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名男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了一下,那老鸨忙前打圆场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你看,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是不是。“
先赔礼道歉的那男子连连道:“就是就是,是我今日莽撞,给兄台赔礼了。”
他几次三番的道歉,而且姿态很低,这就让叶长歌十分的奇怪,那老鸨到底是个那男子看了什么?
她有点后悔,没跟去看看那穆先生到底是何人,不过既然都在这京都里面,即便这次遇不到,下次还遇不到么?
百花楼的好戏散了场,叶长歌决定回府,她轻车熟路的回了落雪轩,屋内依然没有掌灯,她抹黑到了自己的床前,才想解开夜行衣的衣襟,忽然浑身一凛,拿起斩鬼倏地扔向屏风后。
水墨山河的屏风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那屏风后有一人。
此时隐在云层后月光也散落了下来,借着一丝月光,叶长歌看清了的来人。
“太子殿下,深夜到访,可有要事?”她语气冷淡的好像在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轩辕昭伸手拔下被钉在窗棂的斩鬼,随即转过屏风,斩鬼在他手心中闪着微光,他轻笑着:“看来今日还要谢叶小姐的不杀之恩。”
叶长歌总觉得他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但一时间又说不来哪里不对,直一把拿过斩鬼,将它收回鞘内。
“殿下既然有事,就快说。”叶长歌转过身,将黑色的夜行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雪色的中衣,轩辕昭一怔,忙转过椅子去。
“你怎可在男子面前宽衣!”轩辕昭有些恼怒道。
叶长歌手下的一顿,复又继续手的动作道:“又不是没穿衣服,再说殿下不是转过去了么,怕什么。”
虽然叶长歌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几年了,但是有些事情,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比如穿衣,在她看来,那层层叠叠的中衣,可比现代的短袖裙子包裹的严实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见叶长歌无所谓的辩白,轩辕昭便气不打一处来,他气息有些不稳,似乎这要比方才叶长歌飞来一刀,更让人生气。
叶长歌手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转到轩辕昭的面前,见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便不解的道:“太子殿下,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昭严肃的道:“你在旁人面前也这样么?”
叶长歌没想到轩辕昭竟然在这件事情如此的纠结,心中也有了一丝不耐烦,她收敛了笑意,板起脸道:“太子殿下若是没事,大可以出去了。”
说着,她也不理会轩辕昭的神色,径直走到自己的床,翻身了床,用被子把自己蒙在里面。
轩辕昭苦笑一声,忽然沉声道:“好好好,我又有什么资格问你这样的话呢。也罢,我今日是来同你说过几日的宫宴的事情的。”
叶长歌用脚想也知道,这宫宴是为了给凤临的公主和皇子接风洗尘的,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今晚在驿站看见的那一幕。
忽然也了一点火气,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弹起来,冷冷的道:“殿下既然这么好为人师,怎么只顾着说我的不是,未央公主今日在驿站内,同殿下亲近,我瞧着殿下也十分的享受嘛。”
轩辕昭先是一怔,紧接着便知道了今晚不是他的错觉,那个时候叶长歌果然是在的。
“你竟然去了驿站,你可知道那里有多危险,若是被守卫的侍卫发现了,你该如何解释?”轩辕昭有些后怕。
风未央还好,但是凤临的那位大皇子凤溪,可是个十分不好惹的主,表面看似是个儒雅的君子,但实际阴鸷的很。
“我自有我的打算,就算是被发现了,也不劳殿下操心。”叶长歌轻哼一声,显然是没意识到轩辕昭话里的重点。
“好,那我再问你,你为何避开我给你的暗卫?”轩辕昭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其实他今日来找她,并无什么要紧的事情。
或许是晚在驿馆的事,让他有些牵挂,加之自从凤临的使臣进了城,他就一直心神不宁,问了守卫,叶长歌并未离开叶府,他便自作主张的来了。
但谁知道,竟然扑了个空,他派去的人都不知道叶长歌去了哪里,问了玉墨,玉墨也只说小姐想要散散心,一个人出去了。
他在这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叶长歌才穿了一身夜行衣回来了,让他如何不担心。
说起这件事,叶长歌有些心虚,她轻咳一声,语气软了下来道:“我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可是关于许公子的事情?”轩辕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说起许风还。
许风还的名字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便变的越发诡异了,见叶长歌不说话,轩辕昭便以为叶长歌是默认了。
“我派那些暗卫来,并不是为了监视你,而是为了保护你的,次的事情,如果再发生一次,怕是许公子也要担心的。”轩辕昭轻轻的道。
他转动机关椅,往门外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道:“还有,日后不要随便在男子面前宽衣,若是许公子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今日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就打了一个响指,不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着轩辕昭从落雪轩离开了。
叶长歌半晌才反应过来轩辕昭方才说的话,她一把将枕头甩了出去,正砸在门框,发出沉闷的响声。
玉墨正迈步进来,见道在床呆坐着的叶长歌,试探的问道:“小姐,你……你生气了?”
也不怪玉墨,她也算是跟在叶长歌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加以前在帝宫,虽然没在叶长歌跟前服侍,但是她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也是知道的。
可无论是她认识的哪一个叶长歌都不是现在这个拿枕头撒气的叶长歌。
玉墨忽然觉得有些……有些可爱。
以前的小姐,遇事不慌不乱,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在她心底泛起波澜,她总是能从容淡定的应对。
那样完美,完美的像个假人,一哭一笑,一喜一怒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可如今,她竟然在叶长歌的身看见了一丝丝的烟火气,竟然那么可贵。
“日后,这落雪轩给我守住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没有我的同意,也得等着!”叶长歌把牙磨得吱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