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反应慢了半拍,才哦了一声,见叶长歌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不敢做声,服侍着她宽衣后,就默默地退下去歇息了。
叶长歌生了一夜的闷气,次日清晨一早,还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想起今日还应了华府的约,便早早的让玉墨备了马车。
许是她身散发的冷意太强了,一路的小丫鬟们都有些退避三舍的模样,玉墨小声道:“小姐,你这哪里像是要去拜访,简直是要去砍人。”
叶长歌止住了脚步,她蹙眉道:“有么?”
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跟着的两个小丫鬟,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暗暗的点了点头。
叶长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没有从昨日的状态里抽离出来,她暗暗的骂道:“轩辕昭可真是个麻烦。”
说着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忽然在门前看见了叶清宁,叶清宁今日装扮的有些正事,雪色的滚边狐狸袄裙,鬓发也簪了一朵绒花,有些娇丽出尘的气质。
叶长歌原以为那日,在叶孤城的书房外那番话,得让她恨极了自己,却没想到这才没几日,她竟然俏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今日叶长歌心情不好,只看了叶清宁一眼,就了马车,叶清宁出奇的也不恼,吩咐了车夫一句,就当先离开了。
叶府的两辆马车个分两路,一辆朝着华府,一辆朝着驿站的方向去了。
叶清宁是去见凤未央的,当年凤未央在天离时,两人也算是有些交情,加轩辕明的关系,她还是很容易就能见到凤未央的。
到了驿馆,说明了来意,便有侍卫将她们引进后宅凤未央落脚的院子。
天离的天气是一日冷过一日了,驿馆内不敢怠慢了贵人,一早就燃了暖炉,叶清宁才一进内室,便觉得暖意迎人,秋霜服侍着她脱下了斗篷,丹青听说叶府的大小姐来了,亲自打了帘子出来迎接。
见叶清宁的第一眼,她便心中感叹,这叶小姐当真是天真国色,眉眼不由得笑弯了。
“小姐可来了,我们公主早就候着您呢……”丹青嘴恭维着,一边领着叶清宁转过屏风,便见到了凤未央。
此时她正半躺在软塌,额间勒着绣粉色牡丹的昭君套,脸隐隐还有些病气。
叶清宁忙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丹青叹了一口气,道:“昨日公主饮了些酒,又吹了冷风,今日就病倒了。”
叶清宁亲热的前,拉住了凤未央的手,她才从外面进来,虽然一路抱着暖炉,但身还是有些寒气的,触手只觉得凤未央的手有些发烫。
凤未央不自觉的抽回了手,她不太习惯旁人碰她。
叶清宁一怔,有些尴尬的反应过来,便顺势理了理袖口,但面的笑意却没淡去分毫。
“天离不比凤临四季怡人,你们应该多注意些才是。”她一幅全都是为了凤未央好的模样。
丹青笑着端了热茶过来,连连道:“叶小姐说得是,是奴婢们疏忽,今日大皇子已经发了一通脾气了。”
叶清宁心疼的蹙了蹙眉,道:“那可请太医看过了?”
凤未央清咳一声,直了直身子,开口道:“溪儿已经请人过来瞧过了,不是什么大病,将养几日就好了。”
她口中的溪儿,便是凤溪了,叶清宁早就有耳闻,这位大皇子的为人,想来这若不是在天离,怕是要处置了一些人了。
她干笑着,道:“那就好,不过公主还是要慎重些,依我看,不如拿了牌子去请华太医。”
凤未央偏头斜睨了叶清宁一眼,叶清宁似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去,低声道:“是宁儿失言了,还请公主见谅。”
周围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即便是丹青也不知道这位叶小姐说错了什么。
“丹青,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叶小姐有话要说。”凤未央忽然沉声道。
主子发了话,下人哪有不从的道理,但想到今日大皇子发怒的样子,丹青不由得有些胆寒,她临走前补了一句道:“奴婢就候在廊下,公主有事随时唤奴婢。”
凤未央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让人下去了。
待到屋内的侍女都下去了,凤未央才开门见山的道:“怎么,华府那位小姐还未成婚?”
叶清宁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神色,但心中已然十分的欢喜了,她今日虽说明着是来探望的,实则是来试探的,若是能唬的凤未央出手,便能干脆利落的除掉叶长歌了。
“华小姐的心思,想必公主也是知道的,如今自然是还未婚配的。”叶清宁怯怯的道。
凤未央眼底有丝丝的嫉恨,她道:“就她也配,一个太医之女而已,真以为昭哥哥伤了腿,就能纡尊降贵娶一个太医之女为太子妃了么?”
叶清宁笑着,眼底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来:“可不是,他们都想着,当年先皇后薨逝,殿下又受伤了,人人都以为可以踩殿下一头。”
不知道是不是叶清宁说出了凤未央心里所想,方才还疏离的凤未央此时面色柔和了下来,叶清宁察觉道她的变化,又加了一句:“那知道太后娘娘临终前,怕是也病糊涂了,竟然指了我们府那个做了太子妃,真是……”
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凤未央来了点精神,主动的拉着叶清宁的手,道:“叶姐姐,这件事我虽知道些,但总归不是那般详细,不如你和我讲讲看?”
叶清宁等的就是这句话,当日在太后宫中的除了叶长歌便是她们母女三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出卖她们,于是她便将叶长歌如何巧言令色,诓骗太后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又说叶长歌仗着有太后娘娘的赐婚,在家中忤逆父母不说,还欺凌妹妹,把叶清雅赶去了庄子。
凤未央听的有些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太后最后竟然定了这么恶毒的女人给昭哥哥做太子妃。
“她如此跋扈,陛下不管么?”凤未央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气急。
“公主不知,如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朝堂中有些微妙,我也是听我父亲提起过一两句,陛下如今有些骑虎难下,且这婚事毕竟是太后娘娘临终前定下的,便是殿下,即便心中不愿,定然也不会违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的。”叶清宁长叹一声。