充盈后宫,此等奏章安忻已经是见到了许多了。只是,这一次,那朱红的笔迟迟未曾落下,一滴朱砂聚滴落下。他是皇上,不可能全部的心思都向着安忻,她可以理解,只是还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皇上以后的奏章不必日日拿回这府上。留在宫中就好,日夜这般颠簸,浪费时间,也不安全。”
“你肯入宫了。”皇上激动的抓起来安忻的手,他日日这般,不就是为了能够日日看得见安忻而已。
“皇上。安忻有了新的身份。可是,还没有准备好。入宫要学习宫中的规矩。在宫中立足更是要自己肚子争气,我不想给皇上添麻烦,现在皇位正是需要巩固的时候,若是能有一个皇子,那必定是锦上添花也少了那些的大臣的进言献策。”
“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是想往我的床上送人。”皇上抓住安忻的手腕不自觉的用力。
安忻吃痛。微微皱着眉头。却是并未言语。
“皇上,绵延子嗣是皇上的职责所在。”安忻一字一句的说。
“若是我不肯,谁能强迫我。”想起来那董宗赫白日里的颓废的模样,加上安忻竟然是想要将他推给别人,他猛然间觉得似乎安忻日日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好像比起来董宗赫,自己好像是离得她更远了呢。
不知不觉就想要占有她。
“皇上。”安忻眼中带着一刹那的惊恐。
皇上见状立马想起来了安忻那日梦魇惊醒的害怕的模样,难不成她夜里梦魇被梦中的恶魔惊吓,自己还要做白日里的那个恶魔吗。
“皇上,安忻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我自小不得父母爱护,更是害怕成为一个母亲不能摆脱父母的阴影,再给我一些时日好不好。我想让我们的孩子能享受这世间最美好好的爱护。”安忻温柔的说着,那语气就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一般。
“好。”皇上刚刚那躁动的心也是安静下来。
“小姐,小姐,最近我们还是别出去了。”晚上那香香煞有介事的一进屋子就把门窗关好,还是小心小心的检查了一番。像是在害怕什么。
“怎么了,吓到你了。”安忻放下手中的书。笑笑看着那香香。
“出了人命案了,就是那城外我们今日回来的路上,一户人家的女孩子被人给挖去了眼睛了。”香香自己说的时候都满是惊异。好似那件事情就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人呢,还活着吗。”
“活着。我觉得,她还不如死了呢。且不说她受的疼痛,以后的日子也是很难过,还没有嫁人呢。对了,那姑娘在当地就是出了名的眼睛好看,长得像是桃花一样。但是肯定不如小姐的漂亮,我当日看见小姐就是觉得如沐春风,后来日日看日日看,觉得小姐哪里都美,尤其是这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尤其是一笑起来,就走不动了。嘿嘿。”香香调皮的说道。
“你呀,越来越是油嘴滑舌了。”安忻笑了一下。不过听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自己还是有些的害怕的,毕竟那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离开不久。
“吱嘎,”门被人推开。
“啪。”茶水打了一地。
“皇上,香香该死。”香香正在倒水,刚刚的声响惊了她,毕竟白天的案子把她吓得不轻。
“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她这般的毛毛躁躁的。”皇上说道。眼神一直都在安忻的身上。
安忻给他轻轻地按着疲惫的额头。顿时那浑身的疲惫都在她的绕指柔间化为流水淌去。
安忻将香香为何害怕的事情告诉了那皇上。
“原来是这个案子啊。确实,十年前是有过这样的案子,那时候是一个人生来丑陋。所以专找女人作案,将那人的面皮割下来。后来破案的时候在他的住所里找到了几十张面皮。”
“一个懦夫罢了。”安忻淡淡的说道。“自己的丑陋只敢对于女人作案。将罪名嫁祸给世人对于他的偏见。不过是将这种偏见换了一种方式将自己作为加害者,只是一种更加变态的伤害罢了。”
安忻的一句话倒是出乎皇上的意料。
他原本不想说的这般的血腥,就是怕吓着安忻,没想到她一句话倒是让这个人也不是觉得这样的可怜了。
“那,他就一点都不可怜吗。”皇上继续问道,倒是很是期待安忻的答案。
“可怜啊,可是人不能一直靠着可怜活着,因为别人的偏见,就活在这些的自卑里面,不就是认同了别人对于自己的偏见吗。那不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活着,原本就是要承受很多的。无愧于心就好了。屎壳郎还有几个好友呢,他怎么就非得去迫害别人还自诩是被害者的名声,岂不是罪加一等。”
“那这么说,这个案子也会是这般一回事。”皇上倒是找到了这人的一个破案的思路。“那我命人去排查有没有有眼疾的人。”
忽然间觉得自己腰间一松,一阵温热靠上来。安忻跨在他的腰间。双手顺势掰着他的面颊,主动的吻下去。
“安忻”皇上哪里经得住这般的诱惑,娇语缠耳,温情缠绵。只是浅尝辄止还不敢对于安忻这幅小身板太折腾。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补回来。
安忻与其说是不愿意欠别人的不如说是不敢欠,她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还回去。不管是物还是情,也是深深地懂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对于别人有用的人。
你的不可替代性就是你的保证。
此女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